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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七章 首都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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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馬爾納的傍晚真真令人沉醉。

熱辣辣的太陽早已消失在西方的山脈中,空留下一抹依舊亮得耀眼、紅得瘮人的晚霞。天空變得更加晶藍透亮,而滿天的星星似乎也都被“啟用”了,先是一個,緊接著便如同繁華開放一般開始在深邃得可怕的藍黑色幕布上快活地眨著眼睛。

似乎可以刮上100萬年的“希洛克熱風”在每到傍晚時分都會停歇,而取而代之的,則是從遙遠的南方(甚至可以追溯到維多利亞湖)趕來的清涼的氣團;帶有一絲水汽的微風開始吹拂著這座年輕的城市,趕走了被烈日暴曬一天形成的炎炎熱氣。

再過一個時辰,首都就要按照規矩施行宵禁了,因此阿瑪爾納的市民們往往趁著這個氣溫轉涼的時刻出來大肆活動,轉眼之間大街小巷上便都挨挨擠擠地堆滿了人。

靠近“科提科提”大碼頭的巨大市場在此時迎來了全天最熱鬧的時刻。形形色色的攤販們——販賣寶石的腓尼基人,販賣野味的努比亞人,販賣各種銅器和銀器的利比亞人,販賣大餅的本地婦人,搞雜耍的亞洲人……全都從逼仄、悶熱的草棚中走了出來,直接把貨物擺在街巷的道路上;人與貨熱熱鬧鬧地擁擠在一起,簡直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這些骯髒、消瘦、大汗淋漓的販子們全都在扯著喉嚨聲嘶力竭地叫喊,抓緊最後的時間招徠客人。

經過了一天的人踩馬踏,地上早已是淤泥四濺、汙水橫流;隔壁的牲口市場販賣的各種大牲畜已經基本被牽走,空留了一地的糞便和尿液,經過了一整天陽光的暴曬,此時正猛烈地散發著可怕的氣味兒;但是啪嘰啪嘰踩著汙泥濁水竄來竄去的人們才不管這些呢。

因為此時也正是在城內外辛勤勞作了一天的奴隸們短暫而又幸福的放鬆時刻。

在城外的葡萄園和無花果園裡採摘的女奴們回來了。這些剃著光頭、身上只是簡單地圍了幾塊破布的白皮膚、黑皮膚的女子們正在工頭的帶領下集體坐在某一個販賣啤酒的攤位前,一人發一個陶土做的酒杯,小心地、愛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吸米粥一般的酸甜汁液;女人的天性就是熱愛各種八卦,因此她們嘰嘰喳喳、吵吵嚷嚷的聲音隔著幾條街區都聽得到;

在街道上、在尼羅河邊挖溝渠的努比亞奴隸們回來了。這群身體強壯、渾身上下幾乎一絲不掛、成天從事極重體力勞動的黑漢子們連坐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像狗一般成群結隊地蹲在泥磚房子的茅草屋簷下,一人手中一張粗糲的大餅,一邊用力地啃咬著,一邊沉默地注視著眼前來回亂竄的路人;

在阿瑪爾納宮廷中從事“運水”工作的奴隸們來了。這群形形色色、容貌各異的的可憐人主要是債務奴隸,是帝國的首都和各個州欠了債、或者交不起稅的傢伙;他們不得不被自己的主子抵押在首都——有很多人過去曾經是主子——從事一些不那麼勞碌和繁重的活計,例如:用尖底罐從尼羅河中往各位老爺的府邸中運水,滿足老爺們在花園中養魚的嗜好;或者從泉眼、水井中運送更乾淨的水到小姐、夫人們的內宅,滿足女眷們清潔身體的需要……這些人大多數曾是有頭有臉的人,因此雖然同為奴隸,卻不屑於同下賤的女奴和努比亞人擠在一起,而是得意洋洋地坐在小販們搭在涼棚下的小桌子旁,一邊啃著麵包,一邊喝著鷹嘴豆湯;如果遇見好心的工頭,還能賞幾個剛烤出來的雞腿;

