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雲繚繞間,仙娥垂首疾步進出,不像往日那般喜歡隨意交流,言玄若一路隱身路過,仙娥們也沒有察覺。待他到了天后寢宮,之間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仙娥走動。
言玄若有絲狐疑,沒有硬闖,而是躲在一旁聽了聽。原來,孟小滿給天后下的死咒頻繁發作,後來還是西王母善念,替天後治了,但是卻留下病根,每隔三個時辰病發一次,每次病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症狀,就是頭暈目眩,不能外出見客。
這豈不是便向的囚禁,言玄若不由心中慼慼,他擔心天后礙於西王母的命令,也不會告訴他孟小滿的真實去向。
言玄若在庭院內站了會兒,聽見天后對殿內的仙娥說累了,讓她們出去。又見仙娥們低頭井然有序地退出來,言玄若才瞅著空進入內殿。
“本君說累了,你們聽不明白嗎?”言玄若剛走進去,便聽見天后冷聲質問道。
言玄若也沒生氣,他細長的眼眸眯了眯,唇角有絲玩味的笑意,他伸手掀開簾子,直端端站在天后對面。
“孟小滿在哪裡?”
天后猛地抬頭,看見來者是言玄若,騰地站了起來,她臉色有些蒼白,但隨即鎮定下來,輕聲道:“她不在天界,魔尊來錯地方了。”
“不在天界,那在哪裡?”
天后廣嫻唇角上揚,輕輕偏頭道:“魔尊從未來過天後宮,也從未跟本君私下見過面。”
“那是自然。”
“日月山。孟小滿在日月山。”
聞言,言玄若轉身便走,剛剛走了幾步,便聽天后道:“魔尊要去找孟小滿?”
“這不是天后該打聽的事情。”
“是嗎?有件事本君想不明白。”
“何事?”
“魔尊為何不問問本君,為何要幫你。”
聞言,言玄若轉身,雙眸打量著天后,玩味道:“是天后真的不知,還是刻意想要向本君打聽點兒什麼。”
天后廣嫻啞然,她沒想到言玄若竟然這般敏銳,但凡她多說一個字,言玄若似乎都能夠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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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天後廣嫻神情莫測,言玄若笑了笑,這才走了出去。
從天界離開,言玄若直奔日月山,他想過很多個孟小滿可能的藏身之處,可是從沒想過孟小滿會甘願待在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山上。
日月山還是一如既往的寂靜,突然,一聲巨大的震響傳來,日月山上休憩的孤鳥被這從未有過的響聲驚動,懼怕地撲閃翅膀飛走了。
一襲黑影降臨在日月山巔,言玄若殷紅的眸光看向傳來巨響的地方。
孟小滿嬌俏玲瓏的身影落入他的視線中,孟小滿仍舊如言玄若記憶中那般,她身著紅裳,面帶薄笑,眸光有些許冷清,淡淡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那位白衣男子。
鳳無仙君。
言玄若眸光猛地收緊,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日月山看見鳳無。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言玄若不可能不知道鳳無對孟小滿的感情。可是,猜測歸猜測,如今當種種事實都證實了言玄若的猜測,那又是另一番境遇了。
“鳳無,不要鬧了,哪有你這樣取水的。”孟小滿輕聲說道。
剛才那陣巨響,其實正是鳳無的傑作。
自從在日月山住下,孟小滿便開始了她的農耕生活,山間小屋沒有活水,孟小滿每天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夠打到泉水。
可是,鳳無卻不滿她這樣做。
好幾日前就說打算開山引水,孟小滿覺得他這樣既破壞自然又缺乏生活趣味。誰知,今兒個一早,鳳無竟然擅自在山上開了個口子,剛好引來山後的活泉。
孟小滿即生氣又無奈,只能說笑兩句,將這件事揭過。
誰知,她這般巧笑嫣然的模樣落入言玄若眼中,卻讓後者心中酸楚不已。
言玄若面色深沉,他徑直落在孟小滿身後不遠處,眸光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最先發現言玄若的是面對孟小滿而立的鳳無,在言玄若出現的那一刻,鳳無臉色鉅變,他將手中用來接泉水的陶罐交給孟小滿,低聲道:“你在這裡,不要走開,我去去就來。”
此時,孟小滿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言玄若的蹤跡。並非孟小滿功力低微感受不到言玄若的接近,而是這裡的日月山,孟小滿自認為此處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威脅到自己,更何況還有鳳無在,她的警惕心便完全放下了。
但是,在孟小滿察覺到言玄若存在的時候,她回頭望去,水靈靈的眸子剛好對上言玄若冷冰冰的眼神,她心下一陣驚慌,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驚慌。
孟小滿看著鳳無朝那黑衣男子走去,低聲說了什麼,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便齊齊離去。
如果悄悄跟上前去,說不定能夠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不知為何,孟小滿的腳步格外沉重,久久不願邁出這一步。
因為無人踏足,日月山的山林間顯得格外幽靜,鳳無帶著言玄若往僻靜處走去。
言玄若走了沒有多久,眉頭便緊緊皺起,非常不樂意地說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或者,要想打架的話,在這裡也可以。”
“本君並不想和你打架,只是想要請你離開。”
“離開?說得容易,本魔尊千里迢迢來這裡,難道就是聽你說請本魔尊離開的嗎?”
鳳無抿抿唇,雙手捏拳,他並非不想和言玄若打一架,自從剛才看見言玄若,鳳無周身的怒氣就沒有消散過。
可是,如果稍有打鬥,勢必會引起孟小滿的注意,那麼,他們的良苦用心也就白費了。
“你能夠找來這裡,應該也聽說小滿忘記了一切,她現在的記憶乾乾淨淨的,沒有和你的任何瓜葛,請不要再來打攪她了。”
“是嗎?那要問我手中的魔神印答不答應了。”
說罷,言玄若高高躍起,單手舉起魔神印,怒視鳳無。
鳳無深知這場打鬥避無可避,只能躍起身子往日月山下飛去,戰場遠離孟小滿常出沒的地方,或許也沒有那麼容易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