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看著柳白衣的眼神越發滿意。
老人的修為不高,傳承也是普通,只練過刀,一件事情練到最高處,都是不俗的。
用老人的話來說,自己這輩子只有刀練明白了,看世事還是糊塗的很。
柳白衣對著遺命行了一禮:“柳白衣,見過師兄。”
遺命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今後,自己就是大師兄了,挺好。
轉身離開,自己有事,走了。
……
柳白衣坐在武館裡,聽著老人的教導:“現在世事,只重劍道而不重刀道。端坐神仙榜上的諸位,也是配劍居多,你能練刀,很好。”
神仙榜上神仙練劍,天下人就都練著劍。
兩座江湖的劍道頂峰是榜上神仙,世人循著他們,無論如何都達不到頂峰。
除非,你走出一條新路。
但新路荊棘滿途,並不好走。
這是劍客的繁盛,也是劍客的悲哀。
老人想了想,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捉了一隻小蟲。
“我認識一個劍客,他不滿劍道路途被斷,於是他提著一把劍去和神仙講道理。”老人頓了頓,又說道:“他手中的劍叫做薪火,是一條新路。神仙奈何不了他,就讓他去雪山坐著。”
柳白衣認識過很多劍客,劍雖強,招式卻沒區別,都在循著老路。
但老路也不錯,還算通暢,到底還是不壞的。
刀客沒有在神仙榜上,也沒有路可以走。
只能斬開一條,白狼試過,他死了。
幾百年無數刀客試過,但都是死了。
一位劍聖說過一句話:“天下有劍道就夠了,其餘的若是冒頭,就通通斬去。”
柳白衣見過那位劍聖,在書中。
他叫徐彬,端坐神仙榜上第三。
老人驅使蟲子去移動石頭,蟲子奈何不了。
老人又向蟲子灌入刀氣,蟲子將石頭切成碎塊。
“你可明白?”
柳白衣老實回答:“不知。”
“石頭是榜上神仙的老路,蟲子是我們,而刀氣是新路。就如你所見,我們有了新路,就可以斬掉老路。”
老人面色平靜,彷彿在說著一件不足道的小事。
聽著老人的話,柳白衣忍不住驚歎。
若是要斬老路,就得斬殺武聖,而武聖,不是那麼好殺的。
“我曾經也提刀去講道理,後來輸了,離不了這武館,境界也變成這樣。”末了,老人又說:“我叫謝塵,曾是宗師,如今氣感。劍客是我師兄。”
柳白衣靜靜聽著,他知道自己已經出現在榜上神仙眼裡,但他卻沒有絲毫害怕。
對於神仙來說,他們都不過只是大點的蟲子,壽命漫長,找點樂子也是極好的。
“師傅,你對我所出那一刀,是刀道的新路嗎。”
謝塵搖頭,盯著柳白衣,認真說道:“那是我的新路,你要找你的路。可以借鑑,但要超脫。”
刀可以循著前人路走下去,但最後都要從新開一條路,否則你只是第二個他。
他超脫不了,你也一樣。
柳白衣嗯了一聲,對謝塵說自己想學
。
一本厚書扔在柳白衣身上,封面寫著:餘燼。
“這本書記載了很多刀客感悟,不論精妙與否,都能在這裡面找到,我領悟的路是蓄勢,你不能走這條去開新路。”
“為何?”
謝塵哈哈大笑,帶著無比惆悵的話語:“我已經老了,只能蓄勢一博,你是年輕人,應當去拼。”
柳白衣鄭重行禮,雙手拿書放在胸口內袋,這是刀客的精魂。
理應尊重。
“師傅,弟子走了,隔日再來探望。”
“走吧。”
柳白衣從武館離開,繼續去挑戰各路好手。
武館外一名黑衣男子從牆上顯現,他看著離去的柳白衣,緊緊皺眉。
“老東西又收徒弟了,得去告訴主上。”
身體輕輕一躍,迅速穿行在牆上,悄悄離去了。
不一會兒,謝塵出現在黑衣男子所站地方,笑著搖頭:“原來榜上神仙也會怕的,有趣。”
……
……
黑衣男子穿行在皇宮內,到達一座宮殿,跪在一個女子面前。
女子穿著華麗宮裝,眉心有一點硃砂。
在大涼國,只有皇后眉心能點硃砂,其餘敢用的都死了。
皇后姓柳,叫做柳青瑤。
是大理嫁來的公主,也是商月的母親。
“二號,那老頭有什麼事,快點說”柳青瑤輕輕一笑,說道:“等下本宮還得去皇上那裡侍寢,天色都這麼晚,可不能等急了”
二號擦擦額頭上的汗,快速的柳白衣的事情說出,等待著柳青瑤的指令。
聽著二號的話,柳青瑤皺著眉頭,好似在某個地方聽過這個人。
現在想不起來還是不想了,一群蟲子而已。
揮手解散二號,柳青瑤蓮步輕移,向皇帝寢宮走去。
皇帝這時應該醒了,不如和本宮在床上繼續躺著。
二號走出去,看向天上的太陽,緊緊的打個哆嗦。
