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太美了。”用一種近乎痴迷的目光看著被密集龍蛋包圍的紅龍女王，耐克魯斯渾身都因為興奮而顫抖著。
如果這些龍蛋全部孵化，那麼，面對數以百計的龍騎兵，什麼洛丹倫，什麼奎爾薩拉斯，什麼聯盟大軍，統統都將在龍喉氏族的怒火下焚燒殆盡。
“可悲的凡人。”洪亮卻絲毫不顯突兀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耐克魯斯愣了片刻，用譏諷的眼神看向了大廳中間的那頭巨龍。
“哈哈，你也就剩嘴上功夫了，偉大的龍王。”心情大好的耐克魯斯難得回應了一下這位可憐的龍王，不過，他怪異的語調聽起來是那麼尖銳和諷刺。
“終究不過是滔天火海中的一縷灰燼，凡人，憑藉巨龍之魂的力量，你或許能在短時間內對抗紅龍軍團，但你永遠無法對抗整個艾澤拉斯。”阿萊克斯塔薩的聲音溫婉而又鏗鏘，渾然天成的威嚴，又不乏令人心曠神怡的親和。
可惜，耐克魯斯可不懂得欣賞這些。
“與其逞口舌之快，你還是留著你的力氣幫我多生一些龍蛋吧。”術士拍了拍掛在胸口的黃金圓盤，隨著一圈看不見的能量洪流波及整個大廳，縱使紅龍臉上多麼不甘，她還是在痛苦的表情中，乖乖垂下了那高傲的頭顱。
“讓開，我要見碎顱者……大人！”
正當耐克魯斯因為制服這麼一頭強大巨獸而得意洋洋之餘，門外突然傳來陣陣喧鬧。當他轉過身來，幾個健碩的身影同時衝了進來。
“沒用的傢伙。”
鄙夷地瞥了一眼被撞倒在地的守衛，耐克魯斯看向了那個氣喘如牛的獸人戰士：“你是誰？”
耐克魯斯不是酋長，他沒閒工夫記下氏族裡所有人的名字。
聽到碎顱者盛怒的聲音，那個獸人戰士瞬間摒住了呼吸，胸膛的鼓脹程度，令人不由擔心會不會直接炸開。
“聯盟，是聯盟！”獸人搖晃起身，厚重的頭盔根本無法掩蓋他驚恐至極的神色，“他們，他們來了，還有……”
獸人的目光抬起，連同聲音，一同定格在他看見匍匐在地的紅龍的瞬間。
“巨龍！是巨龍！”發了瘋似的尖叫，這名獸人衛兵竟是其他人驚駭的目光中揮起拳頭衝向了紅龍。
呲~
“啊！”
黯淡的綠色光束瞬間跨越空間，如同一條巨蟒，精準咬在了獸人的後背。伴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和哀嚎，獸人的身體，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乾枯。
砰！
枯瘦的乾屍在厚重盔甲的壓迫下摔成粉碎，耐克魯斯收起法杖，看都不看一眼被徹底吸取所有生命的同胞：“廢物。”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不斷迴盪著那人剛剛喊出的話語。聯盟和巨龍？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阿萊克斯塔薩靜靜看著這出鬧劇，直到獸人將殘骸收拾乾淨，她提起頭，朝著術士悠悠說道：“我說了，你的肆意妄為終將埋葬你和你無恥的氏族。”
“我的孩子，以及艾澤拉斯的勇士們，將徹底終結你的一切。”
紅龍的威脅打斷了耐克魯斯的思索，憤怒的目光深處，掩蓋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焦躁和慌張。而這一切，隨著他下意識抓住胸口的圓盤，都平靜了下來。
“你認為我會害怕？”表情愈發猙獰，耐克魯斯看向龍蛋的眼神，讓紅龍女王的臉上不由自主浮現起哀傷，“你錯了，他們來的越多越好。正好讓他們見識見識，我手裡這連龍王都要俯首稱臣的強大力量！”
放下狠話，術士頭也不回地朝著出口走去，阿萊克斯塔薩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對方已經半隻腳踏過大門的時候，她的聲音才悠悠響起。
“凡人，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獸人的腳步懸停在半空。
“投降吧，我會保證你的氏族得以延續。”
耐克魯斯緩緩抬起頭，猙獰的臉上沒有憤怒，更沒有猶豫。有的，只是無盡的唾棄和不屑。
“獸人，永不為奴！”
砰！
大門重重關閉，阿萊克斯塔薩僅剩的幾名配偶盤旋在上空，不斷發出怒極而又不甘的低吼。相比之下，紅龍女王的表情，平靜得令人詫異。
她如恆星般閃耀的瞳孔透露著無盡的溫情，彷彿穿透了面前那扇厚重的鐵門，跨越矮人的山下堡壘，直指藍天下的那一抹緋紅。
吼！
狂野的嚎叫迴響在山下之城，夾雜著獸人那興奮而兇悍的嘶吼，彷彿整座山巒即將炸開。
隱匿在陰影中，蘭洛斯小心翼翼地從牆角探出腦袋。下一刻，耀眼的赤紅讓長期處於昏暗環境的中他狠狠皺起了眉頭。
