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棉先是情不自禁地被勾引了一下下, 目光被江一行若隱若現的喉結吸引,接著才把那六個字聽進去。
賣身?
她愣了一秒。
“你想買我?”她驚訝地瞪大眼, 對這個走向有點反應不及。
江一行的視線掃過她寫滿驚愕的眼睛, 若有似無地落在嘴唇上。
“有購買意向,不過原則上交易自願, 你可以考慮一下這個提議。”
空氣好像一下子變得粘稠起來,燈光渲染曖昧。
沈棉的腦子轉了好幾道彎,才把這件事轉明白。
鴨鴨要買她。
也就是說,他要花錢和她摸摸、抱抱、親親、貼肉肉……
一切突然發了過來, 從買鴨突然變成賣身, 這個身份的轉換之迅猛令人措手不及。
這意味著,她又能和鴨鴨貼肉肉了,而且不僅不用付費, 還能反過來收錢。
沈棉算了一筆賬,親一次要兩千, 那她一次能親兩百下。
按照貼一次肉肉就破六位數的收費標準, 她每天多貼幾次, 還債不在話下, 再多賺個一百萬都不成問題。
她的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 彷彿已經看到錢譁啦啦進賬的畫面。
又能吃鴨鴨豆腐又能賺錢, 這樣的生活除了幸福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了,沈棉毫不猶豫地就想喊一個“成交!”。
但兩個字到了嘴邊莫名又卷回來,她心裡後知後覺蔓延上來一點點小彆扭。
這種小彆扭,從發現奧迪車的時候就滋生了, 她遲鈍地此刻才品出其中滋味。
以前她需要花很多錢才能得到一個親親、一個舌吻,當時被美色所迷,心甘情願還幫他數錢。她以為自己一步步登上了天堂,現在才知道,原來跟隨著他一步步掉進了陷阱。
她在陷阱中爬不上來,他又遞下來一把梯子,告訴她,只要賣身給他,就可以獲得爬到地面的資格。
算起來明明是自己佔便宜的事,以前要花錢,現在白賺,她面前的鴨鴨幾乎就是一個白撿的“大便宜”,不佔白不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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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想到以前自己開心、享受的每一個瞬間,都是他的“報復”,被耍得團團轉的沈棉就有點氣呼呼。
原來他剛才說的“把她賠給他”是這個意思。
她擰著眉頭嚴肅地說:“我不賣。”
江一行意外地挑眉:“為什麼?”
“不想賣給你。”沈棉說。
生氣氣。
“不想還債了?”他問。
“我哥哥會幫我還的。”沈棉提起哥哥,底氣隨之膨脹起來,非常坐懷不亂並冷酷無情,一把推開江一行,去開門。
江一行被她推得措手不及,在她開啟門鎖的前一秒,覆住她手背,無奈地笑著將人扯了回來。
這一下扯得比剛才霸道得多,沈棉向後跌了幾步,又被他握住腰一個旋轉。江一行抬手(本想扣住她後頸來個強吻但因為晉江不允許師生談戀愛所以只能)拍了拍她的頭。
“忘了我說的,在你還完債之前,都要乖乖待在這裡。”
“為什麼?”沈棉抗議。
“按照行業慣例,在你正式還清欠款之前,需要支付一定比例的利息。”江一行脫下外套,慢條斯理地掛起來。
沈棉被他的邏輯繞進去,不大情願地問:“那你要我做什麼?”
做飯她不會的,打掃衛生還可以。
“待在我眼前就可以。”
江一行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走開。
都是色,惹的禍。
沈棉因為欠債失去了人身自由,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忍辱負重地被迫留下來。
江一行換好家居服從臥室出來,問她:“吃飯了嗎?”
沈棉沒吃,本來過來送卡,就暗搓搓抱著過來蹭個飯的心思呢。
但她為了表達自己“不願意再給他花一分錢”的骨氣,很硬氣地說:“吃過了。”
江一行瞥她一眼,開啟冰箱:“既然你吃過了,飯我只做一人份的了。”
沈棉心裡:肚子好餓。
臉上卻寫著剛正不阿。
時間已經不早,江一行今天來回奔波有些累了,做了最簡單省時的雞湯面。
煎雞肉的香味一傳出來,沈棉馬上就猜到了,口水迅速分泌。
這是她的最愛。
我本可以忍受飢餓,如果我不曾聞到香味。
好香。
鴨鴨好狠的心嗚嗚嗚。
沈棉饞得肚子咕咕叫,剛剛樹立起來的“反鴨鴨”旗幟搖搖晃晃。
她在“人爭一口氣”和“忍一時有雞湯面吃”之間左右搖擺,還沒搖擺出結果,聽到江一行關火的聲音。
聽覺一下子變得靈敏起來:熱湯注入碗中的流動聲、他走路悠然的腳步聲、碗底落在大理石桌面的碰撞聲……每一個聲音都很輕,每一個又都清晰無比。
沈棉似乎已經聞到了香味,反射性吞了吞口水。
就在此時,江一行的聲音響起:“面煮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忙解決一下?”
