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塔姆，你不用在我旁邊晃。”扎克在驅趕礙事的塔姆，“你想最後一個告訴我你被帕帕午夜拿了什麼，可以，我沒意見。”有點嫌棄的揮著手，意思是走開！
扎克正在幹正事呢——一邊幫本傑明搖吊床，一邊打聽他和塞姆一上午聊了什麼。那結果就是塞姆現在根本不敢靠近本傑明，不得不跟著露易絲扮演一個真正格蘭德殯葬之家的員工，應付艾倫殯葬之家來的工作人員。
“你看到那雙‘小狗眼睛’了麼。”本傑明麼，一邊享受著陽關，一邊斜著眼睛看了眼後廊的方向。在樓梯間的門內，陽關斜側的陰影後，一雙眼睛正看著這邊，“你有其它事情要操心。”一條腿搭下了吊床，讓扎克的搖晃沒了作用，“騷-擾-別人去。”
還好，本傑明沒讓自己嫌棄的表情太露骨，扎克覺得自己還能再賴一會兒……
扎克瞥眼那雙屬於查理的‘小狗眼’，踢開了本傑明的腿，繼續搖晃，“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布魯赫麼。”
“沒有。”本傑明回應的很快，“而且我不關心。”
“你知道作為一個很容易引起全世界公憤的種族——吸血鬼……”扎克收回了視線，指著自己，“畢竟我們以其他生物的血為生，並永生。你在找不到比這更容易引起公憤的理由了。”
本傑明瞄一眼扎克，“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但相信我，如果哪天你引起公憤了，絕對不是因為你的飲食習慣。”不錯，本傑明開始掌握語言的終極藝術了——嘲諷。
依然，本傑明在回應，那扎克就不著急馬上走，繼續自白，“十三氏族的吸血鬼，多數都有避開爭端的方式，減少我們種族拉仇恨的可能，這是吸血鬼能夠延續的原因。”
“呵，是麼，原來不是爭奪階級地位，佔據社會上層啊。”本傑明已經翻了個聲，用屁股對扎克說話。但只對了兩秒，本傑明一臉難受的翻身，把正面對著了扎克——大概本傑明開始對背對扎克有陰影了。
“那是成果，至少是隱秘、魔宴，或更早的吸血鬼取得的成果。”扎克裝作不知道本傑明小動作的原因，太尷尬，“畢竟聖主創造我們的時候給了我們優勢，也給了我們太明顯的劣勢，看看他。”扎克又看了眼查理的方向，搖搖頭，“你能相信在來聯邦前，我們都是那麼生活的麼。躲在影子裡。”
“嘖。”本傑明扯著嘴角，“我是不知道你，但曾經我還有狼群的時候，經常遇到沒有在白日行走的外族吸血鬼，他們過得沒見的多差……”本傑明自己閉嘴了，不知道是他話裡的哪個點，讓他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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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擺著手，“我在說我不喜歡布魯赫。”
“對，你不喜歡布魯赫。”
這是兩人同意都不繼續擴充套件剛才話題中可能涉及的方向，專注於正題。扎克多貼心。
“他們沒有避開爭端的能力。”扎克又搖了搖頭，還是看著查理的方向，看的那雙眼一點點後退。哦，我們的吸血鬼和阿爾法非常清楚自己的對話對方能聽見，“他們沒有諾菲勒的隱藏能力，沒有岡格羅所擁有避開一切的自覺，沒有瑞默爾的至少還有一半的人性，當然的，也沒有託瑞多的……你懂的。布魯赫唯一的能力，就是讓爭端升級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戰鬥。
“哼，所以他們是只知道武力的士兵，那不是你們殖民者需要的麼。”
“但我依然輸了殖民戰爭。”異族方面，“你覺得聯邦獨立帶來的和平，是布魯赫的功勞麼。”