不同於入口通道給人的漆黑和狹窄感受，眼前的視線十分開闊，彷彿整座山巒的內部都被鑿空。無數年來不曾熄滅的熔岩在腳下翻騰，毫無顧及地釋放著令人難耐的炙熱和光芒。
儘管沒有哪怕一盞燈火，可整座地下之城，依舊那麼明亮，那麼輝煌。
格瑞姆巴託，即使歷經數百年，這裡的一切，依舊那麼震撼人心。不過，歲月並不是沒有照顧過這裡。
搭建在兩側巖壁上的平臺和走廊多處碎裂，絕大部分的護欄都因為鏽蝕和高溫而嚴重變形，甚至是坍塌。連線兩側巖壁的廊橋大部分斷裂，已無修復可能。整個山下之城在無形之中，悄悄透露著一絲破敗的氣息。
尤其是，當那些衣著暴露的獸人帶著充滿濃烈汗臭的軀體穿梭在其中，各種各樣的垃圾和排洩物無規律地散落在各處。一開始的震撼感很快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噁心，以及，惋惜。
嗯？
正當法師感慨於這般奇觀毀於一旦的時候，衣角突然傳來被輕輕拉拽的感覺。
“蘭洛斯。”雖然盡全力剋制，但溫蕾薩的聲音還是抑制不住地微微輕顫，“不是說只是偵察任務嗎？”
溫蕾薩的語氣透露著些許的幽怨，也難怪，上次去破碎海灘，蘭洛斯也一樣遮遮掩掩不曾坦白。
看著遊俠眼中透露的擔憂和恐懼，蘭洛斯沉默了好一會兒。伴隨著一聲輕嘆，法師很是無奈地扶住了額頭。
“看來，凱爾薩斯那個混蛋確實沒有跟你實話實說呢。”不動聲色地甩鍋給精靈王子，蘭洛斯沒有露出絲毫的愧疚，也沒有留給對方疑惑的機會，伸出雙手抓住對方的雙肩繼續道，“雖然我們走到了這裡，但，溫蕾薩，如果你想回頭，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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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俠默默握緊了拳頭，略帶不滿地直視著蘭洛斯的雙眼：“我可不是害怕，只是希望對我們的目標有個更清楚的認識而已。”
讚許點頭，法師的臉色很快嚴肅了起來：“如你所見，阻擋在我們面前的，是一群在我們的土地上負隅頑抗的獸人，以及被迫成為他們同夥的，巨龍。”
果然……
聽到‘巨龍’二字，遊俠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緊張。聯盟與部落的戰爭中，這些天空的霸主給所有人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尤其是精靈，那滔天的大火和震耳欲聾的吼叫，伴隨著親友聲嘶力竭的哀嚎，日夜折磨著風行村的所有倖存者。
當然，身為博學的精靈，奎爾薩拉斯並沒有將仇恨引向龍族。儘管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多數人都願意相信，相信這些巨龍之所以助紂為虐，是有苦衷的。
“入侵我們的世界後不久，獸人找到了一件被紅龍嚴加看守的上古神器，巨龍之魂。”
“雖然守護者第一時間通知了紅龍女王，但龍吼氏族準備充分，以最快的速度擊斃了所有看守神器的紅龍，並借用巨龍之魂的力量，奴役了前來支援的紅龍女王和她的一眾追隨者。”
“紅龍，女王？！”驚駭，讓溫蕾薩無意識瞪大雙眼，“那個巨龍之魂，居然有這種力量？”
“神器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調皮地眨了眨眼，蘭洛斯的笑容稍稍平復了遊俠心裡的震撼。
“可是，既然連龍王都無法抵抗，我們……”
“別擔心，我敢接下紅龍的這次委託，可不是想自尋死路。”蘭洛斯臉上的自信可不是空穴來風。
巨龍之魂對龍族的針對性就不提了，作為整件事的幕後黑手，死亡之翼現在正忙著在洛丹倫搞事，而龍吼氏族在前面的戰爭中更是損失慘重，阿萊克斯塔薩的一眾配偶都涼了七七八八，僅剩的幾頭成年紅龍正忙著出發迎戰門口的‘聯軍’，至於最近孵化的幼龍和雛龍。
呵呵……
只要行動夠快，這次任務並沒有聽起來那麼危險和困難。
“只要拿到耐克魯斯手裡的巨龍之魂，幫助紅龍女王掙脫枷鎖，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們冒險了。”蘭洛斯轉過頭來，看著從格瑞姆巴託四面八方匆匆離去的獸人和龍騎兵，逐漸躍躍欲試。
顯然是被他的情緒所感染，溫蕾薩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了最初的恐懼，看著法師並不雄壯的後背，一絲安心和信任悄悄在心頭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