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衣將玉簡用氣息催發,漸漸在空氣中顯露出一排字跡。
對著一旁看著的浮雲,柳白衣輕聲道:“這種感覺是很有意思的,不到先天就可以御器而行,我在白狼的記憶裡面,沒有看到過類似的。你可以看看,多張底牌也是不差的。”
浮雲看向顯現出的字型,臉上更是驚訝萬分。
在武修裡面,只有到了先天,才會讓散發出去的氣與自己相連。可以憑藉著留在兵器裡面的氣息,御使兵器斬殺別人。
通明跟先天相差很大,但也不是很大,只是氣息的總量和精純與否,是否能御器斬敵而已。
“這門法決很重要,對你的幫助應當很大。”柳白衣看著浮雲,很是認真:“若是你學會了這個,能平添幾分實力,以通明殺先天也不是不可以。”
柳白衣是不會讓自己的刀脫離手掌,就算那樣氣息更強,殺力也更高。
這個世間,因為神仙的影響,配劍的很多。
但路都被封死了,他們也只能跟著神仙的路子走,先天境界御劍,宗師境界與劍合二為一,到了宗師後實在無路可走,才會想著去開新路。
浮雲學的劍很正統,也被拘束住了,但若是憑靠著這份御器,先人一步接觸那個境界,就會漸漸發現自己受到的拘束,也能進一步發現自己新的道路。
柳白衣沒有將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訴他,神仙的事情牽扯太大了,浮雲是他的好友,不大樂意他陷進來。
將法訣默默記在腦子裡,浮雲這才對柳白衣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記住了。
柳白衣將玉簡重新收好,看著浮雲,很認真的說道:“再過幾天就是武鬥大會,不知你們準備的如何,對手底細可曾清楚,要是被翻車了,那可就不好玩,我倒是無所謂,柳仙兒卻是難猜。”
浮雲走上樓去,不一會,就拿著一踏紙走了下來。
“給,要不看看?”浮雲將紙遞給柳白衣,緩聲說直:“武鬥大會二十年一次,每次都是有意思的事情,獎勵就不必說了,大涼的年輕天才都會去參加,無論輸贏,總歸是有收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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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衣沒有接遞出的紙,將手放在刀鞘上輕輕撫摸著,若有所思的問著浮雲:“柳仙兒與你應該是認識,上次帶我去找她,也應當是你們計算好的,我想問你一件事,她想在武鬥大會上得到什麼?”
浮雲只是沉默以對,他知道柳仙兒要做什麼,也知道得到那個東西,會產生很巨烈的後果。但他並不在意,浮雲是浮家的家主,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家主也是會被族員所驅使。
見到浮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柳白衣也不惱,既然他不打算告訴,那也不會去自找沒趣,雖然說是可以賣命的朋友,但最重要的事情還是不會說的。
浮雲也沒問過柳白衣的法器是從那裡來,柳白衣也是如此。
將氣息灌輸進歸年,慢慢的蘊養著。
柳白衣能感受到歸年的蛻變,在吸收那一把小刀之後,歸年的力量就在逐漸的增強。
或許到了通明,耗費這把刀的所有力量,我可以對宗師揮刀呢?
也說不定。
浮雲和柳白衣就這樣各自沉默著,各有心事。
……
劉青松蹲在母親的墓前,將手中的紙錢放進火塘,他身側還跟著一個女子,是他的師姐。
師姐叫李無憂,是李靈通的女兒。
李無憂和劉青松自小就認識,兩人的感情也是頗為微妙。
在劉青松沒有修為境界的時候,李靈通很不樂意李無憂和他在一起。
有了修為就是踏進了江湖,普通人進了江湖會死的很慘,對於劉青松這個傻徒弟,李靈通還是不想讓他死。
劉青松靜靜望著母親的墓碑,緩緩說道:“娘生前待我挺好,望我能成事,最好是在御前金筆被點成狀元,每天在我身邊唸叨,以往我也嫌她煩,可現在我希望能多唸叨幾次。”
有些眼淚順著臉流下,浸在嘴裡,是鹹的。
哭聲隨著眼淚流趟,共同落在地上,連迎面吹來的風都帶著哀意。
李無憂將手中一直緊握的手帕遞給劉青松,神色溫聲,輕聲道:“斯人已逝,你也不必太過憂愁,不止是伯母,你還有師傅,以及……我。”
李無憂的話很輕,但落入劉青松的耳中,卻像是驚醒萬物的春雷。
