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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十一層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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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層已經沒有路了,三人走到第十層的一個小房間前,牆壁上幾個牛油火把安靜的燃燒著,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拉開石門,房間裡空無一人,地面上有一個金屬欄杆製成的小門,門上有一把大鎖,透過欄杆,可以看到裡面還有一道小小的階梯,也不知是通向什麼地方。

馮小七從牆壁上摘下一個火把,又從懷裡摸出火石,連同一個小包袱一起塞在林朝風的手裡。

“進去吧!”馬三保開啟了小門的大鎖,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

林朝風想要拆開包裹看看,卻被二人阻止。

“現在還不能開啟!”馮小七解釋說,“這裡是一種叫做玄鐵木的東西,能夠吸收天地靈氣,用來充當一個陣法的陣眼,等你到了裡面再開啟也不遲!”

“那我要做什麼?”林朝風問道。

“很簡單,你下去之後,會看到一條長長的通道,這條道叫做鎮魔古道,只能進不能退!等你走到最深處,可以看到一個囚犯。你要做的就是在他身邊的五根柱子裡按顏色一一插進玄鐵木,鎮魔古道就會重新開啟,你就可以出來了!”

“你要記住!”馬三保指著旁邊的一個小小石臺,“如果玄鐵木沒有插進柱子裡,裡面的陣法就不會啟動,你也就別想出來!”

儘管這件事絕對不像獄卒所說的那樣簡單,但是林朝風別無選擇。

他沉默著拿起包裹,將火把舉了起來,照亮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

等林朝風的身影離開通道入口,火把那微弱的光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時,兩個獄卒關上了小門,這才對視一眼,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林朝風舉著火把,沿著長長的階梯一路下行,他此時依然虛弱無比,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臺階下挪動。

黑暗中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之外,寂靜得讓人發瘋。

臺階雖然很長,但是總有走完的時候,一股黴味和潮溼的氣息傳了過來,讓林朝風不由得打了幾個噴嚏。

“噹啷啷”一聲,也不知道林朝風踢到了什麼,他壓低火把看了看腳下,一看之下,險些驚得跳了起來。

他的腳下赫然踩著一根大腿骨,沿著這根骨頭繼續往下看,分明是一具完整的人體骷髏。

林朝風定了定神,仔細用火把檢視四周,這才發現無數骷髏骨骼散落在長長的過道中,粗粗一數,單這被火把照亮的一小段通道,就有不下十餘具屍骨。

“能關在這個地方,想必生前也應該是一代梟雄。無論生前多麼強悍,在這裡……最終都只是落得一具白骨麼?”

他口中喃喃自語,卻聽到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呵呵笑道:“你猜錯了!這些屍骨,只不過是跟你一樣的倒黴蛋!”

在這寂靜無聲的地下深處,突然響起這個聲音,驚得林朝風渾身寒毛根根倒豎,皮膚上頓時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他條件反射般轉身要跑。但是剛一轉身,卻發現自己全身似乎被無形的氣流裹住,連動彈一下都無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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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那個聲音笑得極為怪異,“鎮魔古道,有進無退!小子,到了這裡,還想就這麼輕鬆出去麼?”

有進無退……有進?

林朝風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麼,反而靜了下來,試著往前邁出一步,卻發現只要往前,那古怪的氣流就不會再限制他的行動。

既然只能往前,林朝風索性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顧地上的骸骨,拖著步子慢慢往前挪動。

“咦?”那聲音顯得有些驚訝。

“小子,你膽子不小!這麼多年來,你是最快擺脫心中恐懼的一個。”

“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死又怎麼能嚇倒我?”林朝風索性高聲叫了起來,在極度的驚懼之下,他反而爆發出了巨大的勇氣。

“你只不過是一個囚犯,除了裝神弄鬼,還能怎麼樣?”

他一邊大聲喊叫,一邊舉著火把前行,轉過一個彎道,他停住了腳步。

眼前是一個方圓十餘丈的石洞,無數五顏六色的符文在虛空中不斷跳躍,散發出萬千毫光,照耀得石洞毫髮可見。

五根粗大的石柱矗立在洞中,表面刻滿了一道道神秘莫測的紋路,按青、黃、赤、黑、白五色排列,一道道靈光如同遊蛇一般在石柱上蜿蜒遊動,

在石柱的中間,一個枯瘦老者盤膝而坐,四肢都被細長的鐵鏈緊緊鎖住,一直延伸到那粗大的石柱下。儘管被鎖得動彈不得,神態卻悠然自得,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剛走進來的林朝風。

“不錯不錯!雖然沒什麼修為,但是膽色卻是超乎常人!”那老者玩味的打量著林朝風,輕笑道,“看來這次他們學乖了不少啊——”

