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狂風怒號。
柳白衣想說些什麼,但又欲言又止。
畢竟他是聖人啊。
太子長琴回過身,接住一片雪花,放在手心仔細觀察了片刻,扔了出去。
“大雪。”
雪花受了這句話的力量,匯聚著這附近其他的雪花,紛紛揚揚撒在封家,不一會就將若大的封家給掩蓋住了。
就好似這片天地從來就沒有封家,只有一座城堡模樣的雪山。
聖人的力量如此恐怖,無法想像。
商月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您不是劍聖吧,劍聖是只用劍,沒有那麼多術法可以用。您剛才吐字成力量,應該是儒家的法門。”
商月按耐住忐忑的心思,她認為自己破局的關鍵就在這位不知名的聖人上,只要他能出手,那自己就一定能活,甚至還可以藉著他的氣勢,逼迫自己的父皇下位。
太子長琴饒有興趣,商月是很聰明的一個人,從她一直在掙扎反抗行為就能看得出來。
想活著這件事情是每個人的本能,第一劍聖想活著,所以他做出很多年的佈局。
可是商月不是第一劍聖,沒有那個實力,還不接受自己的命運,那就是無知了。
無知的人一般死的很慘。
“你很聰明,我的確不是劍聖,但我要做些什麼為何要用這個身份,你猜出來了也沒用。”太子長琴認真道:“但是你的小聰明讓我感到,有一些不舒服,所以我是不會管你的。”
商月強忍著哭聲和眼淚,她知道自己要是哭了,柳白衣的刀就會架在自己脖子上。
這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她以前也經常對待她的敵人,將別人從絕望納入希望,又親手將希望打碎。
她享受著這種快樂,卻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享受著。
她的領口一直很寬鬆,雪花從空中飄進裡面,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將頭低下去,看著自己身體,有種想法從心中生出,這是她的最後一博了。
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臉上擠出笑容,用著很甜蜜的聲音對柳白衣說道:“我的身體還是乾淨的,封遺命沒有碰過。”
只有這句話,但也夠了。
柳白衣錯愕,商月的話意思很容易懂,無非就是男女的事情罷了。
要是其他人,在商月的話語中早已經沉淪,但柳白衣不是。
搖頭望天,不去看已經將衣服扔在地上不顧寒冷的商月,這場面他見過。
在第一次去章臺楚館時,就見識過了,然後柳白衣只是揮了一刀。
“沒用,你還是把衣服穿起來為好。”柳白衣冷聲道:“我要是那種人,來大都的路上你就被我吞吃不剩了。”
太子長琴倒是很有興致的觀賞,還不忘用氣息來幫商月禦寒,這場景他從讀書以來,就沒見過,今日是開了眼界。
商月不管柳白衣,只是不斷向他靠近著,她相信自己的魅力。
柳白衣閉上眼睛,足尖點地後轍,將刀尖指向商月方向,緩緩說道:“你是大涼的公主,是個體面人,不必如此,還請自重。”
商月悲涼的狂笑:“體面?我在你面前還有體面嗎,我只不過是下令打死了幾個人罷了,你就這麼對我,死在你柳白衣刀下的,還少嗎?”
柳白衣無言以對,他不知道如何和商月說,只能閉口不言。
太子長琴先是看向商月,又看向柳白衣,忽然笑了幾聲,摸著下巴像是發現什麼一般,他們兩人好像以往就認識?
“觀。”
話語吐落,柳白衣的經歷出現在他眼前。
“不對,不對。為何只能看到這一年的?我的術法並沒有出錯,他也不是聖人。”
太子長琴皺著眉頭,不斷調動氣息,想要觀看更前的時間。
忽然臉色一白,一口逆血湧過喉嚨,想要吐出來,被他緊緊的咽了下去。
看向持刀的柳白衣,臉上陰晴不定。
他已經看到柳白衣十歲時候的事,想要再往前看的時候,卻好像腦袋被人敲了一擊,術法也被打斷。
“你到底是什麼人,讓我也看不透,可是有意思的緊啊。”
將這件事情埋藏在心底,太子長琴撥出一口氣,將還在吵鬧的商月定住。
揮動衣袖,將地上的衣服為她穿上。
“你這樣可是太麻煩了,一個女人罷了,雖然長得好看,但身上沒有半點修為,還是一隻螻蟻。”太子長琴嗤笑一聲:“我記得釋聖說過一句話:萬般女子,皆是紅粉骷髏,是當不得真的。何必如此怕?連睜開眼睛都不敢。”
柳白衣睜開眼晴,看到商月衣服已經穿好,提著的心思也按下去。
畢竟這麼美的女子,想要不動心是很難的。
他又不是文聖這種老不死的,該體會的都體會過。
柳白衣抓起一把雪,用氣息融成水,喝了下去。
苦笑著道:“我和她的事情很複雜,這些暫且不說,今日我就只是來抓她去見安夏,沒有別的要求了。”
話音未落,太子長琴就已經消失不見了,他感覺到兩道熟悉的氣息趕來,要是沒有猜錯,是謝清歡和封七殺。
封七殺在封家生活了很久,也留下了一些後手,剛才太子長琴大雪掩埋的時候,觸發了留下來的手段,這才得知封家出事,帶著謝清歡急匆匆的跑過來了。
太子長琴不怕封七殺,終究他只是一個悟道,但不想和謝清歡對上。
他知道謝清歡的性格……看著溫婉可愛,但其實是嫉惡如仇,自己又殺了封家好些人,再不走被捉到了,可是不好受的。
柳白衣對些有些無奈,商月的定身還沒有解開,自己要怎麼將她給帶回去?這可是一道難題。
“裴修!”
