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雙看了看謝清歡，又看向徐彬，忽然笑了。
“你們是我帶出來的，現在翅膀硬了，就認為有實力反抗了？”劍無雙搖頭，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自己還沒死，就不能冒出來。
徐彬朗聲道：“這不是反抗，是道理。我徐彬是聖人，但首先是一位俠客，世有不平自有俠客平。”
徐彬從苦寒之地練劍，為的是心中的江湖夢，後來經歷過江湖才發現，江湖的水是渾濁的。他站在下游，想去源頭看看，在源頭他看到了一個人，是第一劍聖。
第一劍聖傳說是從神仙榜建立之初就存在的，經歷過很多事情，也不知道他悟透了什麼。
當時有很多聖人在世，槍聖、刀聖、棋聖……無所不有，每每徐彬聽到這些事情，心中不由得嚮往。
“要是我也在那個百花齊放的時代，劍道的頂峰幾人又是何等的風采。”
後來第一劍聖糾結起一幫聖人，四處殘殺其他勢單力薄的聖人，只有釋道儒三家依靠著自家的實力留存下來。
但經過幾千年，也消磨的差不多了，依靠著一兩位聖人，還在勉強支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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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彬得知到這件事情之後，一直很是想不通，後來經過第一劍聖的勸說，才說出來那句話。
今日看到第一劍聖的做為，往常的心思也是浮現出來。
徐彬緊握著寂生劍，指著第一劍聖，高聲說道：“今日不為其他，就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要向你問一劍，了卻這個心願，往後都不想了。”
姜令看著徐彬的動作，雖然不解，但也知道這位劍聖跟自己現在站在同一陣營。這傢伙，看來也不是挺壞的。
看了看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朗聲道：“我們三位劍聖，兩位儒聖，今日就要向第一劍聖問一劍，講講道理。”
劍無雙一陣掙扎，身上的氣息變弱，是時間到了，猛然跪在地上，喘著粗氣，今日怕是出不了手了。第一劍聖的劍氣和意識，包含了太多東西，他怕再讓第一劍聖掌握一段時間，自己都會成為他。
劍無雙眼中一陣後怕，太強了，僅僅一道劍氣，就能讓自己成了這個樣子，要是全力出手，那又是什麼樣的光景。
一道人影從天上走下來，很普通，就像是田間的老農一般，在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但這才令人棘手。
謝清歡和太子長琴可以不明白，但姜令是懂的。這已經近乎是劍道頂峰了，一舉一動都像在揮舞著劍器，身上沒有劍，這番天地就像他的劍一樣。
徐彬面露狂熱之色，他也能體會到那個感覺。
劍道頂峰嗎？
“我很遺憾沒出生在那個年代，見不到各位劍聖的風采。”徐彬張開雙手，頭髮隨著狂風舞動，大聲道：“第一你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那我對上你也是一樣，讓我來領教，你的實力。”
話音未落，劍影先動，是姜令出手了。
相比於徐彬，他也想看看那個時代的頂峰，是何等的張狂。
攜帶著風雪，姜令向第一劍聖遞出一劍，可還未接近，就被一擊倒飛而去。
第一劍聖收回伸出的一指，不屑笑著：“我雖然不能殺了你，但我將你打殘還是行的。”
話語很直白，意思也是很淺顯。
姜令捂住胸口，滿是不可置信，他知曉第一劍聖很強，但沒想到會這麼強。
剛才，他只用了五分力吧。
當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伸起，拿劍的手止不住顫抖，這樣才有挑戰性啊！
調整自己狀態，將氣息灌注進手中的劍，一劍遞出，一道風雪人影凝聚，也向著第一劍聖遞出劍。
第一劍聖張開嘴，輕輕吹了一口氣，一道更大的人影凝聚，傾刻間就將姜令人影打散。
姜令只來得及提提劍擋住自己，就被人影轟開。
砰，砰～
身體砸在太子長琴身上，兩人都吐出一口血。
勉強扶著劍站起來，姜令眼中全是不服，他還能再打。
第一劍聖眼神奇怪的看著姜令的身體，若有所思。自己的壽命不多了，這位新生的劍聖，可是不差啊。
