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一座廢棄廠房裡,黃三子正在為前幾天小清三人沒跟到人的事發火。
“黃哥您慢點。”旁邊一個嘍囉討好的諂媚道。
“嘶。”
“滾滾滾,晦氣。”
“你,你,還有你,讓你們跟的人呢。”
啪!
“啊,人呢?”說著又是一腳踢在小清身上。
身邊的人都不敢幫忙,現下黃三子正在氣頭上,自己一開口,怕是要跟著一起捱揍。
“黃哥,我們沒辦成事,你打我們是應該的,不過你得保重自己,別再傷了手。”
“我草!”
說著又是一腳,將說話的小清直接踢翻在地。
“黃哥,別忘了平叔的話,現在我和你是平起平坐。”
“你……”又要出手的黃三子被一躍而起的小清巧妙的避開了。
“剛才那幾下,全當是謝謝您這麼久的照顧了。”
頓了頓,又道。
“如果你再要動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看我不收拾你。”
說罷上前想要揍小清,卻被對方反手一個小擒拿手製住了。一時間,黃三子竟不得妄動。
“吃裡扒外,黃哥,你跟平叔,誰是裡,誰是外啊,嗯?”邊說著又使了使勁兒,黃三子感覺自己的手都要斷了。
“叫你一聲黃哥是給你面子,你別忘了你這只耳朵是怎麼沒的。”
不提耳朵還好,一提自己的耳朵,黃三子那天的屈辱感一下子噴發出來。也不知道平叔從哪裡弄到了自己那晚和許懷清在包廂的對話的錄音,而且錄音裡的自己還說周公子玩死了一個女人,他明明記得自己沒說過這話,可那又偏偏就是他的聲音。
本來吧,即便是哪個公子哥真的玩死個把個小姑娘,他們幫著善後了也就不是什麼大事。問題就在於死的那個姑娘她不是什麼舞女小姐,她是周氏集團老總的私生女,常年在國外,這才剛回國,所以在圈子裡很眼生。
周氏集團現下正處於動盪的階段,早有人想把周家老爺子弄下來,要是現在爆出私生女的事來,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所以,周老爺子吩咐了,除了家裡人,暫不對外公佈。周公子倒是很疼愛這個妹妹,帶著她到處玩,因著他花名在外,周圍人都以為他新得了一個妞,他也不好解釋,只說讓他們離姑娘遠點。
可是,周小姐回來不到一個月就死了,從西市一家酒店掉下去的,警察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摔爛了,而她掉下去的那個房間,恰恰是周公子常年包下的,因為他那天不在,屋裡也沒有第三人的痕跡,所以被定性為自殺。一時間都以為姑娘是為情而死。
當然了,這裡面的彎彎繞繞,黃三子一干人等是不知道的。這件事之所以和他們扯上關係只是因為那片地界兒一直是平叔在管的,一個富家公子因為這件事上了報紙,確實不夠光彩,偏偏那個證明小姑娘掉落的視窗是周公子所在房間的證人,是平叔的手下。這可把周老爺子惹毛了,女兒死了,兒子還攤上了這樣的惡名,黃三子在這個檔口亂說話,無疑是自掘墳墓。
但是許懷清是知道內情的,他和周公子算是相交十來年的好友,這次也是周公子拜託他幫忙查探一下真相。
那天的錄音黃三子確實沒說什麼不該說的,不過是他找人動了動手腳,又不小心的漏給了平叔,做這一切只是順便給黃三子一個教訓而已。
做為和周家私下有合作的平叔,對於這些豪門情事也是知曉一二的。本來就平白惹得一身騷還沒洗乾淨,這邊又出了個不省心的東西,其實私下裡這些話說了也就說了,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
可這次不一樣,黃三子在這風口浪尖上亂嚼舌根還不自知的被錄了音,這個錄音要是落到了周家人手裡,那麼自己肯定是要被牽連的,雖說對方是生意人,但是周家背後的人,那是自己惹不起的。
為了給他長點記性,平叔割掉了黃三子一隻耳朵,現在他的耳朵還在隱隱作痛。
“曲小清,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幫平叔弄到了錄音,你就能平步青雲了。”
“這根本就是你和許懷清唱的雙簧,別以為平叔看不出來。”
“唱雙簧,就為了整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麼黃三子,接下來,你要藏好你另一只耳朵,千萬不要再被狼狗叼走了。”
“你!”這話算是說到了黃三子的痛處,他那只被割掉的耳朵,正是被扔給了看家的狼狗。
小清將黃三子鬆開,半邊身子已經麻掉的黃三子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他惡狠狠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的人。”
“哼,我是誰的人不重要,黃哥,你猜,在平叔的心裡,你又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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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就是被人錄了音,錄音也被我找回來了,本來是大事化小的事,你說,為什麼平叔非要割掉你一隻耳朵。”
“哦,對了,我聽說,你表哥和許總的手下原忠是發小,是嗎……”
這拖長的尾音,這模擬兩可的說詞,還有割耳之痛,無疑給頭腦簡單的黃三子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說完,小清還對著黃三子笑了笑,笑容乾淨純良,本就長著一張娃娃臉的他,在不知道剛才事的人眼裡,大概只是個鄰家少年郎。
而此時,在一間外表普通的公寓裡,周氏繼承人周盛昕正和許懷清剛剛一起聽完那段真正的錄音。
“沒有有用的資訊。”是周盛昕略顯疲憊的聲音。
“也不算。”
“怎麼說。”
“黃三子那夥人不知道實情,說明不是那幫老家夥做的。”
許懷清又道。
“應該也不是你們生意場的對手,如果是對手,只需要爆出來就好,沒必要弄成刑事案。”
“你妹妹回來沒多久,按理說不認識什麼人,不會對誰構成威脅,唯一能威脅到的就是你了。”
“對啊,好像是這樣。”周盛昕無奈道:“再不查清楚,連我父親都開始疑心我了,畢竟我確實是最大的受益者。”
“對了,你們家不是有酒店嗎,為什麼你們兄妹要去徐氏酒店住?”
“哦,也沒什麼,那邊的環境更安靜,你知道的,太吵了,我睡不著。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好奇問問。”
“要喝點酒嗎?”
“好啊。”
說完,周盛昕起身給許懷清到了一杯紅酒,自己卻只是拿了一杯白水。
“戒酒了?”
“戒了。”
許懷清知道,周盛昕這是在內疚,他妹妹出事那晚,他因為喝的爛醉而沒有接到妹妹的求救電話。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都不相信周小妹是醉酒失足掉下樓的。
還差五天,她才滿二十歲,而這間公寓,本是周盛昕準備送給妹妹的生日禮物,如今再也送不出去了。
許懷清還記的初見她,那是她剛回國那天,自己和周盛昕一起去機場接的她,毛茸茸的小短髮,穿一個牛仔背帶褲,蹦蹦跳跳的從通道裡出來,像只蝴蝶般的撲進她哥哥懷裡,毛茸茸的腦袋拱啊拱,可愛極了。
如今,她死了,身份無法公佈,真兇也沒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