“看，你引起公憤的原因，絕對不是‘食物’。”本傑明自然的認為扎克要炫耀託瑞多在聯邦成立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了。
但扎克還真沒準備炫耀，“布魯赫在聯邦和平中唯一提供的作用就是，他們跟了數量在十三氏族中最少，無法負擔繼續和魔宴消耗下去的梵卓。”
本傑明在此時挑了下眉，這倒是他不可能知道的吸血鬼歷史秘密了，“你是在說曾經隱秘聯盟和魔宴的休戰的關鍵原因，是十三氏族中戰鬥最強的布魯赫歸屬了隱秘聯盟？”
扎克動了下嘴角，“關鍵原因是梵卓在託瑞多的眼睛和勒森布拉的血之間，選了託瑞多。”
本傑明側了下頭，嘴角彎出了一抹笑，“哦，隱秘，呵，託瑞多拉到了你們吸血鬼中的血統貴族，而這貴族帶了一幫士兵，呵呵呵……”這省略後的部分是三個世紀之後，這託瑞多爭取來的貴族帶著士兵把託瑞多剿了，還帶領著隱秘聯盟敗落到去共和求存的地步。
報應。
“我在說，我不喜歡布魯赫。”扎克再次正題。
“呵呵，對，你在說這個。”再共識一次。本傑明也很貼心~
扎克抿著嘴搖搖頭，“諾真給我找了個麻煩。”不是真的會有矛盾的那種麻煩，就是膈應。不管是從扎克對布魯赫生存方式的看法，還是布魯赫對託瑞多的舊怨。
“呵呵。”大概是因為話題徹底從本傑明不想回答的東西上轉移到了扎克的不爽，本傑明現在心情很好，“放鬆一點，諾不是這麼請求的麼，而且，他也算不上布魯赫，看看他，他是外族。可能只是個倒黴的出現在錯誤時間、地點的悲劇。如果有人能幫他，就是你了。”
終於，還算說了點讓扎克舒服的話。扎克看了眼本傑明，照著肉最厚的地方，大家知道在哪裡，來了一巴掌，算幼稚的報復吧，“不煩你了，但你知道如果我問塞姆，他必須回答對吧。”
本傑明瞬間彆扭著臉，翻過身，“隨你。”
扎克走向後廊了。躲在影子中的那雙眼，眨了眨，無所適從的開始亂飄。
直接越過查理在陰影中的身體，扎克聽了聽展示廳和二樓的聲音。
塞姆加老漢克正在展示廳和艾倫的員工扯棺木報價的事情，露易絲正在辦公室裡，應付前來選取墓地的逝者親屬。第一次兩個殯葬之家的合作，進行的其實沒有很順利，兩個老闆都在法律和私人恩怨的作用下，刻意迴避接觸。
願這場葬禮能夠讓逝者安息吧。
扎克直接往地下室走去，“跟上。”
查理貼著牆跟上，“我才成為吸血鬼五年，那是一次意外。”大家會明白查理想說什麼的，“如果不是其他好心前輩告訴我，我都不知道我屬於布魯赫……”這是在試圖告訴扎克，你不喜歡布魯赫，我也差不多。
扎克沒回話，在進入地下室後指了指石臺，“躺上去。”
查理很聽話，但似乎沒準備閉嘴，“我一直生活在地下，給一個易形者打工，我很快，我力氣很大！我可以做許多事情……”
扎克扒開了這傢伙的上衣，看著一片軟綿綿的白花花——該說一下查理的體型了，他有一副挺寬廣的骨架，但沒有對得起這副骨架的肌肉。如墨說的那樣，他怎麼看都不像戰鬥氏族該有的樣子。
扎克開始在地下室裡翻找。曾經，地下室的東西很容易找到，但被露易絲和愛麗絲收拾過後，扎克不太確定自己要找的東西在哪裡。
“呃……”敞著前胸、躺在石臺上的查理似乎在緊張，視線跟著四處尋找的扎克，“他，他們說，成為託瑞多後，我，我可能會感覺沒以前那麼快和強壯，但，但我可以用看別人就控制別人的想法……”
扎克在角落一邊翻著箱箱櫃櫃，一邊打斷，“他們錯了，你會感覺更快，更強壯，我的血統比你現在擁有的血統高十幾代。”回頭看了眼臉色開始出現欣喜的查理，“但如果你隨便，哼，‘看’人，我會親自挖出你的眼球。”
考驗查理到底靈不靈光的時候了。
“呃……呃……對！”不錯哦~“吸血鬼是最容易拉仇恨的種族！我不能隨便給自己拉仇恨！”
扎克滿意的點點頭，可以，查理還有調-教-的潛力，不辜負扎克被本傑明嘲諷幾次。扎克其實是個很好的長輩，如果你能適應他那詭異的教育方式的話……
扎克繼續找自己要找的東西。