劉青松對李無憂很有好感,在未被李靈通收做義子之前,劉青松就喜歡著這個溫柔如水的師姐。
以往母親時常給他做媒,他全都推掉了。
現在有了修為,以往的心思就慢慢浮現,他看著李無憂遞給自己的帕子,一時不由些遲疑。
心中有些害怕,若是李無憂沒有這般心思,自己可是想差了。
見到劉青松沒有拿走帕子,李無憂順勢在他臉上輕輕擦拭著。
很認真。
劉青松就這樣呆愣著,在他的記憶中,李無憂從來沒有對他這樣過。
不知為何,劉青松的手抓住了李無憂的手,在她的驚呼中,緊緊貼著自己的臉。
又有眼淚流出,或許,這時的是喜悅吧。
完卻了母親的一件心事,挺好。
李無憂只是輕輕掙扎幾下,就任由著劉青松抓住手,神色依舊溫柔。
遠處站著的李靈通看著兩人,有些煩躁的撓撓頭。
他一直隱藏身形跟在兩人背後,自打從李無憂那裡聽聞要去祭拜劉青松母親,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本以為會是劉青松按壓不住,到時候也有藉口出手,卻是沒料到會是李無憂先表明心意。
看著依舊握住手的兩人,低聲道:“養了這麼久的白菜,就被豬拱啦?那怕這豬現在是自家的,那也是不大喜歡。”
正準備現出身形,但又仔細想了想。
劉青松一步入氣感,努力修行,未來宗師已然是穩固的,自家女兒天份並不差,但也算不上好,若是兩個人可以成,也是很好。
做為一個老父親,李靈通還有心中天人交戰,劉青松帶著李無憂卻是要走了。
來時兩人距離算不上遠,但也不近,離去時兩人的手已然緊
緊握在一起。
看的李靈通雙手顫抖,有辱斯文,當真是有辱斯文,還未過門就這般行事,男訓女誡都交給文聖了嗎?
李靈通是個循禮的先生,規規矩矩的做人做事,也一直這般教授著學生。
今日李無憂沒按著規矩來了。
彎腰從地上拾起一顆石子,往劉青松頭上一丟。
看著他頭上起的包,氣也消了大半,背著手慢慢跟在兩個人身後。
李無憂摸著劉青松頭上的包,突然笑了,她一直都知曉李靈通在暗處察看著他們。
她伸手向劉青松的時候就在心中考慮好了,若是李靈通出現阻止,她就撲到劉青松的懷裡,李靈通對此想必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他是個循禮的。
李無憂看著劉青松,忽然說了一句話:“父親已經同意了。”
也不顧劉青松的疑惑,輕輕碰了他的唇,又飛速的移開,面頰已是通紅。
劉青松只感受到一點柔軟印在唇上,轉瞬即逝。
李無憂是個大膽的女子,也不太樂意守規矩,她想試一下,便真的做了。
劉青松有些愣神,他咂了咂嘴,蹦出一句話:“有點甜味,我……”
聽著劉青松的話,李無憂的臉越發紅了。
女兒的作為驚住了李靈通,他睜大了眼睛,手放在懷裡,掏出一本書,上下稱量了一下,手感正好。
很適合砸在劉青松頭上。
一隻手從旁邊伸出,握住了他的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做父母的也不能管的太緊了,李靈通你這可就沒趣的很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靈通眼神不善,盯著從一旁顯現的青衫男子,從牙縫中擠壓幾個字:“季華心!”
季華心點點頭,一把摟過李靈通的肩,笑意滿臉:“你李靈通一向是喜歡跟著別人,卻沒想到栽在我手裡了吧!哈哈哈哈哈。”
李靈通沒有理會這些,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季華心,問道:“你入宗師了?”
對於斂息術,李靈通一向是十分自信的,不是高一境界是在他身前隱藏不了的,季華心能不讓他發現,除了宗師別不它法。
季華心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才說道:“還未到,不過也只差臨門一腳了,我想找自己的路,不能走的太快了。”
季華心有神仙的位子,李靈通是知曉,也羨慕著。
只有神仙才能在路上多走一程,否則就算是天姿再好,那也是泡沫,只能想想罷了。
念及這裡,李靈通不由低低罵了聲娘。
如果榜上的神仙沒有將路封死,那又是一番怎樣的光景。
每個人都可以開劈出自己的新路,而不是眼巴巴看著自己老去死去。
將想的話告訴季華心。
季華心沉默著,良久之後,也罵了天上的神仙,那怕他以後也是神仙。
榜上神仙不成武聖,也是身不由已,到底還是不自由。
“這狗日的世道啊,何時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