老爺們家中的低等女眷們出來了。這些女子化著濃妝,戴著滿頭小辮兒的假髮,假髮上抹著黏稠的蜂蠟,人們老遠就能被她們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兒燻一個跟頭;她們大都是老爺家中的第幾十個侍妾,或者是管家、主管之類“高等”僕人的妻妾,在阿馬爾納各個莊嚴的府邸中憋了一天,趕緊趁著太陽落山、而宵禁開始之前逛街購物;儘管頭頂上早已沒有了熱辣辣的太陽,但她們的大多數人還是裝模做樣地撐起了老爺們賞賜的太陽傘——這可表明了一種身份——趾高氣揚地從那些啜吸著劣質啤酒的女奴隊伍前走過,引起了陣陣或驚歎、或嫉妒、或鄙夷的議論聲:要知道,說不定在數年之前,她們中的有些人也不過是女奴中的一員呢;

……

雜耍藝人也在抓緊時間進行最後的表演。臨近宵禁時分,這座巨大城市的管理也鬆懈了很多,朝廷一直在嚴厲禁止的各種“妖術”——例如,吞劍、吞刀,各種血肉模糊的自殘和殺害動物的表演,等等——在幽暗時刻死灰復燃,稀奇古怪的藝人們全都湧到了街巷之中,在震耳欲聾的樂曲聲中表演各種(當然是假的)血腥的殺戮,引起了一陣又一陣尖叫和歡笑聲,就連那些白天負責抓捕他們的士兵們也在興致勃勃地圍觀。

負責首都治安的衛兵們——他們分屬於幾十個不同的部隊,分片管理不同的街區——此時此刻也全都放鬆了警惕,開始盡情地加入到首都人民的傍晚大聯歡之中了——因為負責宵禁的,可是堂堂皇家禁衛軍“金荷魯斯”軍,首都夜間的治安根本就不幹他們的事兒。這些來自於努比亞、利比亞甚至還有來自遙遠的亞洲的軍人們收起了長矛短刀,將頭巾取下塞入腰帶,就像平民一樣三五成群地出入於各式各樣的酒館和雜貨店,甚至還有膽大的軍官毫不顧及軍紀,公然帶著自己的十幾個手下大搖大擺地去嫖娼。

娼妓——這個人類歷史上最為古老的職業——在阿馬爾納蓬勃生長,而這一龐大的、操皮肉生意的群體也分成了三六九等:上等的妓女來源於妓院老闆們花高價從奴隸市場買來的高等女奴,通常是來自於地中海北岸、東岸那些白皮膚的年輕女人,她們吹拉彈唱無所不能,經過嚴格的訓練之後便可以出入首都各大達官顯貴的內宅,甚至還有本事進入警衛森嚴的大王宮——在埃及的歷史上,竟然有著名的娼妓成為王太后的先例;中等的娼妓通常是從帝國的各個角落前來首都“淘金”的女子,服務於各個有頭有臉的行腳商人和老爺們宅邸中的管家;有的時候,一名蓬特來的沒藥販子甚至要花整整半個塔蘭的金子,才能同一位美豔無雙的妓女共度良宵,而這在阿馬爾納的風月場中曾經引起了巨大的轟動;至於最下等的妓女,當然是來自於最廣大的、最受壓迫受剝削的女奴了,此外還有外省破產商人和小財主,帝國犯了罪的官員的家眷等等可憐蟲的妻子姐妹女兒們也被販賣為妓;如果正好趕上帝國對南方的努比亞,或者對東方的腓尼基地區用兵,那麼過不了多久市場上就會突然冒出來一大群異國妓女,直接拉低了首都風俗業的價格——據說,在最便宜的時候,一個最下賤的挖泥掏溝的奴隸只要願意出一隻鵪鶉,就能同整整三個努比亞妓女春風一度!

……

龐大的城市正在按照它自己的規則執行著,熱鬧,繁華,川流不息,有條不紊。它已經這樣持續執行至少三十年了——從至高無上的埃赫那吞法老將帝國的首都從南方的底比斯遷到此處開始算起——而從今以後,也許還能持續執行500年,就像帝國的首都曾經在赫利奧波利斯、孟菲斯和底比斯曾經安然執行過的那樣。

真的,沒有人會相信這個首都、這個國家的一切會猛然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看哪,大王宮和阿吞神神廟前巨大而又宏偉的廊柱大廳,那些要十個人人才能合抱的粗大花崗岩石柱是多麼的結實!那些矗立在首都各個廣場的巨大的方尖碑,那些站立在神廟門口的巨大雪花石膏神像是多麼的堅固!那些刻在宮牆上、城牆上、神廟的外牆上,以及粗壯的廊柱上的“聖書體”象形文字是多麼深邃,多麼莊嚴!那些石牆上的浮雕是多麼栩栩如生!……真的,埃及人,以及埃及人所熱愛的生活,真的就像他們所熱衷的、用各式各樣的堅固石塊所構築的宏偉建築一般,堅硬,固執,一成不變。

