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許懷清的思路，以往從不在家工作的他，早已習慣將成堆的檔案帶回家處理，想著季眠就在隔壁，只有這樣才能更多的陪著她，大概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許懷清放下手中的檔案，“進來。”
門開了，是已經穿戴整齊的季眠，許懷清看著她，眼裡是疑惑，還不到10點，她又要出門了嗎。
“忙完了嗎？我們出去吃飯吧。”
“什麼？”許懷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季眠在邀請他共進晚餐？
“要是沒忙完，那你繼續，我在客廳等你。”
“等等，我忙完了。”
手頭的工作才剛剛開始，可他不願錯過這久違的約會。
許懷清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到季眠跟前，問她，“想吃什麼？”
“我想去吃地方菜。”
“好！”
許懷清貼心的替季眠系上安全帶，季眠難得露出了笑容，今天雖然不是週末，但餐廳裡人很多，好在許懷清一直是這裡的VIP，他直接用了周盛昕的私人包間。
上次來這裡，還是晟齊慶祝併購晨光的時候，那個時候，許懷清為了她還專門準備了她愛吃的地方小菜，時間如白駒過隙，再來這裡，還是那間掛著紅燈籠的房間，人還是原來的人，卻什麼都變了。
“看看想吃什麼。”許懷清將手裡的選單遞給季眠。
季眠低頭看了，不停的報出一些菜品，服務員跟著記下了，等到已經點了二十個菜的時候，服務員抬頭看了許懷清一眼，見他沒有表態，又低頭專心的記下季眠報的菜名。
服務員拿著單子走了，季眠念念不捨的又看了一會選單，這才放下，突然，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抱歉啊，好久沒來了，就想一次把想吃的都吃了，不會把你吃窮吧。”
“傻瓜。”
季眠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此刻的她就像個孩子，差點讓人忘了那些沉痛的過往。
季眠起身在房間了轉了一圈，這裡的陳設十分古樸，一點都不像是周盛昕的風格。
“他的愛好倒是很獨特。”
“不是他，是越喬！”
“越醫生？”
“嗯。”
“也不像她的風格。”
“這是他們打賭的結果。”
季眠歪著頭，等著許懷清往下說。
原本就站在她跟前的許懷清，看著季眠露出的小女兒神態，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裡，季眠沒有反抗，她的頭埋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臟沉穩有力的跳動。
許懷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兩人也不知道發的什麼瘋，比賽跑步，周盛昕輸了，只能將這裡按照越喬的設計來佈置，為了這，被我們一群人笑了很久，不過後來他告訴我，越喬是他們學校的短跑冠軍，而他只是想要留下她更多的痕跡而已，那個時候，他們剛剛分手一年。”
“現在他們結婚了，也算是苦盡甘來。”
許懷清將季眠抱得更緊了，他的胳膊勒的季眠的腰，要不是服務員來上菜，他想要一直這樣抱著她直到永遠，如果這次他不能回來，恐怕再也沒有機會離她這樣近了。
季眠吃的很香，滿滿一桌菜，她吃了這個又捨不得那個，只好每道菜都只嘗一點，饒是這樣，一頓飯下來，她的胃也是撐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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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清捨不得責備，只好去買了消食的藥，看著她吃了，才放心。末了沒忍住，還是說了她兩句。
“你要是喜歡，以後可以常來，幹嘛非要一次吃這麼多。”
“放心吧，以後不會了。”季眠挽著他的胳膊，一反常態的迅速認錯。
如果沒有前面的事，許懷清幾乎要以為他們還是最初幸福的模樣，沒有算計，沒有鮮血，沒有分別。
回到家，季眠還是撐的厲害，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總算緩解了一點，許懷清將檔案搬到房間陪她，他一邊工作，一邊不時的回她兩句話，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季眠的聲音，轉頭去看，她已經睡著了。
許懷清關掉電腦，去衛生間拿了熱毛巾給她擦臉，然後幫她換上睡衣，輕輕的將吻印在她的額頭，摟著她，望著天花板，一夜無眠。
這段日子以來，每天晚上他都重複著這些，不同的是，以往的季眠是醉醺醺的倒在酒吧裡，他會幫她處理好一切，然後回到自己房間獨自發呆。
第二天早上，季眠睜眼就看見許懷清滿眼通紅的樣子，她知道，他一定又是一夜無眠，這些日子以來，他為她做的每件事她都清楚，因為心裡的悲傷全部被她忽視了，直到今天，她看見他雙目通紅的樣子，才終於想起，那個沒了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季眠吻上許懷清的嘴唇，他的眼神從錯愕到欣喜再到熱情，一個翻身將季眠壓在床上，靈活的手伸進她的睡衣裡，想要重溫這久違的溫暖。
季眠伸手阻擋了他的行動，熱情從許懷清身上退下，理智漸漸回升，眼神裡一點點充滿失落，還是不行嗎？
“你太累了，現在你好好睡一覺。”季眠刮了刮許懷清的鼻子，眼裡帶笑。
沒想到季眠會說這樣的話，原本冷掉的心又暖了起來，他聽話躺下，將頭枕在季眠的胳膊上，摟著她的腰，在季眠溫暖的懷抱裡，終於睡著了。等他一覺睡醒的時候，房間了漆黑一片，季眠不在身邊，要知道，他已經很多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起身將燈開啟，拉開了窗簾，外面天已經暗了下來，原來已經是傍晚了。
季眠不在，他的心就跟著發慌，下樓卻看見季眠正和林嫂在廚房裡包餃子，鼻頭上還沾了點麵粉，頭髮隨意紮起來，身上是寬鬆的家居服，不時的偏頭跟林嫂學習。身邊的盤子裡是她包的餃子，一個個歪七扭八的樣子，看起來醜死了，許懷清卻覺得，這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不管林嫂還在跟前，他一把將季眠摟在懷裡，季眠手上的麵粉沾了他一聲，他也渾不在意，只覺得她還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