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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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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上回說到,其實這個斧頭幫之前差一點因為一點小事兒而覆滅了,那到底是因為什麼事兒呢?咱就放下柴樺慢慢說道一下這個斧頭幫差一點覆滅的事兒吧——

高中生涯總是短暫的,還沒有享受幾天囂張的日子呢,斧頭幫哥幾個就被甩入了社會大軍了。因為已經沒有了頂替一說了,不能子承父業地進廠了,所以這幾個斧頭幫的小哥因為考大學無望、就業無望,只能徹底在暗界討生活了。

生存問題是第一位的,怎麼討生活呢?李發峰幾個斧頭幫的傢伙也尋找到了一個生存的活路了——長途車詐騙!

張北市作為齊魯省中部的重工業城市,成為了周邊區域民眾來謀生的首選之地,因此張北市的外來人口是非常之多的,走在張北市城中區的大街上,十個人裡面至少有五個是外來人員,而這些外來人員又以大量的農村人居多。這個時候的這些外來農村人,是改革開放之後第一批進城務工的農村人,是非常樸實的,是非常憨厚的,當然這個“樸實憨厚”與“傻”是有點近義詞的味道的,說明這個時候的農村人是非常好騙的。這些樸實憨厚的農民,滿懷著對新生活的憧憬,滿懷著對城市人的敬畏,滿懷著掙大錢發財致富的雄心壯志出來了,可是卻經常成為了邪惡之人積累第一桶金的犧牲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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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外來人員進出張北市,大多數是靠長途車的,作為齊魯腹地的張北市,這個長途車是非常發達的,可以說是四面八方各個長短不一的線路非常之多、非常的繁忙,這是齊魯省除了濟南、青島之外第三個外來人員極其活躍的城市。

長途車詐騙不是李發峰的發明首創,但是他們幾個卻把這個發揚光大了。李發峰、朱逸群、金縣委、韓現金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的師傅學的,反正是拜師學藝了,學會了這些騙人的招數了,什麼猜撲克牌、猜筷子棍、猜錢幣正反面、汽水蓋中獎、易拉罐中獎,等等等等,花樣繁多。

要不說只要肯登攀,世上無難事呢,斧頭幫幾個人對這些詐騙伎倆是極盡鑽研之能是,簡直是走火入魔一樣的深入其中,水準真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大衛魔術知道嗎?劉謙的近身魔術知道嗎?斧頭幫這幾個夥計的手法完全可以與大衛、劉謙一較高下了,但是生不逢時啊,斧頭幫幾個人比大衛、劉謙都生早了,要放在造星的現在,幾個人估計也是齊魯衛視“我是大明星”裡的風光人物了。

生存權是第一位的,為了生存,為了一口飯,斧頭幫這幾個人也是拼了。

他們選中的路線非常好——東營、濱州線路,萊蕪、臨沂線路,濰坊、蓬萊線路,鄒平、德州線路,這些線路長度適中、人流量大、人傻錢多,不管是進還是出張北市,很多都是帶著不少錢的——來闖張北得帶著吃飯住宿的錢吧,從張北市掙錢了回家得帶著錢吧。

兔子不吃窩邊草,斧頭幫是非常守這個規矩的,他們出發前會先在長途站外的一個茶水攤集合。這個茶水攤是誰的呢?是一位老奶奶的,都八十多歲了,鐵一村西北角的這戶人家就是這位老奶奶家,這個位置簡直就是天賜的好地角,正對著張北市長途汽車站門前的丁字路口,無論是從火車站到汽車站還是從汽車站到火車站,都必須經過這裡啊!毫不誇張地說,這個茶水攤的位置比阿慶嫂的茶館強多了啊!