現在可是巳時,皇后天天折騰皇帝。
我大涼這是要亡啊。
二號沿著皇宮裡的小路繼續行走,轉眼就到了商月所在的地方。
將皇后與柳白衣的事稟報後,二號悄悄退下。站在門外感受著寒風,感覺渾身不自在。
這母女倆就沒有一個好相處的。
商月抬手從一邊的架子上拿出一罈酒,細細封裝著。
她知道這時有個人在等,也樂意去。
十八歲的大將軍,可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母后啊,不論你要做什麼,這兩人我保定了。”
遺命與商月對坐,桌上就擺著那壇酒。
遺命很喜歡商月,從見到商月的第一眼就認定了。他是個軍漢,不懂得如何去追女子,謝塵也沒教過他。
但他就是喜歡,每天都守在商月的寢宮。
對此皇帝也不好說什麼,遺命是宮中禁衛大將軍。背後有著不俗的勢力,皇帝之所以能成為皇帝,靠的就是遺命與謝塵身後勢力。
也就任他去了,心中也是相當歡喜。
若是以一個女兒,就能掌控遺命和觸及他背後的勢力。這個買賣是很划算的,皇帝算的清楚。
大涼皇宮中遍佈皇帝耳目,柳青瑤和商月的謀劃他都清楚。
也是他驅使,裡面的人大多都是他的。
作為皇帝,哪怕是昏庸,也不是好糊弄的。
商月倒出一杯酒遞給遺命,待他喝完,忽然問道:“我聽下面的人說,你多了個師弟,是叫柳白衣。”
“嗯,他一早就來武館挑門,我和他對上過,他很強很難對付。”遺命微笑回答著。
他作為禁衛大將軍,其實很多事情都瞞不過他,二號就是他手中的暗子。
商月的監視和心思他都明白,也不介意。
自己要追求商月,最好能體現自己價值,這樣機會更大,也更容易。
商月捂著嘴,輕輕笑著:“我認識柳白衣,他還救過我,就是這次護送我到大都,做為感謝,我送了他一罈桃花酒。”
遺命是知道商月送酒的含義,聽到桃花酒時他眼晴不由眯著。
柳白衣,你和商月這一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真是好奇。
“遺命將軍,你師傅為何要收柳白衣做弟子”商月溫柔一笑,看得遺命直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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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月對自己的魅力很自信,她知道遺命會一步步進入自己掌控。
在遺命之前已經有很多人向她效忠,遺命將會是下一個。
如果他能在二十歲時達到通明,商月就會將自己交給他。
想到這裡,商月仔細瞧著遺命的臉。
唔,還有點好看呢。
“因為柳白衣的刀很好,師傅很喜歡,我習得是家傳的槍,在師傅那裡只學了武論。但柳白衣可以傳承師傅的刀。”對於心愛的女子,遺命一向實誠。
柳白衣站在一個刀客面前,將歸年輕輕從他脖子上拿下,出聲笑道:“你是第十個敗在我手中的,有想說的嗎?”
刀客沒有言語,只是撿起扔在地上的刀,快步走了。
對此,他只是聳聳肩,提著菜刀準備去往下一家。
熟悉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腳步。
“我剛才看了,你的刀進步很大,但為何是把直刀?你的黑色長刀呢。”柳仙兒叫住柳白衣,才過了幾天,就發生如此大變化,她很是疑惑。
柳白衣的背景她已經知道,在三月時還是一個普通人,消失一段時間之後,拿著黑刀出現就已經氣感。
他應該有快速破境的方法。
若是這種法子被我大理得到,那我大理江湖人人如龍,何必再謀劃。
柳白衣是在與人廝殺中破境,墨筆吸收對手的鮮血,加上白狼的幫助這才成功。想要複製,可是不大容易。
柳白衣認真的看著柳仙兒,說道: “我們切磋,你贏了我就告訴你。”
“你的黑刀呢,沒有那把黑刀你如何發揮出通明戰力。”柳仙兒也很認真,她不能容許任何意外產生。
武鬥大會第一名必須是她的,這對大理國的計劃很重要。
回答她問題的,是一道迎面而來的刀氣。
比上次用墨筆揮出的要弱小不少,但總歸是通明的一擊。
刀氣飛過她的頭頂,斬下一隻飛翔的鳥。
柳白衣走過去,拾起還在活蹦亂跳的小鳥。手中不斷逗弄著,反問柳仙兒道:“如何?”
“還不錯!比上次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