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雲淺問很少到陳友諒,他每日回來後直接進入自己寢房,用餐時,也沒有和她共用一桌。
陳棄兒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以前面黃肌瘦看似營養不良的小身子,在這幾日名貴湯藥的澆灌下,也開始膚白如雪,閃亮的大眼睛也有了靈氣。
身上也是那種素雅的綾羅緞子,看似低調,背卻挺得筆直。
叫棄兒總歸不好,雲淺問為她改了名字,暫稱隱兒。
其實,她特別希望陳友諒能給她取一個好名字。
夜風徐徐,又是一個寂靜的夜,船工們都下班了,陳友諒寢房依舊亮著燈盞。
修長挺拔的身影映在門窗上,看上去有些孤寂。
雲淺問盯著陳友諒的寢房發愣,思緒回到從前,兩人時而相愛相殺,時而打情罵俏。
夜深人靜時,兩人互訴衷腸。
他每次回到漢王府時,第一時間去看她,送她一些戰利品。
一旁的隱兒抬頭看向雲淺問:
“孃親,爹爹每天都會這麼忙嗎?”
“也許吧。”
渡娘看得出雲淺問的失落,於是上前輕聲道:
“起風了,小公主,這樣,跟著渡娘阿姨回房好不好。”
陳棄兒被渡娘領走後,雲淺問則端起暖身茶走近陳友諒寢房。
陳友諒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新做的圖稿,忽聽到敲門聲,抬眼望去,是那道熟悉的嬌俏身姿。
她還是先來了,忍住心中的雀躍與激動,命道:
“進來!”
雲淺問應聲推門而入,將暖身茶放下,慢悠悠撥開蓋,杯裡頭沉浮著幾片暖姜,此時溫度和宜,正好入口。
她漫不經心道:
“給孩子取個名字吧,那個名字是不能再叫的。”
“名字你來定!”他頭也沒抬,依舊看著圖紙。
“才疏學淺,不會。”雲淺問語氣不是很好,甚至有些賭氣的意味。
“怎麼了?”他終於抬起頭看她,映入眼簾的她有些許憔悴,可依舊擋不住她的清新,靈動。
這幾日沒見她,其實想她想得緊,他以試探的口吻道:
“如果這裡住不慣,明日便送你們母女回漢王府如何。”
“好!”她是這樣說著,心裡卻委屈著。
陳友諒起身,走向她,直直凝視著她:
“現在,本王就那麼讓你生厭嗎?”
雲淺問抿唇不語。
他雙手捧住她的肩,低問道:
“告訴我,我們真的會到那種相看兩相厭的地步嗎?”
“還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不愛我了?”
雲淺問抬起頭時,淡藍色的眸子已經蓄滿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看到她掉淚的樣子,陳友諒的心被揪得狠狠的疼。
他將她抱在懷中,下顎抵著她頭頂,輕言道:
“淺兒,這幾天你一直都在冷落我,你倒是清淨了,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難受,有多麼煎熬嗎?”
雲淺問聽言立刻起身推開他,幽怨道:
“你少往我身上扣帽子,明明是你一直在冷落我。”
越說越覺得委屈,眼淚掉得更兇。
看她委屈的模樣,陳友諒這幾天壓抑的思念與情感立刻釋放出來,他立刻上前環住她的腰,扣住她後腦,他唇的溫度如熱鐵烙在她唇上。
雲淺問雙手推拒著,捶打著他,可是她的力氣在他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他的吻,猛烈卻又溫柔。
漸漸地被他帶入狀態,不再抗拒,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臟緊緊貼著自己微微跳動。
他輕輕呢喃著:
“淺兒,不許離開我,知道嗎?誰都可以拋下我,唯有你不能。”
原本沉浸在溫情裡的雲淺問忽然恢復神智,輕輕將他推開:
“我累了。”
她說著轉身準備離開,陳友諒從身後抱住她,語氣中帶著令人心疼的孤寂:
“淺兒,不要離開我,我求你!”
陳友諒一生從未求過任何人,真刀實槍戳在肉身上時,他也沒說過求字,卻為了她留在身邊,說出了“求”字。
她轉過身子,揚頭凝視著他,熱情又開始從眼底溢了出來,眼眸也出現了久違的淡藍色。
“陳友諒,我不祥,女兒是我害的。”
她說著眼淚又開始奪目而出。
這時候陳友諒懊惱的想狠狠捅自己一刀,他緊緊將她摟在懷中,親吻著她的臉頰:
“淺兒,那天是我嘴賤,我一時氣急才嘴賤,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他認真哄著她,懊悔也是認真的,可雲淺問卻絲毫不動容。
她知道,人在氣急的時候才會把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在陳友諒心裡,親生女兒被換,並遭受這樣的待遇,和她有關係。
想到這裡,心底又荒涼了幾分。
陳友諒摸不透她心底在想什麼,依舊呢喃道:
“以後不要這樣冷落我,我承受不了,我的淺兒。”
這時候的他做什麼也沒心思了,只想好好守著她,陪著她。
“本王今天哪也不去,就陪你,好不好。”
“我不需要你陪!”她輕輕將他推開,轉過身子時,眼淚又開始湧了出來,只不過,背對著他,沒讓他看到而已。
“淺兒,你去哪?”他問。
“看看女兒。”
本是多雨的季節,外面雨越下越大,她轉身去找傘,扭過身子時,陳友諒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
他的心又開始狠狠地揪起,他上前,從身後抱住她,將小小的她抱入懷中,俊美的臉埋入她脖頸。
“淺兒,我要你!”