“恩……”該理解一下查理的心情，如果也被袒胸的躺在吸血鬼的石臺上——原來還是給屍體整理儀容的殯葬之家石臺，又不敢亂動的話，你也會使勁發出點聲音，“恩……你，你能告訴我，給我姓氏，恩，是什麼樣嗎？我，我有點緊張……”
“曾經是十三氏族的懲罰手段。”扎克繼續一邊找他要找的東西，一邊回答，已經有之前的歷史背景說明，倒不需要多鋪墊什麼了，“在殖民者來聯邦這塊大陸之前，十三氏族內部，進行過一次清理。”
扎克皺了眉，沒什麼嚴重的原因，單純的他找到了塞姆放在地下室的一截未完成人偶。塞姆收回那個代表他生命的人偶後說過會找新的表現忠誠的方式，但看起來這傢伙的想象力實在太貧乏。
扎克把那未完成的人偶放回原位，同時決定不能讓塞姆把這地下室當巫術‘基地’，得讓他住到生活區去，這些巫術東西，扎克不想看到。
“某些不願意接受聖主徵召的十三氏族成員被驅逐。”扎克繼續回答了，“而驅逐的方式就是剝奪他們的姓氏，隨帶著，剝奪聖主預賜的獎勵——他們在陽光下行走的能力。”
“姓，姓氏可以被剝奪……”
很簡單的心理——當你即將獲得某東西的時候，別人告訴你，你得到的東西還可能被剝奪。查理在石臺上扭動了一下身體。
“可以。但準確一點的說，是被替換，用十三氏族之外低賤血統姓氏，替換十三氏族的姓氏。”扎克頓了一下，看著在石臺上不安的全身緊繃的查理，“你現在已經已經明白了，姓氏和血統，是一體的，替換姓氏，也是替換血統的意思。給予姓氏，也一樣。”
沒等查理回答，扎克繼續尋找，也在繼續說，“然後，十三氏族來到這片大陸，聯邦成立，這就成為十三氏族控制外族吸血鬼的方式。”這和扎克曾和露易絲講過的過去有關了，“不管是隱秘聯盟還是魔宴，我們都不再繼續獵殺散亂在外，可能會敗壞吸血鬼名聲的外族，我們給他們一點希望，表現的好，會被獎賞，會成為真正的十三氏族成員，會得到姓氏。”
查理在石臺上盯著天花板，居然眨了眨眼，臉上有了笑容，是自嘲的。諾說的對，這傢伙態度挺積極的——“呵，我，我大概是太年輕了，沒趕上那段‘好’時光，但，但現在也很好，諾說，你是個很好的人……”
扎克看一眼查理，繼續了，“但外族終究是是外族，成為吸血鬼的原因各種各樣，但絕對不會是‘被選擇的傳承物件’，像你說的那樣，是意外的產物。不管是隱秘還是魔宴，都不準備委屈自己的血統，所以有了後來給予姓氏。”
扎克已經找遍了三面牆的儲物櫃，皺著眉走向最後一面，“外族是被挑選的物件，聯盟重新評估外族吸血鬼的適合哪個氏族，如果幸運的話，會被選中，就會後當時的末代吸血鬼執行給予姓氏的儀式，正式接收後裔。”
“儀，儀式……”
“當然的，就像吸血鬼誕生時，接收吸血鬼的血液一樣，你會再經歷一遍死亡的瞬間……”
扎克沒說完，幻人的彩光透入了地下室，“有異族來了，在門口感覺到這裡有太多人人類，不想進來。”
“讓他們來地下室。”扎克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確認異族清單和筆都在身上，這第二波巴頓異族，來的還是有點慢。但扎克沒什麼可抱怨的，在幻人消失之前，“丹尼，問一下露易絲，她把之前漢克封印伊恩的東西放哪裡了。”
封印伊恩？大家還記得伊恩是被牢牢綁住、胸口插個金屬錐，從墓地裡挖出來的吧。扎克在找這東西。
丹尼，還意義不明的特意聚集了一下人形，眼一眼躺在石臺上瞪著眼睛的查理，點點頭，“哦。”消失了。
扎克乾脆不找了，等答覆。提著兩個空罐走向查理身邊，“你想留下點你的布魯赫之血，做紀念麼？”扎克晃了晃手裡的空罐。
像什麼，我想想，對了，那種你在手術前，醫生問你，“嘿，你想把等會我割下來的瘤子裝起來做紀念麼？呵呵，畢竟等我手術完了，這瘤子可都被我切的乾淨了，沒有了哦~”所以才要紀念，不是麼。
查理看著扎克，眨了下眼，“我，我的血？”
“沒認真聽麼，我說了要換血統的。”剛覺得這傢伙可調-教-的，哎，扎克就不該抱什麼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