週一，格蘭德裡原本是沒什麼事兒的，只有高中生們的期末考，扎克準備了加油午餐，準備給高中生們送過去。但臨出門了，一個電話把扎克留在了格蘭德裡。
還記得格蘭德裡躺著一具延遲儲存的屍體嗎？對，就是茨密希的醫療實驗製造的‘吸血鬼屍體’。因為這樣的屍體，格蘭德和福特殯葬之家鬧翻有了矛盾……算了不提這個。
那個去共和的商人不是讓扎克保留住遺體，等他回來再給妻子進行葬禮麼。
現在還未到他事先要求的時間，但那個商人要回來了。這個電話是來詢問格蘭德有沒有按當初討論的將一些事務準備好。記得麼，一切都用最貴的。
扎克去生活區，找到了貝恩，讓貝恩幫忙把給高中生加油的午餐便當送去賴普特，然後找了漢克，讓漢克趕緊去做格蘭德史上最貴的棺木。最後，給波奇療養院打了電話，讓在陪柯登適應新工作（艾米莉亞的異族測評助手）羅伊回來格蘭德。
等羅伊的時候，扎克又給魔宴去了個電話。打的電話號碼是維嘉市的只屬於自己00年的、現在由尼克·喬凡尼代為‘佔坑’的別墅，期望的是也住在那裡的克雷格·茨密希和茨密希氏祖鮑伯接電話。如果不是茨密希的人接的電話，是弗蘭克接也行，扎克的期望不太高。這就是遠端聯絡必須要面對的缺陷。
“扎克？”結果，是卡帕多西亞氏祖，呃，小卡接的電話。
扎克無奈了，“你也住在我的別墅裡嗎？”
“不是住，是軟禁。”男童的聲音沒有抱怨的意思，“在中部我偷跑出去一次後，小喬凡尼（尼克）就不信任我了，不管我再怎麼用可愛的眼睛看他，他也不理我了。”
扎克抿著嘴，不想說話。
“所以他就把我放到了有弗蘭克和鮑伯一起盯著的地方。你的別墅。”
卡帕多西亞氏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話扎克沒法回應，“你想找誰？我幫你叫。”
“鮑伯……”扎克猶豫了一下，“克雷格吧。”
“不在。”
呃。扎克甩甩頭，“弗蘭克？”
“也不在。”
嘖，那誰在？這軟禁有意義？？“尼克呢？”
“冥想中，我叫他他應該也不會理我。”
“好吧。”扎克準備掛電話了。因為扎克是想和茨密希討論一下那些屍體的——
魔宴茨密希醫療實驗製造的‘吸血鬼屍體’有三具，格蘭德裡為了驗證‘鑑’的鑑定，用了一具，變成了吸血鬼屍體該有的樣子——灰。還有兩具，一具是葬禮要用的那個商人的屍體，扎克能按克雷格的要求，幫茨密希留下的只剩最後一具。
這屍體的安排當然也只是扎克的引子，扎克真正想和克雷格聊的是羅伊·茨密希未來的安排。
羅伊·茨密希已經不可否認的在巴頓站住腳了，前有利用對狼人的成見在海妖事件中作為理由合理公佈他在巴頓的事實，後有中部巫師家族在通天塔戰鬥。現在人家羅伊自己都懂的主動去接觸典型身份的柯登，繼續在巴頓‘裝備’自己的資源了。
扎克現在不能繼續靠猜，去揣測克雷格對羅伊的安排了，扎克需要確定的說法。
“為什麼不跟我說說呢。”小卡的聲音從聽筒中出現，“我好歹也是吸血鬼在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力量之一，有什麼困難，你可以跟我說的，扎克。”
如果這句話不是童音，扎克還能認真些面對。
“感謝好意，但我想和茨密希討論羅伊·茨密希的安排，你畢竟是卡帕多西亞的氏祖，不適合。”扎克拒絕的也算委婉了。
“茨密希氏族的事情麼。”但小卡似乎沒有放棄，“我知道的，鮑伯跟我講過。我告訴他我來過格蘭德後，他還向我打聽了羅伊是什麼樣的人呢。”
扎克有點傷感了，作為茨密希的氏祖，鮑伯需要向別人打聽羅伊·茨密希這個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哎……不值得傷感麼。
扎克想了一下，“那你覺得鮑伯對羅伊，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小卡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挺喜歡的。”
