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guts的隊員們各自忙碌著,匆忙的身影在基地各處流轉,不見停頓。李俞明知道,大家在用工作麻痺自己,不讓自己意識到周文耀已經不在的的事實。
文耀躺在醫療室裡,已經昏迷十五天了,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
“隊長!d-9區發現異能量波動,但是沒有達到警戒值,並且很快就消失了。”
“能定位嗎?”
“我試試,”周晰透過追蹤程式縮小了範圍,異能量的中心點在一個大展會會場,“找到了!”
“藝術博覽會?”李俞明挑了挑眉。
“是的,這座會場最近兩天都在舉辦一個名叫‘夏夜之星’的個人展覽。”
“‘夏夜之星’?”李俞明來了興趣。
“怎麼?隊長聽說過?”
“嗯,是個挺別緻的畫家。”
“別緻?”
“嗯,”李俞明擺了擺手,朝門外走去,“這次就讓我去吧,很久沒動了。”
“誒,你看這個。”“這畫的什麼啊?”“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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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的什麼啊?怪嚇人的。”
“這個不錯,畫的很漂亮。”
……
李玉明穿梭在會場中,時不時地給路過的遊客解說,“這是一幅抒情抽象的畫作,構成和色彩的隨意是它的特徵,通常是即興發揮,自由奔放。抒情抽象強調內在自由個性,維護表現強烈的能夠使形狀土崩瓦解的情感的權利,是……”
“你好像很瞭解我?”不是想象中的煙嗓,反而有些粗獷。
李俞明轉過頭,一個叼著劣質菸斗,面容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他面前。“你知道在地獄裡魔鬼是怎麼折磨靈魂的嗎?”
中年男人笑了,漏出有些焦黃的牙齒,回答,“讓他們期待著。”
“果然是你!”李俞明張開雙臂就要擁抱,卻被面前的男人躲開了。
“哎別!”男人看了看周邊被吸引過來的人群,“這麼多人呢?而且,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恰好看到過這段話?”
“好好好,那,再來兩段?”
“再來兩段。”
兩人笑著走到了一邊的座椅。
“怎麼?發財了?”李俞明有些調侃。
“沒沒沒。”中年畫家謙虛的擺擺手,“就是有了點小錢。”
“喲!小錢?這麼大的會館租下來可不容易,”李俞明側著腦袋,完全沒有相信對方的意思,“你也不把自己收拾收拾?你的品相過關了,畫才容易過關吶。”
“嗨,收拾啥,我這輩子啊,就指著這場展出了。”中年人搖搖頭。
“可千萬別這麼說,這東西要等的,萬一你哪天火了,我還能把你寄給我的畫拿出來炫耀呢!”
“哈哈哈哈,”男人笑了一會,停下了,“等啊!”
李俞明察覺了他情緒的不對,“怎麼,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嗎?”
“沒什麼,就是有些感慨,生如煉獄,磋磨人心啊!”
“誒~別這麼說嘛,人生在世,就應該滿懷希望,砥礪前行啊。”
“你覺得這些人,和地獄裡的魔鬼有什麼不同嗎?”中年人偏過頭,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他們嬉笑著、嘲諷著、肆意謾罵和批判著,“等?你覺得這和期待的折磨有什麼不同嗎?”
“那不同可就大了,”李俞明動作誇張,他想透過這種方式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消減對方的負面情緒,因為他懷裡的探測器正在默默震動著,“你看啊,地獄,魑魅魍魎,暗無天日,對不對?”
“你再看人間,”李俞明張開雙手,“陽光、空氣、水,再不濟還有我這個老朋友的擁躉,一時的沉默算什麼?你難道忘了梵高嗎?當別人告訴他‘你這個殘疾人成不了偉大畫家’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我聽不見’。”
“現實中是會有很多的痛苦,但同樣的,也會有很多歡樂不是嗎?”李俞明拿起桌子上的裝飾畫,“這幅畫,在你思索的時候,在第一次下筆的時候,在你調色揮灑的時候,在你停筆收工的時候,你告訴我,那是痛苦的嗎?”
中年男人盯著李俞明手裡的那副畫,沉默了。
李俞明舒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探測器停止震動,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這不是我的畫。”
“嗯?”李俞明有點愣神。
“你手上這幅,不是我畫的。”中年男子滿眼無奈。
滴!
“隊長?情況怎麼樣?”再次回到指揮室已經是傍晚時分,大家的外出作業都已經結束。
“周晰,盯緊一個人,”李俞明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直接開啟了螢幕,“‘泰坦’,調取劉旭青的身份資料,畫家,三十到四十歲之間。”
“明白。”下一秒,劉旭青的生平資料出現在了螢幕上。
“周晰,盯緊他!”
“明白!”
“怎麼了隊長?”羅夢提問道。
“今天偵測到的負面能量波動,就是來自他的。”李俞明一邊瀏覽著資料,一邊回應著。
“隊長,不是說是你朋友嗎?”
“朋友?別說是朋友,就是兒子,該盯也要盯著!”李俞明眼神一頓,“‘泰坦’,更新資料,他今天在藝術博覽會承包了一個個人畫展,查他的資金!”
“明白!”
“……隊長,有兒子?”倪煥一臉驚奇。
“是啊,我也沒想到,隊長看起來可比我年輕多了。”肖陽也在一邊感慨。
“報告長官,目標任務在多家小型借貸公司共貸款三十五萬,抵押物是一張造假的房產憑證。”
“不可能!”李俞明嚴肅道,“三十五萬絕對租不下這麼大的會場!再查!”
“是!”
“隊長他,狀態是不是不太對?”倪煥悄悄地靠在羅夢耳邊。
“還用你說?”羅夢瞪了他一眼,“再怎麼公正那也是人,對朋友關心些不是很正常嘛?”
“報告長官,半個月前有一次黑市交易,就在劉旭青居住的城市,當晚有他出現在黑市交易區附近的監控影片。”
李俞明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了頭,“什麼樣的黑市交易?!”
“人體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