即便埃及的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無數次改朝換代的重大事件——譬如,奴隸的大起義,希克索斯人的入侵,努比亞人對於上埃及的統治,等等——即便整個世界曾經陷入了黑暗,即便所有人都在悲慘地相互殘殺(“大地像陶輪一般旋轉起來了”——《伊普味陳辭》),那又怎麼樣呢?一切又都恢復了原狀。

埃及人還是埃及人,埃及還是埃及。尼羅河依舊在靜靜地流淌,並且永遠透過一年一次的氾濫為這個巨大的國家送來了肥沃的黑土;埃及的“九柱神”依舊在冷峻而又精細地盯著埃及人民的生活,有條不紊地、牢固地統治著人民的屬靈世界,就連那些極端囂張跋扈的異國野人也不得不最終臣服於“九柱神”的權威;埃及一代又一代的法老們依舊戴著他們的紅白雙冠——啊,有的時候可能會被外國人短暫地篡奪——統治著上下埃及,管理著他們的人民,討好著他們的人民,並且現在已經在向這個世界的外部——比如說,東方——投去了野心勃勃的目光。

是的,“一成不變”,就是埃及人全部生活和歷史的核心!

哪怕再過1000年,埃及人也會像現在這樣,痛飲酸甜的啤酒,大口大口啃著黑麥麵包,僱傭黑皮膚的努比亞人來打理自己翠綠的花園,欣賞亞洲的光屁股女子扭著妖嬈的腰肢,娶幾個來自腓尼基的白皮膚小妾,在莊嚴的神像下禱告和祭拜,乘坐兩頭尖尖的木船在尼羅河邊的蘆葦叢中叉魚,在綠洲中的胡楊樹下炙烤羊肉……乃至,穿上堅硬的亞麻甲,拿起長弓和青銅刀,為了神靈和法老的榮譽,同一切“野蠻人”(古埃及人認為國土之外的一切民族和人民都是野蠻人,哪怕是美索不達米亞更加古老的文明)進行英勇的戰鬥;而在死亡之後,埃及人掏空自己的腦髓和內臟,裹上粗糲的亞麻布條,塗滿芬芳撲鼻的沒藥、油脂和其它各種香料,安然躺在金字塔內、“馬斯塔巴”陵寢內或者其它什麼莊嚴的、堅固的墓穴之中,等待著奧西裡斯大神的審判,等待著下一個人生的輪迴。

是的,這片“凱邁特”(黑土,古埃及人的自稱)就是這樣巨大,這樣堅固,這樣一成不變。

埃及將持續它的生活,持續它的歷史,持續它的榮耀,直到這個世界毀滅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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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此時此刻基安.阿伊老爺腦海中的全部思想活動。

這傢伙正半躺在一座黎巴嫩雪杉木製成的精巧的小抬轎中,穿行在阿馬爾納熱熱鬧鬧的街道上。

兩名努比亞小黑奴抬得極賣力氣,渾身上下大汗淋漓,而小抬轎上下顛簸的幅度和頻率又被控制得恰到好處,使得這位辛希布大人的“副官家”老爺就像坐在一艘輕柔的海浪拍打之中的小船一樣,騰雲駕霧,舒服極了。

而忠誠的艾哈正行走在小抬轎前方開路。他有時候不得不用力撥開街道上過於密集的人群,嘴裡同時不乾不淨地叫罵著:“讓開!滾開!快給老爺讓道!”

假如對面來的是一頂更加精美的抬轎,上面坐著一位看上去就更加尊貴的老爺,或者女眷的話,這個貼心的小夥兒眼疾手快,趕緊把努比亞小黑奴撥到一邊,以便讓對方先行——好小子,有眼色!

阿伊嘴角動了動——在“卡納霍泰普”那處神秘的地下宮殿中,他透過向辛希布大人苦苦哀求,總算保住了艾哈的一條小命,自從那以後,這傢伙真的就像一條狗一般對自己忠心耿耿了。

一想到“卡納霍泰普”那座可怕的麻風病大礦坑,這傢伙就開始不停地撓頭。

萬萬沒有想到,尊貴的辛希布大人交待給自己的“最最機密而重要”的任務,竟然是這樣的一件破事兒——說服一個寡婦嫁給一個老頭子!

而這個寡婦,還是他的前主子兼仇人的親姐姐!

這件事情真的,真的,真的是棘手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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