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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計中計,戲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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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會丟掉性命的影子全,最終卻只是挨了一頓打就被放了出來,出來後,他拖著受傷的身體,既沒有回家療傷,也沒有去找晏青,而是去了一家養老院,這裡的老人大多都是沒有親人的孤寡老人,平時很少有人來看他們,影子全是這裡的義工,老人們都親切的叫他阿全。

他先去洗了把臉,將身上帶血的衣服換下來,再帶上一個口罩,這才匆匆趕往廚房,一進門,看見王嫂已經開始忙活,阿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王姨,不好意思啊,有點事,耽誤了,今天要做很多餅乾吧。”

今天是養老院的活動日,每個月的這個時候,阿全他們都會帶著做好的食物去街上分發,也算是靠這種方式呼籲大家關愛老人,運氣好的,還能給養老院拉來贊助。

“沒事,張姐她們都來幫忙了,你有事可以不來的。”

“再忙我也要來的。”

聽見阿全說話的聲音有點奇怪,王嫂轉身才發現,阿全帶了口罩,沒有被口罩遮住的地方全是淤青,這給王嫂心疼的,趕忙把他拉到一旁。

“口罩摘下來,我看看,哎喲喂,哪個沒良心的把你打成這樣。”

其實阿全已經處理過了,不過周橋手下的人下手又陰又狠,專朝臉上下手,即便已經奮力阻擋,奈何雙拳難敵四掌,他的臉被打的滿是淤青。

“哎呀,沒事王姨,過兩天就好了。”

“阿全啊,你還在做那個工作啊,要不換個工作吧,上次王姨給你介紹的那個不是挺好的嗎?”

“這個給的錢多,王姨,你知道的,我妹妹還要靠我養活呢,她馬上就要上大學了。”

阿全說的妹妹,其實是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那年他剛剛逃到H市,身無分文,飢腸轆轆的躺在天橋下等死。不遠處,幾個流氓將一個女孩按在地上,肆意的淫笑聲響徹在天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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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流浪漢看了都將臉撇過去,只有他,大概是看女孩竟不出聲求救,那股倔強的不知死活的勁兒觸動了他的神經,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突然起了憐憫之心,他支撐著虛弱的身體將女孩救了下來,眼看著打紅了眼收不住手了,女孩突然死死的拉住她。

阿全以為自己救了個不分好賴的笨蛋,正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女孩慌張的跟他打手勢,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女孩是個啞巴,怪不得剛才被那樣欺辱,她都沒有出聲求救。

後來,阿全學會了手語,終於明白當時女孩手忙腳亂的比劃,那是在告訴他,不要因為那群畜生攤上人命,不值得。阿全第一次覺得,自己是被人珍視的,即使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他也和那群畜生不一樣。再到後來,兩個無依無靠的半大孩子成了彼此的依靠,相互扶持著在這個冷漠的社會努力活著。

“王姨,我們做餅乾吧,還有好多沒做呢。”

王嫂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出了廚房,不一會拿回來一瓶紅花油,遞給阿全,看著這個和他兒子一般大的孩子,不停的感嘆命運的不公。

阿全的雙親早逝,據他說,他現在在拳館給別人當陪練,而她的兒子卻還是個整天只知道玩遊戲,等著飯來張口的小少爺,想到這,王嫂更心疼這個沒娘的孩子了。

對於王嫂的關心,影子全收起了自己的愧疚之心,看多了人世間的人情冷暖,他心中明白,只有生活無憂的人才有資格同情別人,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和金錢來填滿他們的愛心,而像他這樣被人同情的人,在這世上不計其數,他們活在世界的陰暗角落,靜靜等待,等待死亡,等待重生。

不過,一個連傷都不顧,匆匆趕來養老院,就為了出一份綿薄之力的他,真的對於王嫂的關心毫不感動嗎?他不敢想,也不會去想。

“周哥,為什麼要把他放了?”

“而且,把他放了,大小姐不就知道我們在查她嗎?”

周橋的得力心腹文寬,十分不解,為了抓住影子全,他們可是埋伏了好幾天。

“放不放,她都會知道。”

“我不懂。”

“知道他為什麼在黑市那麼搶手嗎?因為他從來不會出賣僱主,他不是那個行業裡最頂尖的殺手,但他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他是另一朵奇葩。”

另一朵奇葩?那還有一朵是誰,文寬不敢問。

“阿寬,剛才那個人是影子全,不是什麼色慾燻心的無能之輩,你覺得,他和晏青之間,真的是一場肉體交易嗎?”

“剛才他說到晏青的時候,一副痛心疾首卻不得不出賣她的表情,你是不是相信了。”

文寬不住的點頭,老大說的太準了,他確實相信了影子全的說法。

“我告訴你,全是做戲,他我不瞭解,至於晏青,她太高傲了,她根本不削於用這種方法籠絡人心。”

“那為什麼他們會去開房?”

“開房不假,至於去的人是誰,那就說不準了,而且如此大費周章的想要瞞天過海,只能說明,真正去的那個人很重要,阿寬,我們等著,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再說了,開房就一定要乾點什麼嗎?你就是這麼不長進,所以我才這麼累。”

阿寬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老大就是這樣,老是說半句藏半句,不過沒關係,他只需要聽話的等著就行了。

“對了,上次讓你安排的事情做好了嗎?”

“您是說給大少爺安排工作的事?我這邊倒是安排好了,起初,大少爺倒是很高興的答應了,但是過了沒兩天,又說不想去了,編了個理由,說嫌累。”

“晏青倒是很小心,跟個老母雞一樣把他哥護在羽翼下,真是自不量力,也不看自己護不護得住。”

“那……”

“給晏子男打電話,不用說別的,就問問他越不願意讓她妹妹反過來依靠他,我就不信,戳到他的痛處了,他還穩得住。”

“老大,你好卑鄙。”

“滾。”

此時的晏青還不知道,自己的行動已經被人察覺,周橋的時間把握的剛剛好,影子全的短暫消失是不會引起她的懷疑的,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底誰是那只黃雀,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

就在周橋抓走影子全之後,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潛入了他在南郊的出租屋。每個人手上都帶著手套,老闆吩咐了,對方是很厲害的角色,要小心,儘量不要留下痕跡。

躡手躡腳的搜尋後,並沒有發現有用的東西,整個出租屋很簡單,一張行軍床,一張吃飯的桌子,整個房間連張照片都沒有,床底放著收拾好的揹包,看來他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搜尋無果後,黑衣人又悄無聲息的了離開了,房間還是如初,要不是窗臺下那半枚不小心留下的腳印,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待到黑衣人離開,一個人影從角落閃了出來,原來是前來調查案件的石磊,他從季眠那裡知道了整個過程,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他,這麼重要的東西一定不會讓普通人送過來。果然,季眠找機會翻看了度假村裡所有的監控資料,發現只有樓梯拐角處有一個監控勉強拍到了他的身影,而且石磊還發現,不止他們,還有別人在找這個人。

剛才他就在屋內,聽見門外有動靜,為了不被發現,只好倉皇從窗戶離開,這才留下了那半枚腳印。他的手上是一個相框,是他剛才順手拿走的,照片裡是一個男孩和女孩,女孩長的很文靜,挽著男孩的手,依靠在他身邊,看來,這個女孩會成為突破的關鍵。

石磊將東西放好,仔細清除了自己的痕跡,順著原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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