太含糊了，扎克需要更具體的形容，“怎麼個喜歡法？”
“恩……”小卡應該在思考，“每次克雷格說起羅伊四個世紀在聯邦西部是怎麼領導茨密希的時候，鮑伯都會提醒克雷格，要叫羅伊哥哥，而不是那個走上‘邪道的傢伙’。”
邪道……
這詞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之前我們在探討茨密希四個世紀沉迷於人類武器開發的時候，就說過，這條路，是偏離吸血鬼正確的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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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聽完了這個雖然看起來是小事，但態度卻意外的讓人清晰的舉例，“謝謝，我知道了。”
“我幫到你了嗎？”童音確認著自己的功勞。
扎克給了肯定，“你幫了我大忙！”
“呵呵呵，那就好~我去講給尼克聽。”
尼克不是在冥想麼……算了。扎克不想多瞭解發生在自己別墅裡的蝸居生活！掛了電話，羅伊的腿腳也算快，正好回來。
一回來，“我討厭那個史萊姆比爾！”對著扎克就是一句，“你應該讓艾米莉亞讓他來巴頓、來格蘭德！我來教教這個低等的史萊姆，吸血鬼是什麼樣的生物！”
嘖，史萊姆比爾的測評居然還在繼續，艾米莉亞是把這測評當心理治療在做吧，不弄滿一個療程不放人的意思麼？無所謂了。
扎克帶了羅伊去東邊的地下室，隨口問，“一個史萊姆也能惹到你麼。”話裡的意思是希望羅伊自覺點，知道自己是吸血鬼就不要和那些‘低等生物’見識。
羅伊可能是誤會了，把不爽發洩到了扎克身上，“呵，你其實非常爽的對不對，一個對吸血鬼毫無敬意的低等異族對你卻無比執著！你最享受這種虛榮了對麼！”
扎克決定不理會，到了地下室，拉出了需要葬禮準備的女性屍體，“我要對她進行儀容整理，但你知道的，我碰不了這東西，我不想被她長到身體裡。這活兒交給你了。”
這就是扎克把羅伊弄回來的原因。
羅伊眨巴了下眼，“為什麼要我做？！你是格蘭德的老闆，我又不是！”
“這是你茨密希氏族弄出來怪東西，你得負責。”
“這醫療實驗又不是我弄的！”羅伊完全不想負責任的樣子，“看到這東西我就噁心！”
“你不做，我不做，誰做？我這麼把一具放了一個多月的屍體擺到教堂上麼。”人家商人可是付了最高規格的葬禮儀式啊！格蘭德不能隨便對待的。
“嘖，讓你妹妹愛麗絲來做！她不是吸血鬼，這玩意兒不會被啟用！”
“愛麗絲要考試。你讓她考試的中途來給屍體化妝麼。”扎克用了一個合格監護人該有的態度，徹底卡斷了這條路。
“那叫你其他員工來弄！”羅伊也沒有要屈服的意思。
“格蘭德的員工裡沒有會進行儀容整理的人。”
“那就是你這個老闆的疏忽了不是麼！”羅伊抓住了扎克把柄，帶著嘲諷的攻擊。
但這把柄……可以說是扎克真實疏漏的錯誤，只是對現在的情況沒有幫助，因為事實還是沒人能給這樣的遺體進行儀容整理。
扎克擬人的嘆了口氣，“我們一起進行儀容整理，如果我們一方不小心啟用了這具屍體，被吞噬癒合了，另一個可以馬上營救。可以麼。”
非常誠懇的提議了。
羅伊也明白耗下去沒有意義，點頭同意了。
兩個吸血鬼在地下室裡做了完善了武裝，包的無比嚴實的開始了工作。
一個多月前，我們描述過這個免疫系統崩潰，死於各種疾病的遺體大致是什麼樣子。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儲存，呵呵，這屍體，更……難以直視了。
大麵皮的皮膚潰爛就不說了，身體內部的器官也嚴重變質。還不是屍體自然腐敗的那種——殯葬之家的存儲設備是能終止屍體的自然變質的。但顯然對這具遺體沒什麼作用。