謝清歡看見太子長琴故意洩露出來的身形,不由大怒,來的路上她還安慰著封七殺,說封家沒多大的事情。
卻是沒想到,一來之後連封家都看不到,只剩下一座白茫茫的雪山。
謝清歡手中的劍剛要揮出,太子長琴就隱遁不見了,反正黑鍋已經背在裴修的身上,自己也該走了。
封七殺跳下去,站在雪山前,面色毫無波動,但緊握的雙手卻出賣了他。
無論感情如何,這裡還
是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這個仇得報。
謝清歡安慰著封七殺。
“裴修嗎?等著!”
柳白衣看見兩人不關注自己,也樂得輕鬆。
走到商月面前,將歸年刀放在她身上,一同驅使著帶走了。
……
被第一劍聖佔據身體的裴修,站在一座山洞前,打了個噴嚏。
有些奇怪的摸摸鼻子,自言自語道:“誒,這是什麼情況,無緣無故的打噴嚏,難道是有聖人在咒我?”
搖搖頭將這些思想甩出腦海,重新看向山洞,大步走了進去。
山洞很幽深,不時有一些蛇蟲鼠蟻爬來爬去,還未接近到裴修,就被劍氣絞殺的一乾二淨。
過了一斷時間,裴修到達目的地,是一座隱藏在山洞裡面的湖。湖是一灘死水,散發出熏天的臭氣,一般人站在這裡片刻,就會中毒而死。
拿出一隻蛇形木雕,灌輸氣息,扔進湖中。
湖中有一座祭壇,木雕落在上面,散發出幽綠的光芒。
光芒漸漸擴散,籠罩住整座湖,綠光映在裴修臉上,平添了幾分詭異之色。
“時機到了,還不醒來?”裴修高聲道:“蛇魔,還不醒來,時機到了!”
聲音擴散在山洞,加上綠光,引發出一陣陣顫抖。
湖水翻起巨大波浪,落在地上腐蝕出很多小坑。
一隻蛇頭從湖中抬起,盯著裴修,含糊不清:“你……是……誰,時候到了嗎?”
裴修將奪命劍召出,擺在蛇頭面前。
蛇頭努力翻動記憶,他沉睡太久了,忘了很多事情。
“你是……劍魔……雲天,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裴修輕聲道:“沒有雲天了,現在只有劍魔裴修,我來這裡問你一句話,還想長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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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沒有太多的思考,幾乎就是脫口而出,對於長生蛇頭已經期待了太久了。
裴修點頭,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讓我們把那些老朋友都找出來,這次再屠去一個時代作為祭品,我們一定會成仙長生。”
老朋友?都是誰?
該死,太餓了,也睡得太久,沒力氣。
蛇頭身上泛起綠光,化作一位面色妖異的男人。
有些不適應的舒展手,男人總覺得自己哪裡不對,好像少了一個名字,睡得太久,他已經忘掉自己名字了。
男人疑惑問著裴修: “我叫什麼,為什麼我記不清楚?”
“你叫林海,是一條竹葉青,也是蛇魔。”
男人點點頭,他知道自己名字了。
“原來我叫林海嗎?該死,睡得太久了。”林海問著裴修:“這附近哪裡有吃的,我餓了。”
裴修指向一個方向,意味深長的說道:“那邊有幾個村子,除此之外,你想要再找些吃的,可是很難的,畢竟我們在西海苦境。”
話還沒有說完,林海就衝了出去。
裴修看向有些烏雲的天空,嗤笑一聲:“我是劍魔,不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