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命在挑釁之後就走了,他對武館內的事情並不好奇,也不太想知曉。
柳白衣扯扯嘴角,滿是不屑。
遺命在他眼裡雖是個對手,卻沒那麼難對付,就算他是封家的少主,法器法決無數,也不過是個稍微難纏的人罷了。
繼續走到門口坐著,柳白衣估算了下時間,也該是時候了。
果不其然,在兩個時辰後,武館大門被推開,眾人魚貫而出。
只不過,神色蒼白了些,腳腿也些發軟無力。
送走眾人後,柳白衣走進武館,將門關好看著已經變個模樣的謝塵。
謝塵在氣感時,面客蒼老,身體也是矮小。
接受眾人灌輸之後,已然變成了三十些許的青年模樣,一雙眼睛彷彿蘊藏著深沉大海一般,就連身體也是挺拔。
現在比柳白衣還高上一個頭。
謝塵見到柳白衣進來,溫和的笑了笑,招手示意他過來。
柳白衣抬頭仰視著謝塵,眼神有著不同光彩。
今年三月的時候,他還在雲鎮當著掌櫃,每日裡思考著如何才能賺更多的錢。
而現在卻正在經歷一場武道大世,師爺是聖人,師叔走出雪山也是聖人,自己師父現在也是聖人的殺力。
柳白衣輕聲問道:“師父,你現在境界如何。”
雖是從眾人和謝塵的微笑從可以得知,但柳白衣還是想親口從他嘴裡知道。
謝塵拍了拍柳白衣的肩,爽朗大聲笑道:“境界只是悟道,可持續一月左右,要是比肩聖人,那就只有三個時辰,不過也夠了。”
眾人給謝塵的氣息雖說量足,但質卻遠遠不及聖人,聖人使出一擊耗費不了多少,而他想用必須將量疊加達成質變。
這些氣息只能讓他上天和神仙榜上聖人交手,效果僅僅是交手拖住一位聖人罷了。
說到底,他只是恢復到了宗師境界,擁有悟道幾倍的氣息,殺力爆發也只能拖住一會。
可就算是這樣,謝塵也能起到至關重要的地位,要是加上道聖一脈的秘法,也保不齊。
如果是那些其他宗師來融納氣息,至多是悟道戰力罷了,沒見聖人出手的,眼界終究是不夠。
謝塵將短刀從腰間拿出來,放開手停在身側,只說了一句:“漲!”
短刀就一陣變幻,待完全凝實,一把長刀就出現在謝塵身邊。
謝塵伸手握住刀柄,輕輕笑著,緩緩撫摸著刀身:“這柄刀叫藏鋒。”
在謝塵話語落下的時候,柳白衣腰間的歸年就輕輕顫抖著,緊接著,伴隨著鏗鏘的一聲,歸年自動出鞘。
圍繞著藏鋒四處飛舞著,若是歸年也有意識,那一定是個開心的孩子。
上次在武館,謝塵拿走鬼畫符之後,給了柳白衣一柄小刀。
柳白衣將小刀融入了歸年,每日用氣息養著。
那把小刀是藏鋒的氣息,歸年融合了它的氣息,就是它的二代了。
要是換個說法,那就是藏鋒的兒子。
謝塵看向手中的藏鋒,心念一動,像是在交流著什麼。
一段時間過後,藏鋒將
刀身抵在歸年上,灌輸著一些東西。
謝塵只是笑眯眯的看著這件事。
做為他的配刀,藏鋒不是普通的刀,他是由道聖清陽用秘法打造,靈性十足。
同理,他的師兄用的那把劍,也是如此。
叮叮叮,兩柄刀輕輕擊打著,就像是嚴厲的父親在教訓自己不聽話的兒子。
歸年刀身上不住抖動,突破一陣忽嘯,飛向柳白衣腰間的刀鞘。
藏鋒想追上去,卻被謝塵給拿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了後人很開心,但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謝塵撫慰著藏鋒,輕聲道:“你和薪火一同被鑄造出來,它如今要向聖人問一劍,你就不能沉澱下,向聖人揮一刀嗎。”
伴隨著謝塵的話和撫摸,藏鋒只是轉動一下,就停息下來。
柳白衣掂量了下腰間的歸年,卻發現沉重了些許,握住刀柄抽出,揮動幾下。
不由點頭,更趁手了。
柳白衣看著藏鋒,很是認真:“多謝藏鋒前輩!”
