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泉鎮的舊民房裡,季眠焦急的守在房間門口,醫生已經進去四個小時了,手術還沒有結束。她的手心全是汗,身上是許懷清的血,濃厚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的心臟,就像被人遏住脖子一般,讓人難以呼吸。
文寬在房間門口來回度步,文武操著手站在一旁,周橋同樣在裡面做手術,期間護士出來取過幾次東西,但是對於裡面的情況一概不回答。
醫生是陽瑞林一早就安排好的,他想過他們會受傷,但是沒想到他們會傷成這樣,好在兩位醫生都是頂尖的。
“砰。”
房間門從裡面推開,醫生取下口罩,手術過程高度緊張,他的額頭微汗。
“怎麼樣?”
“子彈全部取出來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醫生的話總算讓季眠冷靜下來,突然一下就放鬆了,腳下不穩,往後踉蹌了幾步,好在身後的陽瑞林把她扶住了。
“還有一個呢,我們老大怎麼樣?”問話的是文寬。
“老大?你說的長頭髮那個?他的傷相比輕一些,左醫生可是比我還厲害的外科大夫,由他主刀,放心吧,他們暫時都沒有生命危險了。”
一眾人終於都松了一口氣。
原忠的身體底子最好,後半夜就行了,醒來的時候看見陽瑞林在身旁守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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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怎麼樣了?”
“沒事,季眠在他身邊守著。”
“哦,對了,西銘呢,他回來沒有?”
原忠並不曉得,他們已經換了地方,並不在原來的旅店了,他更不曉得,陽瑞林根本沒有派人去接應李西銘。
“他沒回來,我聽說慕黑的罌粟田被毀了,深山裡的狼群被放出來,他應該已經進了狼肚子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原忠再笨也聽得出來,陽瑞林的語氣裡藏著些許幸災樂禍。
“你醒了就好,我去看看老大,你再睡會,有事叫我。”
陽瑞林無視原忠的疑惑,他不是不想回答,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原忠真相。很早的時候,陽瑞林就對李西銘產生了懷疑,只是沒有找到證據,一直拿捏不準。這一次,就在他們出發前段時間,周橋手底下的一個小混混無意中認出了李西銘,說他認識一個人,也叫李西銘,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那個李西銘已經死了快十年了。
陽瑞林找到那個小混混,仔細詢問了事情的原委,才曉得,小混混當年和李西銘是同班同學,他全程目睹了那場群毆事件,親眼看著李西銘倒在血泊中,所以,當他看見站在許懷清身邊的李西銘,還以為見了鬼。
陽瑞林動用了一切手段去調查,終於讓他查到,李西銘還有個孿生哥哥叫李西嘉,當年是品學兼優的警校學生,只是臨近畢業突然消失了,想到那個死掉的李西銘,陽瑞林敏銳的發現了事情的端倪,所謂的李西銘根本就是李西嘉,他不是消失了,而是進了青幫做臥底,所以當李西嘉自告奮勇的要跟著許懷清去小河鎮的時候,陽瑞林沒有阻止,而是等他們走後,再跟上來。
他將後來的事情一件件串聯起來,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頭浮現,如果沒有猜錯,李西嘉是想借他們的手抓獲慕黑,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他們,畢竟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李西嘉是一清二楚。想到這個,所以他在得知了竹樓根本就是一場空城計的時候,沒有現身阻止李西嘉,也沒有按照許懷清的吩咐去接應李西嘉。
可惜,陽瑞林知道了恐怕要失望了,石磊和萬衛城原本在樹林裡和管子周旋,突然發現他們的人開始逃竄,與此同時,有幾隻餓狼已經朝他們跑來。石磊知道,裡面一定是出事了,趁著管子自顧不暇的時候,他的萬衛城分頭行動,萬衛城將餓狼引開,而石磊則進入了罌粟田。
剛進去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到處都是餓狼的屍體,還有人的殘肢,已經漫山遍野的罌粟花,只是此刻已經被毀了大半。
石磊最後在最裡面的一座塔樓找到已經臉色蒼白的李西嘉,他躺在地板上,身邊坐著被嚇傻了的男人。男人看見石磊,條件反射的拿起手中的槍,扣動扳機,只是裡面早就沒喲子彈了。
石磊收起手中的槍,請男人將李西嘉從視窗遞出來,他自己用吊繩將李西嘉綁在背上,慢慢滑下塔樓,原本石磊是要把他也救出來的,可是男人不肯,他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整個人都是瘋癲的狀態,然後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石磊將李西嘉背出了罌粟田,找到了折回來的萬衛城,兩人將西嘉帶回了他們的藏身之地,替他清楚了腐肉和狼毒,只是他失血過多,到現在也沒醒。
“石頭,聯絡總部,既然你已經親眼見過那片罌粟田了,再加上西嘉西嘉先前傳過來的照片,現在,我們可以申請支援了。”
“這裡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
“管他的,你給副局打電話,我來說。”
很快,他們得到指示,密切監視對方一切行動,等待支援部隊到達,如果對方有異動,可以直接採取措施,至於管轄範圍的事,副局說他來協調。
“唔。”
李西嘉的呻吟聲傳來,石磊放下手中的泡麵,趕緊去看,以為他已經醒了,原來只是傷口太痛,無意識發出的聲音。李西嘉鄒著眉頭,嘴巴一張一合,石磊湊近了去聽,好像是在叫誰的名字。
“師叔,你來聽,我聽不清他說什麼。”
萬衛城走進了,依稀聽見一個蜜字,他呆了兩秒,原來是在叫仇蜜,萬衛城記得仇蜜,沒想到,真是讓人唏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任務,他們應該已經結婚了。
“他說什麼?”
石磊發現,萬衛城的臉色不太好看,好奇的問到。
“沒什麼,吃你的面。”
短暫的輕鬆過後,馬上就會迎來一場硬仗,此刻的他們誰也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付出那樣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