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吧著嘴沉吟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想到什麼好的方法。
無可奈何,毛利三五郎回頭忘了一眼斜下方的眾人,高聲喊道,“喂——這上面是一個極大的陡坡兒,難走著呢!我們徒手根本爬不上去!”
“有多陡啊?”龐克·杜德,遠遠地抻著脖子問。
毛利三五郎微眯起眼睛,以彆扭的姿勢,再次往峭壁上瞅了幾眼,說,“陡的不能再陡了!跟井下的胡同口兒一樣!怎麼辦?”
“你先下來!咱們商量商量,一起想想辦法!”龐克·杜德說。
“好吧!”
毛利三五郎點點頭,慢慢的扶著巖壁,緩緩向下滑落身體。
在即將踩到地面的時候,他猛然一個起跳,然後穩穩的落了下來。
腳踩到地面上的瞬間,他如一隻急猴兒般,搓了搓被巖壁的凸起,劃的生疼的雙手,喘著粗氣說,“要我說,這陡坡實在不是咱們能夠爬上去的。
先不說我們這幾個腿腳還算利索的,單單是受了腿傷的馮蓓蓓,就肯定爬不上去。
而且,穆天禧大哥和哈薩齊都還暈著呢!揹著他們,咱們爬上去的希望更是渺茫,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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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三五郎帶領著隊伍,按照陳博之前指的方向,一路前行。
前段路程他們走的非常順利,除了道路不平、坑坑窪窪,有些難走外,倒沒有再遇到什麼類似噬巖蠱蟲那樣可怕的怪物。
但是走到這裡之後,前路上升的陡坡猛然抬高,幾乎到了不用四肢攀爬,便無法攀登上去的地步!
面對著這個問題,作為領隊的毛利三五郎,決定身先士卒,先爬上去探探路。
結果......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剛攀上陡坡,攀登了大約七八米的樣子,便不敢再往上走了。
因為在前面的地方有一處拐角,拐過拐角之後,後面的路,簡直難如登天!
說是通天路也不為過!
這與他們之前,走過的每一處陡坡都不一樣,整個通道幾乎呈九十度的直角,像是完全筆直了起來,真的是越往後,越難爬!
這讓他怎麼走?
就連如今,他兩手空空,在沒有攜帶任何裝備的情況下都感到異常艱難,更不用說還要帶上裝備和人了......
這是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工程。
該怎麼辦?
如今都走到這裡了,眼看著只要順著這處上升的陡坡繼續往上爬,就能順利的回到地面上了。
難道,走到這裡,就要放棄了嗎?
或者,使用另一個辦法,再原路折返回去?
這明顯是不現實的問題!
“喂!姓毛利的,你剛剛到底看沒看清楚啊?這裡四周都這麼黑,你不會是看錯了吧?哪有坡度會有那麼陡峭的?”
威廉·漢娜氣喘吁吁的呼著氧氣,小胸脯隨著一起一伏。
她抬起手背,擦拭著額頭的汗珠兒,有氣無力問道。
這一路上,可把她給累壞了。
不僅要時時刻刻,寬慰著因打暈穆天禧而後怕不已、提心吊膽的哥哥,還要照顧腿傷極其嚴重的馮蓓蓓。
可謂年紀輕輕就做了‘雙十’保姆,就差拿份兒‘阿斯卡’大獎了。
“我當然是看的清楚的。”毛利三五郎說道,“從我之前攀爬的位置仰望過去,隱隱約約能看到頂端有一個很小的亮點兒。
我猜測,那亮點兒應該就是通往地面的最後一道關卡!我們只要爬到那裡,應該就能回去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可能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那你說怎麼辦?照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們這些傷殘人士都扔下,然後你先爬上去,我們在這兒眼巴巴的等著你找支援嗎?”
威廉·漢娜插著腰,沒好氣說道,“遇到事情總是模稜兩可的,一點兒魄力都沒有,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呀?你起開,換我去看看。”
不等毛利三五郎辯解,威廉·漢娜一把將他撥楞到了一旁,自顧自的向著陡坡走去。
那副擼胳膊挽袖子,雄赳赳氣昂昂,準備要大幹一場的架勢,倒是很足。
但......
沒過兩分鍾,這小妮子便灰頭土臉的走回來了。
雙腿兒微微打著顫,紅著臉,對大夥兒說,“他,他說的沒錯,這陡坡實在是太陡峭了,我還沒爬幾步呢,就沒力氣了。
我看,咱們要不原路折返回去吧,至少還能找到陳博,讓他想想辦法。你們說呢?”
大話誰不會說?只不過,她連毛利三五郎之前,到達的一半兒路程都沒有爬上去,這回可算明白,毛利三五郎所言非虛了。
不過,當威廉·漢娜提及到陳博的時候,所有人都明顯沉默了一下。
這種不約而同的默契,哪怕是威廉·漢娜自己,都覺得自己剛剛,似乎是說錯了什麼話。
別忘了,他們所有人是怎麼逃出來的?
是陳博!
是陳博拼上性命,自己守住通道口,讓他們逃出來的!
因為這件事情,穆天禧與毛利三五郎兩個人之間還起了爭執。
現在......讓他們折返回去?
這臉,要往哪兒擱啊?
過後,他們所有的人,又該拿什麼去面對陳博?
於他們而言,現在最急迫的事情,不是成功逃回到地面就算完事兒了。最重要的,是在逃出去之後,尋找支援,召集人手,然後回來救陳博!
