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陳博目光看著鳳源,燦爛的笑了起來,“我相信您!因為,您是雷歐爺爺呀!”
......
單純、善良、懂事,總習慣為他人著想,這,就是陳博,就是賽斯。
心中受的傷哪怕再多,再痛,再委屈,事情說開了,便過去了。相反的,陳博反而會因為自己失去理智,暴走時誤傷了鳳源,而感到深深的自責和內疚。
兩人,在短暫的對話後,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種沉默並不是兩人心中有著嫌隙,而是在思考著從這次事件中得到的啟發以及想不明白的事情。
“賽斯......”
“雷歐爺爺......”
兩人同時看著對方,同時說話......而後,又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終於,沉默的氛圍被打破。
陳博雙手撐在沙地上,看著遠方的海平面,對鳳源說,“雷歐爺爺,您先說。”
鳳源也不客氣,點點頭,問了起來。
畢竟,留在他心中的疑問實在太多,出現在賽斯身上的一系列不平常現象,他也實在放心不下,必須要弄明白才行。
“賽斯......”鳳源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我問你,這一次你超巨大化之後,為什麼會出現暴走的現象呢?”
鳳源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像是要把當時的情形在腦海中再次還原一遍一樣。
“據我對你的觀察,當時,你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無論我如何呼喊你的名字,你都像是聽不見一樣......”
“不,確切的說,你聽見了。只不過,你根本就分不清楚我那是在喊你的名字。”
“並且,你看向我的目光,完全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甚至把我當成敵人,一心想要殺死我。”
“賽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時的你,在想些什麼?身上有什麼感受?是不受控制,還是不記得了?”
陳博聽後,低著頭,沉默不語。
一系列的問題,讓他也皺起了眉頭。
“老實說......”良久過後,陳博才喃喃說道,“老實說,我不記得了......”
“果然如此嗎......”鳳源眼睛微微眯起,在心中道。
“但那種感覺非常
奇特......”陳博仔細回憶著,又繼續說了起來。
“奇特?怎麼個奇特法?”
“就好像......我回到了家裡......”
“嗯?”鳳源再次皺起了眉。
“給我的感覺很溫暖,很舒適,甚至讓我很懷念......”陳博緩緩道,“那裡靜靜地,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生命。白茫茫的一片,我說不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陳博說到此處,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忽的洋溢起了暖人的笑容,“但是,呆在那裡,我卻並沒有感到孤單,也不害怕。”
“總覺得那個地方像極了一個人的懷抱,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地方,就像媽媽的胸膛。啊......暖暖的,恬靜,而又很安心。”
“炙熱的白色光茫中沒有黑夜,我躺在那裡,舒適的不想再睜開眼睛,只想沉沉的睡去,並與那光茫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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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奇特的感覺......”
陳博的臉微微有些泛紅,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說起話來,竟有了些許羞澀,“總覺得,很難以啟齒。嘿嘿......雷歐爺爺,您不會笑話我吧?”
真被他猜中了,鳳源現在真的沒有半點想要笑的意思。
聽完陳博的描述,他只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總覺得陳博講的地方跟他所展現出來的暴烈一面完全不相符。
陳博講的地方,是恬靜。而現實的他......暴烈到恐怖!
“那是......幻境?”
雷歐低著頭,沉吟了起來,“是為了讓賽斯的意志一直留在那裡,然後好佔據他的身體,繼續操控他?可那個想要佔據他身體的人,到底是誰?難道是那根棍兒?”
“雷歐爺爺......雷歐爺爺?”
陳博眼見鳳源陷入了沉思,無奈的聳了聳肩,又繼續說了起來,“雷歐爺爺,您別想了,我都想不明白呢。”
“不過,說來也奇怪,後來的時候,我原本都快要沉沉的睡去了,可是,突然有一個聲音把我喊了起來。”
“一個聲音?”鳳源緊皺的眉頭一挑,問他,“那個聲音是誰?”
“嗯......”陳博歪著腦袋,摸著下巴,沉吟道,“不認識......是個陌生的聲音。不過那個聲音是個女的。”
“嘿
嘿,她的聲音很溫柔,像地球的布丁一樣,柔軟,又甜蜜。聽在心裡,宛如天使的迴音。”
“難道是......卡蜜拉?”鳳源思來想去,也覺得只有這麼一種可能。
卡蜜拉當時使用能力救了他,也救了賽斯,鳳源記得,那是一種能使迷魂者清醒過來的能力,森林之力。
“那你記不記得,那個聲音都跟你說過什麼?”鳳源想繼續印證一下。
“當然記得!”
陳博對於這個問題,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致,“她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一直喊著‘賽斯,賽斯......快點醒過來,我的......’”
陳博喃喃自語,正學著那不知名的聲音,對鳳源繪聲繪色講述著。
突然,他愣住了,那句‘我的’後面,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了?”鳳源望著突然呆滯住的陳博,疑惑問道。
陳博張著口,自顧自愣了半晌,神情逐漸變的疑惑,從疑惑又漸漸變成了不可能,緊接著,整個表情變的不明所以起來。
他對鳳源,學著那聲音,說道,“她說......‘我的......孩子......’”
說完這句話的陳博,使勁兒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對吧,雷歐爺爺。我都沒見過我媽咪長什麼樣子,怎麼可能會在那種奇怪的地方聽到有人叫我‘孩子’?哈哈,一定是......我聽錯了吧......大概......”
陳博越說,越顯得沒底氣。最後,沉悶了起來。
大概麼......說起來,在陳博的記憶裡,他的母親就像一個白紙般的存在。說的再恰當一點,那張白紙上面,塗滿了父親賽格對他母親的思念。
而陳博的母親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陳博並不知道,他的母親又到底去了哪裡,陳博也不知道。
每當陳博問起賽格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父親賽格總是會坐下來,溫柔的撫摸著陳博的小腦袋,對他說,‘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不過,她會一直守護著你,看著你長大。所以,你一定要快快樂樂的成長起來呀......’。
這就是陳博對他母親唯一的印象與記憶。
“雷歐爺爺......”陳博用手指頭劃拉著沙灘,紅著臉,猶猶豫豫著,問鳳源,“雷歐爺爺,您......您見過我媽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