進行遺體填充的時候，扎克和羅伊在相互對視中，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不適——
遺體內部的器官，沙化了。就像沙漠上整日風吹日曬的岩石，看得出形狀的臟器中滿是細密的孔洞，輕觸碰之下，細密的粉塵就會從遺體的腔體中飄出。這顯然是吸血鬼殘骸的粉塵，讓兩個吸血鬼時不時的在地下室裡狼狽躲閃。
被包的嚴實的吸血鬼自然不會受到什麼真正的傷害，但心理的排斥是無法隱藏的。
將心比心一下，你願意呼吸被人類骨灰充斥的空氣麼？
吸血鬼不用呼吸，但他們存在空氣中。永生和空氣中飛散粉塵的強烈對比就是這排斥的來源。
“感謝聖主。”羅伊突然說話了，“我死的時候，是直接變成一攤灰塵！不會這樣緩慢的腐朽！”
扎克知道羅伊突然提聖主的意義——
吸血鬼是聖主造的，我們已經知道吸血鬼在聖主的初衷上，算是絕對的失敗品了。但吸血鬼存在的這麼長時間中，吸血鬼自己發掘出了自己種族的成功，把這成功便成了自己的驕傲。
看起來吸血鬼還真是個樂觀的種族呢……
而這裡躺在石臺上進行儀容整理的屍體，是茨密希不成熟的醫療實驗製造出來的殘次品。‘鑑’說了，扎克和弗蘭克也驗證了，這就是吸血鬼，殘次品的吸血鬼。
羅伊說這樣的話，不是要捧聖主，吸血鬼的驕傲是吸血鬼自己找出來的。羅伊只是在貶低曾經在魔宴中，不接受他領導的茨密希。是那些茨密希弄出了這麼噁心的殘次品。
扎克本不想搭話的，關於這種殘次品吸血鬼的討論，已經過去了，不是扎克喜歡的話題。
但突然，扎克不知道哪根筋搭錯，開口，“我到不像你這麼確定了，完全體的吸血鬼已經出現了，也和這樣的屍體一樣，靈魂徹底消失。我們誰都不知道氏祖們死亡的時候，還會不會還和我們一樣的直接變成一攤灰塵……”
說著說著。扎克手上的動作已經停止，有些呆愣的看向羅伊。
羅伊也停了手上的動作，看著扎克。
兩個捂得嚴實的吸血鬼，透過頭罩上的小窗，相互看著。
“你在想什麼。”扎克再開口。
“我……”羅伊我了一聲，“我在想……”無法好好說完的意思，突然的惱羞成怒，“你在想什麼？！是你先說的這些莫名話！憑什麼讓我說我在想什麼？！”
好一個回馬槍。
扎克抿了嘴。的確，最先說出莫名話的是扎克。扎克：“我在想，現在如果完全體的氏祖死亡，會不會也就是這樣子的。”
羅伊猛的跳開，遠離扎克，手裡還抓這一坨用來填充遺體的膠狀物，“你說的！你說的！不是我說的！是你說的！！和我沒關係！不是我把吸血鬼最高代表的完全體氏祖和死亡放到同一個句子裡的！是你，是你！就是你！！”
扎克一撇嘴，硬著頭，“我說了又怎麼樣。”耍賴式的，“我又沒做，想一想不行麼。是你給我的靈感讓我想到的，你的責任也一樣不少！”必須耍賴，如今吸血鬼的最高代表，完全體的吸血鬼，在聯邦只有四個！莫卡維、鮑伯、弗蘭克和小卡！扎克說了推測，要怎麼讓這個推測得到驗證呢？弄死一個看看？？
羅伊繼續遠離著扎克，“我就知道！你這個託瑞多就是原罪！沒有好心的惡！你終於露出你的尾巴了！你要殺了氏祖！你要……”
嘖，趁早打斷的好。
“不要發神經了，羅伊。”扎克撇了眼羅伊，手上的遺體整理重新恢復，“我想起‘鑑’在鑑定這屍體的時候說過，她看的到靈魂和身體相互之間造成磨損。我不想殺任何人，如果要驗證我……”扎克又看一眼羅伊，強調，“我們剛才的想法，找‘鑑’去確認一下就行。”
羅伊沒發神經了，重新回到扎克身邊，“我不信任那個共和神！”
“不重要。”當然了，‘鑑’在給屍體做鑑定的時候，就可以直接說這就是氏祖的！她沒有說，而是讓扎克自己去驗證！現在扎克自己也意識到就算是‘鑑’說了，自己也不會信，必須要有自己驗證的那一步，來讓扎克自己發現這屍體和氏祖之間的關係！“真相更重要，不相信共和神的話，我們就只能把氏祖和死亡放在同一個句子裡了，你要那樣嗎？羅伊？”
“不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