所以,‘折返回去’這個提議,是絕對行不通的。
他們只能繼續往前走!而且,只能從這裡,拼盡一切攀登回地面上去!
問題又回來了,陡坡......到底該怎麼解決!
就在所有人悶聲不吭,氣氛有些沉悶的時候......
砰——!!
從通道的遠方,傳來了一聲極其突兀的爆炸聲響!
聲音非常巨大,在通道內迴響不斷,轟隆隆的,宛如一聲聲悶雷!
震的四周巖壁與腳下的地面,都輕微的顫動了起來,彷彿隨時都能坍塌一樣!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是地震了嗎?!”
“大家穩住身形,不要慌,千萬不要慌!!”
......
轟鳴與震顫,大約持續了有半分鐘的時間。隨即,漸漸趨於平息。
(聲音是陳博剛從深層意識領域醒來時,用能量餘威震破天口的時間階段,同時也是肖恩·貝一行人,聽到蘑菇林爆炸時的時間段。這三段時間由起初的錯開,漸漸重合在了同一起點上。)
受到驚嚇的眾人,在平復心境的同時,亦是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幾雙眼睛,剎那間,同時向著通道口的後方看去,一個人的名字,悄然浮上了他們的心間。
“是陳博!”
“是陳博小兄弟!”
“是陳博大哥!!”
這個名字,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呼之出口。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毛利三五郎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咬牙道,“肯定是陳博大哥!剛剛的那聲爆響......不知道陳博大哥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可惡!!”
他一拳重重捶在了巖壁上面,臉上的憤恨與糾結,在相互糾纏。
他在生氣,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沒用,除了能在這裡咬牙切齒,發發牢騷外,連幫助陳博分擔的實力都沒有!
“明明陳博大哥這麼信任我,將帶領大家走出去的重任交託給了我,可是我......”
毛利三五郎抿了抿唇,一股氣從心底升騰了起來。
轉身,望著那極難攀爬的陡坡,緊緊的攥起了拳頭,“陳博大哥交託給我的事情,我一定要辦到!你們在這裡等著我,我再去前面的陡坡爬一次看看。
試試有沒有可能,用克瑞斯短刀在巖壁上面,鑿出可以讓你們落腳的地方。我們必須要從這裡儘快走出去,找到支援,救出陳博大哥!!”
“毛兄......”威廉·特拉卿的鼻頭,微微有些酸脹,眼睛,紅了起來。
他與毛利三五郎、陳博,三個人曾在一組,共患難,歷生死。
他們之間的友情,不比穆天禧差。
如今,每每在腦海中閃過陳博的身影,他的心口,就會有些疼痛。
威廉·特拉卿吸了吸鼻子,輕輕將穆天禧託到巖壁旁、扶下,然後抽出克瑞斯短刀,對毛利三五郎說,“毛兄,我跟你一起!”
“好!威廉,果然是好兄弟!我們走!”
“等等!”龐克·杜德這時,卻伸手攔住了兩人。他微微搖頭,說道,“莽撞不是辦法,在華夏有句古語,叫做‘明知不可為,卻又偏偏為之’,這是不明智的選擇。”
龐克·杜德緩和而又沉穩的聲音,在通道內響起。
登時,給了這支內心不安的隊伍,一絲可以依賴的信任感。
龐克·杜德在所有人中,原本就最年長。而他的樣貌又長得比較敦實,語氣總是不慌不忙,沉穩老練。
他一開口,便給了這些年輕氣盛的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龐克大叔,您有辦法?”毛利三五郎的目光明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問道。
龐克·杜德並沒有急著回答,他先是緩緩將哈薩齊託與巖壁一旁,然後解下揹包,從裡面拿出來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以及一隻鉛筆。
將本子平整的擺在地面上,用打火機的微弱光茫照耀著,對毛利三五郎說,“具體的辦法,我現在也沒有。
不過,三五郎小兄弟,你現在仔細回想一下陡坡上面的具體結構,然後在這個本子上面,用鉛筆畫下來,給我們大家看看。我們一起想,或許,會想到辦法。”
龐克·杜德的回答,毛利三五郎稍感失望,不過他也明白,這個方法或許是目前最為穩妥的。
但是隨即,他又顯得有些為難,撓著頭,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不會畫畫啊......”
“不用畫的太詳細,只要能大體看出是什東西來就行。
比如,它的坡度具體有多陡峭,巖壁四周,有沒有可以攀附的石頭等等......
對了,最重要的一點,你要估算一下,我們現在距離真正的地面,大概還有多遠距離。
這一些,你都要大體做下標註。”
“這......”毛利三五郎砸吧了兩下嘴,說,“我沒有學過建築工程學啊,這可有些麻煩了。
況且,從這個地方往頂端看去,也只能看到一個極其細小的亮點而已。我估計,我們距離地面,至少還得有七八十米左右的高度。
這還只是保守估算,有可能會更多。”
毛利三五郎的神情,看起來有點絕望。
“不要緊,先把你看到的用筆畫下來,其它的,等會兒再說。”
“好吧......”毛利三五郎無奈,點點頭,拿起了鉛筆。
他蹲下身子,一邊仔細回憶著,一邊用鉛筆在筆記本上一筆一筆畫了起來。
其餘人都在屏氣凝神看著。
原本以為,毛利三五郎怎麼著也得畫個十分八分鍾的時間才能畫好,沒成想......剛蹲下沒有一分鐘的功夫,他三下兩下,便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