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燁雙眼緊閉,口中發出悠長的吸氣聲,雙手看似隨意垂在身旁,可隨著靈燁的呼吸,案板上藏於皮質刀鞘內的廚刀開始輕微的震動,像是受到氣息牽引隨時會自己跳出鞘。
尤堅坐在折凳上搖著蒲扇,聽著靈燁有規律的吐納聲,滿意地點了點頭。
又是一次吐氣,靈燁雙眼豁然一睜,右手五指做一個虛抓,廚刀立時就似魚兒出水般跳出了刀鞘,跳進了他的手中。
尤堅眯眼,廚刀已是在靈燁手裡挑出一朵蓮花,刀光如影劃過,案板上數百斤重的野豬登時開膛破肚,皮肉分開,紅的白的分分明明,骨頭全被挑飛在空中。靈燁手腕一抖,廚刀再次歸鞘,此時大大小小的豬骨都噼裡啪啦落到案板上。
尤堅抽出刀,一抹利芒爍眼,刀身乾乾淨淨不沾半點油膩血腥。
“刀工算是登堂入室了。”尤堅表揚道。
靈燁對自己的成果也很滿意,在把青蓮劍歌無縫融入廚刀後,他已是連劈柴都能做到細如髮絲懸而不倒。當然,靈燁沒有因此而嘚瑟,他謙遜地回覆師父的讚揚:“我還要努力。”
“那是自然。”尤堅一手持刀,另一只手拿出一根布條,將刀柄緊緊捆在靈燁右臂上。
“我看你切肉時手腕變換幅度很靈活,這是一個優點,但同時也是弊端。你戰鬥的時候用的是臂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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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堅敲了敲靈燁的手臂,繼續說道:“那麼你的手指和手腕都失去了作用,用劍時的靈巧程度就降低了。要克服這一點,你得讓肩膀手肘動得更靈活。”
“就用你剛剛切的豬肉來練習,切五十斤瘦肉細細剁做臊子,不得留半點肥肉在上面。”
吩咐完訓練任務,尤堅搖著蒲扇走出廚房:“人老了就是容易疲乏,我去打個盹,你自己好好練。”
靈燁調整著廚刀綁繩的松緊度,聽見走到大堂裡的尤堅又喊一句:“切完瘦肉,再切五十斤肥肉,要求你懂的!”
“是,師父!”靈燁答應道,想了想,又開口問道:“要不要再切五十斤寸金軟骨?”
喊完沒聽到回應,靈燁聳聳肩,開始切肉。
離雷歐擊敗貝恩羅拉等怪獸已經過去四天了,在四天裡發生了不少事。
第一天,靈燁在諸星團的安排下以特招隊員的身份在MAC加入編制,擁有高度自由的權利,平時不用值班巡邏,只需聽從隊長諸星團的命令。黑田等老隊員對此自然頗有微詞,靈燁在見面歡迎會上小露兩手藝驚四座,打消眾人對他是否有資格入隊的疑惑,隨後憑藉熱情開朗的性格很快和眾隊員打成一片。
靈燁加入MAC的第二天,宇宙星獸吉羅出現了,這個貪玩的傢伙混入了遊樂場進行展覽的怪獸模型之中,因為偷吃冰淇淋被來遊樂場玩的梅田兄妹發現並成為朋友。從兄妹倆那裡得知這件事的鳳源將之告訴諸星團,經調查接觸後MAC隊認定溫順的吉羅無害。但飽受怪獸之苦的群眾不這麼想,他們蠻不講理的攻擊行動激怒了吉羅,使得它巨大化並且開始對遊樂場進行破壞,剛修好沒幾天的遊樂場再次被拆。
靈燁在行動中初次嶄露頭角,不論是熟練疏散群眾的舉措還是高超戰機駕駛都贏得黑田等人的稱讚,變身成銀河後以銀河慰藉撫慰吉羅的情緒,和雷歐一起將其送回宇宙。在慶功宴上靈燁炒了兩個菜征服眾位隊員的胃,繼而徹底贏得MAC成員的心,關係好到讓好不容易才獲得隊友尊重信賴的鳳源眼熱不已。
借昨天和梅田兄妹的接觸為契機,靈燁拎著尤堅在島上種的西瓜和路上買的幾瓶好酒,在鳳源的引路下登門拜訪城南體育俱樂部的大村正司一行人。收到如此昂貴的見面禮(西瓜),加上鳳源平時說起靈燁時陳贊不已的態度,大村正司很快認同了靈燁這位新朋友,野村猛和山口百子也對靈燁的到來表示歡迎。
第四天到現在,靈燁都在小島上接受師父尤堅的訓練,鳳源實力大增,靈燁一方面為他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心中也升起緊迫感。這幾天,靈燁每晚入睡都能在夢中聽到某種邪惡晦澀的聲音在低語,唱著古怪的令人心悸的歌謠。
“Look to the sky, on high
There iars are nht
Eons have passed,
Prison walls break, Geddes awake!
……”
“不管會發生什麼,提高自己的實力總不會錯。”
靈燁自言自語道,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點泛著油光的肥肉從暗紅色瘦肉上剔除。
“嗒!嗒!嗒!——嗒!嗒!嗒!——”
靈燁揮動胳膊剁肉,廚刀和案板敲擊出密集的鼓點,突然,放在口袋裡MAC通訊手錶響了。
右臂繼續揮菜刀,靈燁左手按下接聽按鈕。
“七哥啊,什麼事?”
“噪音啊?哦,沒什麼,我在剁肉,鳳源你有什麼事快說,我還要切五十斤寸金軟骨。”
“怪異宇宙人凱特爾星人?昨天就發生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聯絡我,我就這來!”
“啊?解決了,那你語氣這麼急幹嘛?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真是的,作為兄長你怎麼還沒我這個弟弟從容淡定,和三哥好好學學……”
“等等!你說什麼?你遇到誰了?”
靈燁一驚,手上力道沒控制好,能量傳遞到廚刀刀身噴吐尺餘長的刀芒直接把整個桌子劈成兩半,鍋碗瓢盆噼裡啪啦掉在地上,好不容易分離的肥瘦肉臊子再次摻雜在一起。
“東光太郎,就是泰羅,隊長的弟弟,我們得喊六哥的那個。”鳳源重複道,然後他疑惑地聽著另一頭粗重的呼吸聲問道:“靈燁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們在哪?我這就來!”靈燁也顧不上自己切了半個小時的豬肉臊子還掉在地上,對著門外匆匆喊話。
“師父,我有事,先走了!”
醒來的尤堅只聽見這句話,然後就看見一道光從廚房裡飛了出去。
“哎……阿燁就是這點不好,作為奧特曼太忙了……”
老人慢悠悠走到廚房門口,眼前一幕讓他覺得自己血壓猛地上竄。
“我的南海黃花梨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