林朝風並沒有理會這個老人,他很清楚上面那兩個獄卒語氣中的威脅:不完成任務,通道就不會再度開啟,自己也就別想活著上去。

他將火把插在通道石壁的縫隙處,然後開啟了小包袱,露出了裡面的五根顏色各異的小小木塊。

“原來如此!”林朝風起先還以為是什麼很困難的差事,見到玄鐵木之後,才松了一口氣,只要把這五根玄鐵木插進石柱下方的凹槽裡,這個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他繞著柱子走了兩圈,將一根根玄鐵木按照顏色不同一一插入,每插入一根,那石柱就會光芒大盛,盤旋遊動的靈光也活躍了許多。

老者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眼中含笑,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五行本源被抽得乾乾淨淨,全身經脈腑髒幾乎枯竭。小子,從這裡出去之後,你倘若能多活三天以上,就算老夫瞎了這雙眼睛。”老者突然冒出一句來,驚得林朝風渾身一顫。

“你怎麼知道?”林朝風驚訝無比的朝那老者看了過來。

“哼哼,從你的表象來看,已經是天人五衰,明明是遭受了‘截血奪脈’的惡毒手段,這一點老夫莫非還看不出來麼?”那老者嘿嘿笑道,“體內還殘留了一點甲木元氣,又依靠‘續命散’激發了最後一點生機。那‘續命散’藥性霸道,過了三天的藥效,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哦——”林朝風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插好最後一根玄鐵木,將換下的廢料隨手扔在地上,轉身便走。

“能遭受‘截血奪脈’的手段,看來你體內曾經蘊含著上階的魂獸血脈啊——”那老者似乎沒有看到林朝風要邁步離開,依然興致勃勃的說道,“嘖嘖,也不知道是誰有這樣的本事,連‘截血奪脈’都施展得出來。唔,除了那幾個大國的王室之外,想必也沒人有這樣的本事……”

“你承受了截血奪脈的手段,還能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想必就是大魏王室做下的好事!只是,誰會需要你的魂獸血脈呢?慶關孫?不會,他自己就擁有雷鷹的魂獸血脈;慶長風?唔,他年齡大了,重新修煉只怕沒那個時間;莫非是他的兒子慶煥之?可惜那時候他才只有兩歲……”

林朝風的腳步停住了,慶關孫和慶長風是誰,他並不知道。但是慶煥之卻正是大魏王朝的太上皇,今年已過百歲高齡。

“你已經被關了一百多年?”林朝風終於回頭問了一句。

那老者搖搖頭,笑道:“這裡暗無天日,老夫又怎麼知道被關了多少年?”

林朝風一時語塞,卻聽那老者笑嘻嘻的說:“不妨告訴你,老夫與大魏仇深似海!奪取你魂獸血脈的人,如果不是大魏王室,那麼你現在就可以拍拍屁股離開,老夫絕無二話。”

聽到這句話,林朝風霍然抬頭,雙目直視。

“你自身難保,還敢大放厥詞?”林朝風冷笑道,“如果你想趁我靠近的時候做些手腳,那更是痴心妄想!”

“哦?”那老者反而被林朝風問得一呆,詫異的問道,“做什麼手腳?”

“不要狡辯了!”林朝風沉聲道,“一路上白骨累累,不是你做的手腳,還能是誰?就算你與大魏有仇,也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魔頭。”

老者一怔之下,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林朝風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膽子小,嚇死了只能算是心智不堅,難道也能怪我?至於更多的死人,那是因為被這鎖天大陣吸乾了五行本源,莫非這也要算到我的頭上?”

“鎖天大陣?”林朝風面露疑惑之色。

但是下一刻他的目光已經落在那五根粗大的石柱上,看著那流光溢彩的靈紋,若有所思的問道:“這就是所謂的‘鎖天大陣’?”

老者微微點頭,解釋道:“修為越高,五行本源被吸得越快!反而普通人能支援得長一點。但是像你這樣,除了你體內殘存的一點木行元氣之外,一點五行本源都沒有吸出來。產生這樣的後果,唯一的原因就是——你本身的五行本源已經喪失得乾乾淨淨。”

林朝風思索片刻,回身將插在石壁縫隙的火把抽了出來,試探著接近那五根石柱組成的圓圈。火把剛一接近,只見火苗似乎被什麼東西牽引一般,被拉得不斷搖曳擺動,“唰”的一聲火把熄滅,一朵火團向那根通體紅色的石柱飄去,徑直沒入石柱當中。

老者的沙啞聲音幽幽飄忽,如同從黃泉深淵中傳出:“小子,想不想活命?想不想報仇?如果你還有一點血性,不妨聽聽我的條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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