而比這位老奶奶的地腳位置還要好的是,茶水攤外面的一個小雜貨攤位——飲料、香菸啥的。攤主是一位五十多的奶奶與她的兒媳婦。

老奶奶的茶水攤是房頭的,小雜貨攤是人行道上的,位置都很好,堪稱雙壁啊。

斧頭幫的人,總會在早上的時候,先先後後的來到茶水攤這裡,喝茶,低聲商量今天的線路與手法。或者上午、中午,或者下午,不管什麼時候,斧頭幫收工之後,也會來到這個茶水攤集合,小聲嘀咕第二天的打算,並暗自核算今天的收益情況。

有時候沒有煙了,就去旁邊的小雜貨攤上買一盒煙,就是這樣,非常簡單的生活,斧頭幫在茶水攤與小雜貨攤上消費,是從不欠賬的,甚至還會多給茶水攤的老奶奶幾塊錢。那位說了,這斧頭幫幾個也不錯嗎!對,你以為壞人就什麼也壞啊?壞人也講究個兔子不吃窩邊草什麼的,在熟人世界裡,也是有尊敬長輩、孝敬老人這樣的美德的。還不懂?想想蔣介石什麼人的就明白了。

這一天,斧頭幫的幾個人外出“幹活”回來了,幾個人坐在老奶奶的茶水攤前喝水呢。忽然一個人出現在他們面前,而且衝著幾個人笑嘻嘻的。李發峰幾個人定睛看去,不是外人,竟然是十一中的老同學,家在周村棉紡廠的小輪子!當年小輪子跟著調任市二輕局的父母來的城中區,就在十一中上學了。而工作之後,又重回了父母當年工作的周村棉紡廠了。當年小輪子也是一個小刺頭,與剛起事的斧頭幫是臭味相投吧,關係比較緊密,但是他保持了自己的獨立性,沒有摻和斧頭幫的事兒,但是雙方關係還是很好的。

這個斧頭幫差一點覆滅,就是因為這個小輪子啊,看來這個周村的同學是比較坑人的——前面大張偉被扎屁股,就是因為宴請周村的同學,而湊巧了被冷冰碰上了。而斧頭幫這次差一點覆滅,也竟然是因為這個周村同學小輪子啊!

幾個人先是在茶水攤這裡興致勃勃地聊天,暢敘過去的友情,再一看時間,飯點快到了,斧頭幫哥幾個就去安排飯店什麼的了,先走一步。而小輪子因為還要等一個人,就繼續在茶水攤這裡喝茶等候。

就在興致高揚的時候,小輪子煙沒有了,一看旁邊就是煙攤兒,就自動地跑去旁邊的雜貨攤買煙了。

選中了一個牌子,拿了一盒,小輪子順手把十塊錢遞過去了,等著找錢。

“換一張吧,缺個角了。”今天在這裡守攤的是小媳婦,很漂亮很溫柔的東北小媳婦。

“嗯?這算什麼!沒有,就這一張。”

“那俺不賣,把煙給俺吧。”

小輪子已經開啟了煙盒,而且拿出一支來點上了,小輪子以噴出一口煙霧來回答了。

“不行,你必須換一張,否則就別想走了!”東北小媳婦走到了小輪子面前,擋住了小輪子的來路。

“就這張,愛要不要!”小輪子說完,一把把小媳婦撥拉到一邊了,而且順勢把旁邊摞在一起的幾捆礦泉水給踢倒了。

這下小媳婦不幹了,可是她並沒有大聲吵吵,而是拿起了一個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撥打號碼了!小雜貨攤的也能有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是的,人家就是有,你有意見嗎?

而韓現金回來了,來叫小輪子去酒店喝酒。而小輪子等候的人也快到了,那就再等一會吧。

小輪子看到小媳婦打電話了,可是他囂張地認為,一個小雜貨攤的能叫什麼人來啊?好兄弟斧頭幫的名號不是白給的!於是就冷笑著對韓現金講了剛才的小故事了。

韓現金瞪著眼看著小輪子,再瞅瞅小雜貨攤那裡一直看著這邊的那個小媳婦,直接是冷汗下來了,站起來拉著小輪子說道“趕快走吧,要不就來不及!”

“怎麼了?”

“別怎麼了,趕快走,快走!”韓現金不容分說地拉起小輪子就跑了。

怎麼了這是?韓現金是不是故弄玄虛地糊弄小輪子啊?一個小雜貨攤的小媳婦有這麼可怕嗎?我們下回再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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