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恭敬的蘇楚，賈精忠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白虎……好……好得很！”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太監面無白鬚的臉幾乎快要扭曲起來了，看著蘇楚的目光中充滿了赤裸裸的殺意，咬牙切齒道：“你是否以為咱家真的不敢殺你？”
心腹在自己面前被人砍成兩截，無疑是當眾在打他的臉，雖然被落了面子，後面有西廠的追趕，可以先不做計較，這些他都可以忍。
但是在加上黑衣箭衛的原因，這就讓他怒火衝頂，心痛的讓他直哆嗦。
黑衣箭衛都是司公公一手訓練出來的，也只有他才能訓練出可以使用鎖天箭陣的黑衣箭衛，即便東廠有鎖天箭陣的功法秘策，司公公一死，黑衣箭衛短時間內在難以得到補充，這幾乎可以算是斬斷了東廠的一條臂膀一樣，一想到這裡賈精忠就心痛到極點，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白虎剝皮抽筋，拆骨熬湯……
他並不懂武功，可以不太在乎通脈高手，但是不能不在乎東廠最精銳的部隊，也是東廠威懾象徵黑衣箭隊！
賈精忠充滿憤怒話音未落，麾下三大高手便出現在蘇楚面前，全神貫注的盯著他，將他與他們主子隔絕，並隨時等候賈精忠的命令。
“退下！”
蘇楚面色不變的一擺手，阻止朱雀他們上前。
“瑪德，看來最壞的情況還是出現了，竟然真的把賈精忠這個老妖精引了出來。”
蘇楚心中無奈的嘀咕，面上雖沒有顯露，但心裡卻是七上八下。
一邊努力維持現在的情況，避免更加惡劣的衝突，一邊腦中急速運轉努力尋找破局的辦法。
眼前情況，完全是敵強我弱，雙方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容不得他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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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雖然錦衣衛人數眾多，但是真正能夠聽從他命令的也就不到三百嫡系，雖然精銳非常，但是要真正在大規模衝突中根本能以發揮優勢。
如果雙方一對一擂臺戰，縱然敵人十倍之數，蘇楚也不絲毫不慌，堅信最終的勝利必將屬於他。
然而事實卻是，此刻局勢緊張到極點，賈精忠精神明顯已經被蘇楚刺激的到了臨界點，雙方再有一丁點衝突的話，恐怕會立即拋開顧慮不管不顧的開戰。
一旦到那時，雙方根本不會像和北鎮撫司錦衣衛衝突時還留手剋制，交手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事後，賈精忠固然難逃責罰，但蘇楚則毫無懸念的會敗，運氣衰的話，還可能被圍殺當場。
在這個通脈境即巔峰的世界，千人以上的戰役中，沒有任何人能夠百分百保證自身的安全，畢竟精神有限，內力有限。
想到這裡蘇楚立即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賈精忠發飆，因為他付不起那個代價，即便當眾丟了面子也顧不得了，只不過這樣一來今天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收穫卻不可避免要減少一半以上……
顏面丟了可以在找，裡子丟了的話，這十年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孰輕孰重？
完全不需要猶豫！
理智和自控力才是蘇楚真正自傲的存在，即便心中在不爽，蘇楚也面色不顯，毫不猶豫向賈精忠彎腰施禮，低頭面帶微笑道：“錦衣衛白虎見過賈督主！”
既然已經有了決定，蘇楚自然不會在猶豫：“對於賈督主的威名，白虎早已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夠了，白虎，今天你給咱家一個滿意的交代，那麼就算拼著聖上的責罰，咱家也要你給小銘子陪葬！”賈精忠看向蘇楚旁邊的兩截屍體，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讓人絲毫不懷疑他話中的決心。
這絕對是殺意滿心頭，根本沒有何談之心，只不過強忍剋制，想要找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罷了。
蘇楚聞言立刻明白對方所想，便直起腰笑容不變道：“賈督主，司公公當眾殺死錦衣衛同知楊文錦，在場數千名證人可證實在下所言，本官身為錦衣衛在不得已之下，自然不能放過兇手，下官亦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希望賈督主可以諒解。”
蘇楚的示弱，賈精忠沒有絲毫理會，反而更一步逼迫。
“司乃是東廠之人，即便犯錯也該有咱家處置，輪不到外人插手。更何況，你算什麼東西？”賈精忠手捏菩提，冷冷的看著面色淡然的蘇楚，一字一句的咬牙道：“白虎，你若是找不到放過你的理由，就怪不得咱家心狠，你身後這些人都是因為你而死！”
無數東廠番子猛然鋼刀出竅，齊齊向前踏出一步，肅殺之氣驟然降臨……
此刻場中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場外看熱鬧之人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北鎮撫司錦衣衛大多數都是看戲或落井下石的戲謔神情，絲毫沒有同為錦衣衛出手幫忙之意，誰讓蘇楚剛剛欺上門打完人家臉面，立即就要倒黴了……
落井下石才是人性使然，至於以德報怨，要麼是存在於想象之中，要麼則是心中存在這更大的算計！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雪中送炭，想要人家違抗天意，為你帶來火光的希望，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行。
蘇楚對於人性的卑劣或者說對真實的人性早已研究的更加透徹，絲毫沒有將希望放在周圍無數的錦衣衛身上，更加沒有放棄尋找生機……
只不過臉上的笑容緩緩的收起，眼中的笑意也換成了冰冷和殺意，這才是真實的蘇楚。
剛剛的溫潤和謙恭，不過是需要而已！
十年的殺戮生涯早已霸道和嗜血刻入道他的骨髓之中，心中信奉的鐵律則是：能動手，絕不bb！
如今交談示弱已經嘗試過，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麼束手就擒絕不是他的風格。
右手輕輕撫在刀柄之上，雙目微眯，任何人都難以從他的眼中窺視他心中的想法。
背在身後的左手隱蔽的打出數道手勢，如同手足的兄弟七人瞬間明白蘇楚的意思，立即做好了準備，看向躲在東廠隊伍中賈精忠的目光充滿了殺機。
蘇楚等人背後是北鎮撫司高牆，周圍已經被東廠之人包圍，硬拼的話只有死亡這一條路，如今破局的關鍵只能在賈精忠的身上，即便千難萬難也要抓住這個唯一的生機。
所以，他們為數不多的力量決不能分散。
一定要將拳頭聚集發力，才能在千般難萬般險中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
蘇楚心中所想在外界不過一瞬。
看到蘇楚沒有絲毫束手就擒的意思，賈精忠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這才有點意思！你要是直接跪下受死，咱家還要為小銘子感到不值。”
數息過後，才緩緩的收起笑聲，聲音從返陰冷尖銳：“白虎，既然你想要反抗，那咱家就成全你。東廠的臉，不是誰都能打的！”
隨後賈精忠嘴角掛上玩味的笑意：“堅持的久一點哦，不要讓咱家失望，我也很好奇先皇花費巨大代價建立的南山秘營，到底有什麼玄妙之處？”
話音剛落，周圍掀起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