話音剛落,雲淺問便被他打橫抱起,她沒有抗拒,任由他抱著她走向床榻。
床榻上的她,肌若凝脂,長髮撒在枕上,嘴唇紅得撩人。
“淺兒,你好美!”他俯下身子,低頭就要將唇印上去。
“不要……”她避開他的唇,雙手抵著他的胸口,阻止他的行動。
“淺兒,你聽話,好久沒有過了,好好溫暖本王好不好。”
雲淺問原本是沒有心情的,可架不住他的熱情似火,身子很快熱了起來。
許久之後,室內恢復正常溫度,雲淺問枕在他臂彎中,靜靜聽著外面雨聲。
雖是暢快做了一場,陳友諒依然意猶未盡。
他愛極了她在身下綻放的樣子。
他就像一個餮食的孩子,一旦碰觸,就想吃幹抹淨,絲毫不剩。
可還是顧慮她有了身子,怕她吃不消,硬生生將升起的火壓了下去。
雲淺問一個姿勢太累,想翻個身,於是在他懷中稍微蠕動了下,閉上眼睛準備睡去。
陳友諒低眸瞧著懷中的小愛妻,心下又開始柔軟,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雲淺問把頭深深埋進他胸口,輕聲道:
“友諒,答應我,以後不要那麼殘暴好不好。”
陳友諒愣了一下,說道:
“淺兒,本王只是在討債。”
“我知道你受過苦,也沒資格勸你善良,可那些小孩子都是無辜的,更何況周氏還是你母親。”
“她不是!”
雲淺問身子一怔,抬頭看著他,淡藍色的眸子裡滿是驚愕與疑惑,她疑惑的是他是如何知道的。
“睡吧,有空本王會告訴你。”
陳友諒知道她好奇,現在卻不想多說,於是將她摁在懷中,輕拍著她,想讓她儘快入睡。
“友諒……”她話沒說完便被他打斷:
“有話明天再說,好嗎。”他有些疲憊,語氣中也有些慵懶。
其實,他現在不想聽她說教,他不想原諒任何人,在他眼中,沒有原諒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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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問看得出他的疲憊,也不再多問,揚起臉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便將自己埋在他頸窩,輕輕呢喃著:
“給女兒取個名字吧。”
陳友諒想了想,輕聲道:
“叫弄隱吧,小名隱兒。”
“隱兒?”雲淺問驚愕的看著他,這個名字是她暫時的稱呼,並沒有告訴他。
可她真的沒想過讓她叫這個,但總比好過棄兒好聽。
“你不喜歡?”他問。
“弄隱,隱兒,無論何意,只要你取的,都好聽。”
陳友諒被她說得又開始心花怒放,疲憊之意漸漸消了下去,另一種熟悉的情愫湧了上來,他低頭輕輕磨著她耳鬢,啞聲道:
“淺兒,我還想……要你”
說著反身將她圈在身下,聲音依舊是低低的懇求,此刻眼眶都發熱了。
“友諒……”
她雙手捧住他的臉,眼中蓄滿了愛意,柔柔的語氣中帶著愧疚:
“不是你一個人想,我也很想……”
她確實很想,可是要顧慮到腹中胎兒。
陳友諒無奈,可是忍得實在辛苦。
忽然眼珠微微一轉,眸子亮了起來:
“那這樣,你幫我。”
“怎麼幫?”她疑惑的看著他。
陳友諒迫不及待的抓起她的小手向身下握去……
雲淺問醒來時,天還沒亮,身側男人還在熟睡著,她起身拿起衣服準備下床,腰間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上。
“深更半夜,去哪?”他眼睛還未睜開就問。
“回側房啊!”
“你是正妻,去什麼側房,睡覺。”
“可是,我不回去隱兒怎麼辦?”
“不是有渡娘呢。”他順勢將她拉入懷中,輕輕環抱著她,依賴地將下顎枕在她肩上,暗啞的聲音撩人心絃:
“聽話,以後和為夫共寢一室,沒你在身邊,為夫睡不踏實。”
雲淺問雖靠在他懷中,卻躺臥不安,她心裡一直擔心著隱兒。
她從前吃了太多的苦,她只想盡心盡力補償她。
“可是,這幾天隱兒一直在我身邊,我不回去,她會不會害怕。”
“放心,那丫頭和你一樣,膽子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