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眼前一片昏暗。小安妮拉著我的手引領著我向前走,黑暗像霧氣一樣,我的身體從中穿過。
終於到了某個時候,四周變得不再死寂,有了細微的說話的聲音。
【……還沒來嗎?……】
【等等……有點麻煩……那邊……】
有人在對話,但是斷斷續續並不能聽得真切,像是有電磁干擾一樣。
我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安妮,發現小安妮也正抬起頭來看我。她在鼓勵我,鼓勵我去做我想做的事。
我走得更近,發現這是一棟房子,裝修非常簡陋,和鎮上或者村裡的完全是兩個極端,利落的線條冰冷直接。
周圍有些人站著,他們的中心站著兩個面目不清的男人,他們正在說些什麼。
我想要靠近以便於聽得更清楚,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一點一點靠近他們。
這裡的氣氛和剛才的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在剛才我能夠掌控一切的話,那麼現在我就像是落入了蜘蛛網的蟲子,隨著風在虛空中上下翻騰。
一滴汗從我的額頭滑落,我眨眨眼睛以免它落入眼中。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全神貫注的在討論什麼。
隨著距離的拉近,他們說話的聲音也更加清晰,但依然不足以讓我完全聽清楚,於是我決定再靠近一點。
【她們好好的待在房間裡嗎?】其中一人說。
【是的。】另一人回答。
【那就讓羅米負責這件事。】第一個人正開口準備再說些什麼,突然,他猛地轉頭,一雙禿鷲似得眼睛像鎖定了獵物一樣盯著我。那泛黃的雙眼帶著堅冰直至我靈魂深處。
我倒吸一口涼氣直直向後退去,那些人再次被黑霧籠罩。
“怎麼了?”
那人轉過頭去,思索了一會,搖頭回到:“沒事。”
我喘著氣醒來,發現自己在懸浮車上,天邊已經泛了魚肚白。
身邊的鄧肯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喘息著將臉埋入手中:“沒事。”
鄧肯咂咂嘴,說道:“你可真能睡啊。”
此時記憶才隨著溫度一同回到我的身體裡,我們昨晚聽過羅德裡亞講述關於歐莉小姐的往事之後就開車駛向中心城,通往中心城的是唯一一條大路,根本不可能走錯。
由於鄧肯車技太差,為安全著想決定我和弗蘭克一人開一段,我開上半夜,他開下半夜,到快天亮時再換我開,弗蘭克抓緊時間補眠。
而此刻天已經亮起來,明顯應該是我開車的時段。
我抹把臉,才發現額頭上全是冷汗,脖子後的汗毛根根矗立。
我愧疚的拍拍弗蘭克的肩膀,說:“換我來吧。”
弗蘭克目不斜視:“沒事,這都到了,我也不累。”
這時我才看到遠遠地出現了一片灰色的城市,高低錯落的建築擺放在地平線上。
坐回座位上時,鄧肯問我:“看你剛才那樣子,做夢了?”
我揉揉眼睛讓自己更精神一點:“是,夢到了羅德裡亞昨天說的那些個故事,更看電影一樣可帶勁兒了。還有……”
想到這裡,我的手僵住了,還有……還有那個建築,那群看不清面目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們提到的那個人,羅米。
回想一下他們當時那嚴肅的氣氛,還有支離破碎的對話資訊,再加上“羅米”……
怎麼看都是綁架犯啊!
而且,我記得他們的對話中出現了“她們”,也就是說被綁架的不止伊麗莎白夫人一個人,還有另一名女性!
鄧肯搖了我一下,有些擔心地問:“怎麼了到底?還有?還有什麼?”
我沉默了一會,決定不把關於綁架犯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那只是一個夢。
把夢境當成重要線索?又不是通靈,這太蠢了。
“沒什麼。”我報以安慰的微笑。
鄧肯揉揉我的頭,說:“真的?不是我說,你最近有些奇怪,想想那次莫名其妙的暈倒。”
我捂住臉,有些羞恥:“……別……別說這個了……”莫名的暈倒……這簡直是言情小說的女主角才會幹的事!
弗蘭克減慢了車速,並把車窗開啟,新鮮的空氣瞬時充滿了整個車廂。
我被清晨的冷風吹得清醒了不少,汗液蒸發所帶來的涼爽真是讓人提神醒腦。
不過也就是那麼一小會,弗蘭克很快就把車窗又關上了。
“小心別感冒。”弗蘭克這麼解釋道。
啊,謹慎細心,學霸屬性,我的哥們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
每條道路的盡頭都是物資站,那是一棟灰色的水泥建築,粗獷的外牆不加修飾。
一路上沒有看到接引人員,物資站的工作人員懶散的依靠在遠處三三兩兩聚集著聊天。
想起羅德裡亞說過,中心城的人非常排外,我們都是些從沒來過的生面孔,於是我們三個在停好車後悄悄找路離開了。
一路上有驚無險,沒有任何人來盤問我們。
“只是來送個信而已,怎麼跟做賊一樣。”鄧肯嘟囔著抱怨。
“因為城裡都是些怪人。”我隨口回答。
出了物資站,我們總算窺得城市一角。這座巨大的城市像積木一樣,一切都是由最簡單的幾何形態構成,而且所有的建築都沒有任何裝飾,除了水泥、玻璃以及鋼筋,我看不到任何其他材料。
鄧肯沉醉在高大建築物所帶來的震撼中,而我則心中惶惶,有些不好的預感。
越往城市中走,約覺得事情不對勁,周圍的人都在看我們,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厭惡。
“鄉下人。”我聽到一個穿著幹練的女子這麼說。
我不懂他們為何能如此快速的區分我們,難道是因為是從沒見過的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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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肯!”弗蘭克突然呵斥道:“快把外套脫了!”
這時我才看到,鄧肯帶了一件用來禦寒的連帽外套,紅色的布料上有暗色的花紋,彙集起來組成了他最喜歡的遊戲的logo。
我這才明白過來,剛才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衣著風格都是簡潔明了,沒有任何裝飾,連顏色都異常單調,清一色的性冷淡色。
這原來就是中心城的風格?看著粗糙的建築,我不太能理解他們的品味。
旁邊一個高大的男人向我們啐了一口,用厭惡的語氣說:“下賤的泥巴人。”
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放慢的腳步,每個人都表達著他們對我們的厭惡。
“應該通知安保隊把他們都抓起來丟回鄉下!”
“是誰允許你們踏上我們的土地的!”
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
弗蘭克緊張的抓著我和鄧肯,說:“待會我說跑就跑。”
情緒是會傳染的,越來越多的人對我們的存在表現了抗議。我看到人群周圍有一個人撿起了一塊路邊的石頭,高舉著手想要砸向我們。
也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安保隊!”有人這麼說。
那群人穿著統一的灰藍色制服,正騎著巨大的懸浮摩托追趕著什麼人。
“閃開!撞著不負責啊!”一個明亮的男聲高聲喊道。
當人群為躲避而散開,我們才發現他們追著的是一個染著淺金色頭髮,穿著朋克的男人。
男人不經意轉頭,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他帶著露指皮手套的手一伸,正正指著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鄧肯。
“小子!我喜歡你的衣服!上來!”男人繞了個彎,來到我們面前。
弗蘭克抓著我們跳上了男人帶著火焰噴漆的超大重型機車。
我的頭髮和思緒同時在風中凌亂,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一個摩托居然可以裝下四個成年男人?超載了吧我的哥!
PS:本來昨晚就應該寫完的……但是……你們知道ppap加極樂淨土加速版有多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