藏鋒沒有回應,只是謝塵的嘴角已經露出一個微笑,做為藏鋒的刀主,他自然是能和藏鋒交流的。
可以看得出來,藏鋒很是開心。
道過謝之後,柳白衣就離開了武館,他還有其它事要做。
……
在武館小道的盡頭,浮雲撐著一把傘在路口靜靜等著。
他知道柳白衣會來的。
風雪漸漸大了,柳白衣皺著眉頭向前面跑去,他好像在路口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待見到浮雲的時候,柳白衣不由愣住,他怎麼知道自己會這個時間出來。
浮雲今天穿著一身白衣,和風雪很配。
柳白衣也是一身白衣。
浮雲走到柳白衣面前,將傘撐到他的頭上,輕輕撫去柳白衣身上的雪。
見到柳白衣呆愣在原地,覺得很是有趣,歪歪頭溫聲說道:“走吧!”
柳白衣這才回過神,看著浮雲有些疑惑,就問了些東西。
“你是怎麼知曉我會出來?”
浮雲眯著眼睛,輕聲道:“我每天都在這個時候,在這裡等你。”
柳白衣只是看了浮雲一眼,沒有回話。
兩個就這麼靜靜在在街道上,忽然,浮雲開口道:“你這幾天在做什麼我是知道的,我浮家有位老祖也參與,事情並不好弄。”
伸手接著一片雪,又說道:“你是他的弟子,也是那位的師侄,對於那些聖人來說,你很重要的。他們要是對付不得,可能就會抓住你,用你來威脅。”
柳白衣拍了拍腰間的刀,爽朗笑道:“我腰間有刀,敢向神仙揮刀,卻是不曾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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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衣若是在進入大都以前,聽到浮雲的話還會懼怕,但現在他已經進入這場局,是局中一枚重要的棋子,既然都逃不掉,那為何要怕呢。
柳白衣停了下來,看著街道邊一個賣包子的小攤,走上前去。
浮雲對此有些疑惑,但還是跟著走上去。
今日風雪有些大,他得撐傘。
柳白衣遞
出幾枚銅錢,拿了兩個包子,一個放在嘴裡咬著,另一個遞向浮雲的嘴。
包子的味道其實不錯,但浮雲遲疑了,他自小對任何事情都是有戒備,不論是誰。
遇上柳白衣後才好些。
“如果這是你親手做的,我會毫不猶豫吃下。”浮雲擋住了柳白衣的包子,眼睛裡對映出柳白衣的身形。
“但這不是。”
柳白衣默默將包子吃完,看向浮雲,感嘆一聲:“我在這裡這幾天,經常吃的就是這裡的包子。味道還行,挺合我心意的。可我給你吃,你拒絕了,你只相信我,而不相信其他人。浮雲,我們是兄弟,對吧?”
浮雲知道柳白衣的意思,沒有回話。
柳白衣又問了一遍,滿是肯定的意味。
浮雲只是邁動腳步,撐住傘獨自離去,柳白衣望著他背影,長嘆了一口氣。
跟了上去。
十里春風,柳仙兒披著斗篷,怔怔望著天上飄落下的雪。
來到大都已經快一年了,有些想念大理的風光,以往每次冬天,他們都會聚在一起。
今年,卻是不成了。
柳仙兒在大理並不太受重視,被派到大涼,也是因為背後沒有背景。臨行時老祖宗對她說過,要是此去前來大涼,完成了他們的任務,弟弟以後就是大理太子。
摸出一隻木質的梳子,柳仙兒眼角有些溼潤,這是她娘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
柳仙兒突然察覺到頭上有著陰影,抬起頭一看,是浮雲面無表情的臉。
仔細梳好梳子之後,柳仙兒這才來得及擦擦眼淚。
“柳白衣呢?”
浮雲只是撇了一眼,就走進客棧,也沒有回話。
柳仙兒正有火氣從心中起來,柳白衣的聲音就傳過來。
“唔!你怎麼好像哭過一樣,難道是有人把你拋棄了嗎。”柳白衣摸著下巴,很是好奇。
他的話被柳仙兒忽略掉,只是走進了十里春風。
走進客棧,柳白衣抖落身上的雪,拿過架子上溫好的黃酒,滿足的喝下去。
浮雲從樓上下來,走到他倆的面前,將一疊紙拍在桌上,緩聲道:“這是我們的對手,實力都很不錯,想要取勝,很難。”
大都只是大涼的帝都,天才雖然多,但其他地方也不差。
武鬥大會是幾十年難得一見的盛事,各地的天才大部分都會參加。
聽以前參加過的老人說,武鬥大會會有一名神仙榜上的聖人觀戰,要是得到他的機緣,以後就能繼承他的位置,成為聖人。
訊息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可信度卻是真的。
謝塵聚集眾人,就是為了拖住這位觀戰的聖人。
柳仙兒將一張禮單送到浮雲面前,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不用擔心,我會解釋一部分的人。至於另外一些,就是要看這位柳白衣了。”
將目光看向柳白衣,對他說道:“你的事情我聽說了,能敗退封遺命,揮刀殺死通明的高手,有你在,前三是穩妥的。”
柳白衣拍了拍腰間的刀,也不言語,可這意思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