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夜諾看了一會兒這無邊的江水,突然笑道:“假如我們真陷入了某個除穢陣中,估計等一會兒,那個老頭就會將我們放出去了。”
老顧不信:“那個巫對你和慕丫頭有企圖,而且看你們倆都充滿了貪婪。放你出去,不是放虎歸山嗎?”
夜諾搖頭:“他一個人搞不定的,肯定會叫我出去試著解除陣法。那老頭精的很,而且好像很著急。如果一直陷在這個無邊的水域,永遠都逃不出去。不信的話,我們打賭。”
老顧道:“賭什麼?”
夜諾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金項鏈:“假如三分鐘之內,他派人來放我們,你借我的金項鏈,我就不還咯。”
這鏈子沉甸甸的,還算值錢。夜諾窮慣了,骨子裡就一財迷。畢竟,不能一直吃慕婉的軟飯,對不?
“嘿嘿。”老顧乾笑兩聲:“你的算盤倒是打得好,如果三分鐘之內,沒人放咱們呢?”
“那我雙倍還你,現金。”夜諾撇撇嘴。
“好咧,我賭。”老顧賭字還沒說完,就已經後悔了。因為他聽到外層船艙門開啟的聲音,一個腳步聲由遠至近,走到了門口。
一陣鑰匙響,鄧浩那張可惡的臉就露了出來,他皮笑肉不笑:“巫大人請你們上去。”
夜諾點點頭:“他搞不定這個除穢陣吧,還得要我親自出馬。切。”
鄧浩臉色可不好看,正想說什麼,夜諾就往前一攤手:“拿來吧。”
“拿啥?”鄧浩詫異道。
“那老家夥可不敢堂堂正正的讓我們出去,肯定是拿了一道魚皮符,貼在我妹的背上來掣肘我。”夜諾淡淡說。
鄧浩有種想要國罵的衝動,這小子太邪乎了,簡直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不,蛔蟲都沒他知道的清楚。
他給慕婉貼了那道魚皮咒後,帶著三人上了甲板。
路上夜諾樂呵呵的摸著脖子上的金項鏈:“老顧,這金鏈子可就是我的了。”
老顧直瞪眼:“願賭服輸,哎喲喂,可惜我一個月工資咯。”
他人打小就吝嗇,肉痛的很。
上了甲板後,老者正在朝長江中灑一把又一把烏黑的蟲子,可那些蟲子進入水中後,一隻也沒有爬回來的。
老者皺著眉,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巫大人,他們帶上來了。”鄧浩走到老者身旁,低聲道。
“嗯。”老者愁眉苦臉的轉過身,看向夜諾:“夜小兄弟,俗話說……”
“好了,屁話就不要多說了,客氣話我聽著也沒興趣。”夜諾擺擺手,打斷了他:“老實說,如果我們進入了某個除穢陣中,應該是能探測的到的,但是我也沒發現除穢陣的陣腳在哪兒。沒有陣腳,我沒法破陣。”
老者道:“不錯,我也同樣很疑惑。我無論扔下多少屍蟲,那些屍蟲一入水中,就跟我失去了聯絡。這水,估計也有問題。”
“老頭,你的意思,這江水,本身就是除穢陣中的一部分?”夜諾問。
“不錯。”老者說:“世間除穢陣千奇百怪,我從前偶然聽說過長江上有一種陣法,叫做幻妙歸元陣,就能將人困在某個空間中。和我們現在的處境一模一樣。”
夜諾卻搖頭:“幻妙歸元陣的陣腳是土,陰陽五行中,水土不容。所以這不可能是幻妙歸元陣。”
老者啞然,眼中閃過一絲厲光:“既然夜小兄弟也無法破陣,老夫……”
他剛要放狠話,又被夜諾打斷了:“老頭,你想威脅我也沒用。除穢陣也好,不是除穢陣也罷。我又沒說過我沒辦法!”
“你有辦法讓我們逃出去?”老者驚道。
“總要試一試。”夜諾苦笑。他倒不是怕這個老頭,而是他的時間也不多了。慕婉的殘魂,只剩不到十天時間。
必須要儘快找到她的屍體才行。
夜諾沒再理會老者,大咧咧的走到駕駛室內。眾人都跟著他過來了,只見他開口吩咐船員:“開啟聲吶,查一查水面下有什麼。”
鄧浩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忘了這事了。如果能用聲吶查一查水下地形和魚類種群啥的,說不定能靠這些資訊定位。”
眾人死死盯著聲吶螢幕。
螢幕上不斷的出現一圈又一圈,半圓形的綠色光圈。光圈掃入水面下方,卻什麼也沒有顯示出來。
似乎除了水,水下空無一物。
“怎麼可能。”鄧浩、船員和老顧同時驚呼。
“掃描深度是多少?”夜諾問。
船員看了一下儀表:“3米。”
夜諾點點頭。長江流域平均深度並不算很深,上游以及中游也不過1.5至5米左右,甚至有些江段可以趟水過江。所以長江上的捕撈船,通常都會把聲吶的探測深度定位3米。
但是顯然,這個水域的水深,遠遠高於3米。
“加深到十五米。”夜諾吩咐。
船員調整了一下儀器,綠色波紋在螢幕上顯示後,仍舊什麼也沒有顯示。江水依然沒有到底。
“啊,15米了,都沒有魚蝦?”老顧疑惑道:“這可不太正常。”
“再加深。調到30米。”夜諾又命令。
船員再次調整儀器,聲吶不斷的向下,還是什麼都沒碰到。超聲波在水裡傳遞,除了水,還是水。
“50米。”夜諾皺起眉。
仍舊一無所獲。
“100米。”
還好長北新是一條大型捕撈船,使用的是海上大型船舶的聲吶。不然真探測不了100米的水深,但是一百米,就是這條船的探測極限了。
聲吶傳遞出去,這片水域,沒有底似得。不管沒有底,還有沒有魚蝦,漂浮的藻類,他們甚至發現,這麼久了,水面上竟然都沒有飄過來任何東西。
一切人類活動的痕跡,都消失了。就彷彿,這片水域,從來沒有人類,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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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諾深吸一口氣:“夠了。”
他讓船員關閉聲吶,冥思苦想。他若有所思,這個結果,並沒有超出夜諾的猜測。
老顧開口道:“夜兄弟,我在長江水摸爬滾打,撈了幾十年的屍體。長江水深的地方,也不是沒有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