沈棉咻地一下回頭,看到桌上兩碗面,而他站在桌邊,彬彬有禮地望著她。
沈棉瞅瞅面,又瞅瞅他,眼珠子骨碌兩下,用“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個忙”的口吻說:“好吧。”
江一行勾唇一笑,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不勝感激。”
沈棉的胃大心也大,肚子被填飽,對江一行的氣憤隨之減少了幾個百分點。
不過江一行的公寓有個問題是,面積很大,臥室卻只有一個。
吃完飯她暗暗琢磨著打算以後睡書房,天氣漸漸冷了,客廳容易著涼。
江一行的書房有張兩人座的皮質沙發,很寬大,她個子小,湊活一下剛剛好。
不過等她打探好地形,過來臥室抱了一床被子準備去搭窩時,江一行披著浴袍從浴室出來。
溼潤的碎髮和沒戴眼鏡的臉,讓他莫名多了點人畜無害的無辜感,沈棉就多看了一眼,晚走一步,被他逮個正著。
四目相對,她突然抱著被子拔腿就跑,徑直跑進書房。
江一行跟過來,試著擰了下門把手。
反鎖了。
江一行在門外好笑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沈棉義正言辭的聲音在裡面回答:“我不□□的。”
在書房睡的第一晚風平浪靜,不過沈棉早上起來遇到了新問題——沒有衣服換。
她開啟書房門,趁江一行在廚房做早餐的時候,溜回臥室,拿了一套江一行以前買給她的衣服。
她飛快地脫掉睡衣換衣服,提好褲子一轉身,發現江一行不知何時出現的,倚在衣櫥門口,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沈棉驚訝之後,忿忿地質問:“你為什麼偷看我換衣服?”
江一行若無其事走上前,把她的領子翻出來,反問她:“那你以前為什麼偷看我衣服呢?”
沈棉想了一下,還是因為她□□燻心。
要不然,也不會掉進他的大陷阱。
她十分後悔,皺眉實誠地自我反省:“因為我色。”
江一行笑出聲,收回手時順便捏了捏她下巴:“我也是。”
兩人一道去上班,但沈棉秉承“從此我和你形同陌路”的中心思想,電梯裡都站得離江一行遠遠的,中午也不去找他一起吃飯了,被叫進辦公室也都是一副公私特別分明的樣子。
但她和江一行保持距離,同事們卻並不這麼想。
下午快下班時,幾個女人在茶水間裡說話,其中就有溫止宴的秘書小唐。
先起頭的是一個女律師:“剛才聽那倆實習生抱怨師父不管她,江律師已經打算帶沈棉去做案子了。”
“她師父業務能力那麼能打,創收僅次於我們四個高階par,還不知足啊。”小唐道,“不過說到這個,你們覺不覺得沈棉很眼熟?”
“她都來這麼久了,你才看她眼熟啊,你臉盲嗎?”
“不是,我是說,我認出她來了。你們記不記得上次咱們去酒吧聚會,應該是……lose demon吧,就有個女孩子來找江律師要簽名,江律師竟然給了,記得嗎?”小唐一逢八卦就來勁。
“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
“是吧,我就說江律師當時很反常嘛。你看他現在對沈棉那麼好,八成是我們未來老闆娘。”
“天吶,我們老闆娘居然比我們還小?!”
幾個人聊得熱鬧,沒察覺有人站在門口。
秦朝拿著水杯停了一會兒,皺眉轉身走了,回自己辦公室待了一陣,從玻璃門看到人事主管下班,拿起公文包走出去。
主管熟稔地衝秦朝點頭:“秦律師下班了?今天怎麼怎麼早?”
“忙完了就早點回去。”秦朝和她一起進了電梯,沒有別人,他不經意地問,“對了,我記得面試的時候我給沈棉打分很低,她怎麼進來的?”
“因為葛律師跟我都給了她不錯的分數。”
“為什麼?她太稚嫩,情商不夠直腦子,在談判桌上毫無優勢,怎麼跟人談判?法庭上怎麼鎮得住場?”
“我倒覺得她很真誠。”主管笑了笑,“秦律師,如果所有律師都像你這麼圓滑,那這行業也挺沒意思的,你說對不對?”
“真誠能當飯吃?所有的實習生都是碩士以上學歷,你不覺得她和那個姚明薇不夠格嗎?我就說律師不需要什麼人事部,根本就不懂法律,只會添亂。”秦朝不快道,“我表妹可是海歸博士,當時來面試都沒透過,如果招聘都像你這麼胡來,咱們律師的水平線要被拉低到什麼程度?”
主管被惹惱:“你表妹學習的不是中國法律,面試是被溫律師涮下去的。當然,你要是也願意自己給她出實習工資讓她來學習,那就是你的事了。”
秦朝敏銳地抓住關鍵:“你是說,有人給沈棉跟姚明薇出實習工資讓她們來學習?”
主管閉嘴不答。
秦朝的臉色越來越奇怪:“是一行哥?”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估計會到凌晨。
通知一件事,等二更更新完,從明天開始,這本文緣更。【不是不更,是不再定更新時間,不保證日更。但我還在寫文,該碼字碼字,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更。(不會坑的放心,三月底前完結)】
我寫文有點強迫症,會不停地刪刪改改,效率很低,以前會為了寫完一章熬到很晚,鑑於有人提意見說我到點不更新總拖延,我改了,一到點就更新,不管寫了多少字數都更,然後又有人提意見說字數太少,敷衍。
再加上本來這篇文是個輕鬆小甜文,不曉得為什麼反而收到了比任何一本都多的惡意,從頭到尾都有人罵,可能有人在家憋久了需要發洩,槓精史無前例得多。一個人的一句話不算什麼,一句句一天天加起來真的很煩,我本身是一個抗壓能力很差的人,輕度焦慮,現在更新對我來說成了一件非常有壓力的事情,寫文變得很痛苦,然後使得效率更低,惡性循環。再這樣下去我自己受不了,大家也受不了,所以我不逼自己了。
非常抱歉,以後每一章前100都送紅包,小小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