帶著莫名的語氣，輕輕說道：“你的天姿很好，兩步成聖殺力又不壞，而我站在這方天地劍道的頂峰，你想不想上來，只要你回應一個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姜令雖然不大明白第一劍聖的想法，但他怎麼可能會借用別人的力量，搖搖頭，又是一劍遞出。
他是劍聖，並不懼怕，就算是再強也是能打的。
徐彬看著姜令有些可笑的行為，沉吟了一會，拍出劍欺身上去。
自己和第一，差不太多，是能打。
又是幾道氣息閃耀，眾人都是皆是出手，這場值得打。
第一劍聖看著五人一同向自己攻來，往空中一扯，整座雪山拔地而起，化為一柄巨大的石劍。
石劍帶著滔天的殺機砸向五人。
太子長琴文字不斷吐出，化作黑色牆壁圍住自己。
姜令閉著眼睛，手中劍光蓄勢待發。
徐彬嘆息一聲，從腰間摸出一柄短劍，輕輕丟擲，一句話迴盪在這方天地。
“枷鎖。”
短劍飛在空中，分成千萬，猶如鎖鏈一般將石劍鎖住，石劍頓時停在空中。
第一劍聖想要調動石劍，卻發現萬分費力，不由得驚歎，不愧是只在自己之下的劍聖，比當年的自己還要強出不少。
徐彬左手併成劍指，向上一提，被短劍鎖住的石劍也隨之舞動。
“你可看到，這是我悟出來的路，是枷鎖。”徐彬說道：“這一柄劍也叫做枷鎖，是這番天地送給我的。你要是沒有超脫這番天地，那就只能給我捆住。”
徐彬的路很歪，是所經歷一切導致的。
本來他走的路，應該是銳利無比。
後來第一劍聖引誘他說出那句話之後，他的一縷頭髮脫落下來，織成了一張網，網凝結成一把劍。
雖然殺力不高，但足夠了。
姜令看著徐彬，覺得他有些陌生，在他以往的記憶中，徐彬是從書中瞭解的，書是百曉生編造的。
沒有人知道百曉生是誰，他好像無處不在，又哪裡都找不到。
第一劍聖知道，但他不會說出。
第一劍聖覺得這事有些棘手，起初他是想快速將幾人打落，再讓劍無雙將文聖和姜令斬殺。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了。
石劍砸向第一劍聖，將他從空中打落，翻了幾個跟頭。
看著自己身上乾枯的身體，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嗤笑幾聲，輕聲道：“劍來！”
聲音傳出很遠，但只有劍才能聽到。
一柄生鏽的鐵劍從極西之地的一座寺廟中掠出，向著雪山飛去。
寺廟很小，只有兩間房子，一間是廟中唯二的僧人住的，另一間放著一座破舊的佛陀像。
嘎吱一聲，一位老僧推開房門，看著飛出去的劍，眼神輕不可查的一陣波動。
“阿彌陀佛，這位魔頭又想幹些什麼？千年之約還有二十年，這劍取得不是時候。”老僧輕道一聲佛號，從一邊盒子裡拿出一根香點上，火光映在老僧的臉上，明滅不定。
良久，一位年輕頭陀走了進來，對著老僧行了一禮。
“尊聖，尋弟子何事。”
老僧轉過頭，將剛才發生的事道出。
年輕頭陀聽了十分驚訝，封魔之日還有二十年，那位劍聖就把劍取走了，難道他反悔了？
老僧沉吟片刻，拿出一節指骨交給年輕頭陀，說道：“我要在這裡守著，卻是出不去，你沒有接過位置，可以行走。拿著這舍利去大涼，遇到危機時刻，可以吞下，能保你一命。”
年輕頭陀接過舍利指骨，點頭離去。
這裡是極西之地的佛國，離大涼可是很遠，需早些準備。
老僧盤坐在佛像面前念著經文，一段經文過後，才幽幽的說道。
“多事之秋啊，道兄你得早些回來，老僧可是撐不住多久。”
第一劍聖看著浮在自己身前的劍，心中滿是懷念。
自己已經快死了，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沒有這把劍一定會死，有了這把劍還能活。
至於和老僧的約定，那都是廢話了。
伸手握住劍，輕輕一震，感受著強烈的生機從劍身流傳到自己身體，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
第一劍聖能活這麼久，全是因為這把劍。
這把劍叫奪命，殺人之後能讓劍主吸取其他劍聖的壽命。在那個百花齊放的年代，第一劍聖也被人叫做，劍魔。
第一劍聖看著徐彬大笑道：“你不是想看我的劍嗎？今天就讓你看看！輸了之後就安生守著自己的位置，不必再想些其他的事情。”
奪命劍身變成黑色，連帶著劍身上的劍氣都變成漆黑如墨。
劍氣化作無數位劍客，有少年、有青年、有男有女，是死在劍下的各位劍客。
他們的氣息還在裡面，還沒有滅去。
在遞出這一劍之後，第一劍聖的身體愈加乾枯了，他的壽命已經走到盡頭。
這劍會吸取劍主的壽命。
要是這一劍沒有斬殺任何一位劍聖，他就會死。
“我可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