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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 埃及人獨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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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將烏什皮亞.梅爾老爺和他的戰鬥工兵集團結結實實包圍起來的薩爾貢軍團,情況又是如何怎樣呢?

“他們一個都跑不掉,老爺!”薩伏裡和普內什突然一下子來了精神,唾沫橫飛地大肆吹噓道,“連一隻馬裡的蒼蠅都休想飛出來,連一隻馬裡的耗子都休想爬出來!……”

兩位“留守”長官的吹噓是有資本的,因為薩爾貢的軍團有一個壓倒性優勢——人數。

“伊拉.卡布卡巴獅子軍團”(戰鬥工兵,或者,“鼴鼠”)營地的佔地面積大概有整個馬裡營地的五分之一大小,單獨佔據了馬裡北部一座坡度平緩的小山;

這只集團除了自己專屬的“辛”門(“月神”之門)以外,還擁有四個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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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門,因為它正好連線著一條大道——從海邊的喀林德通往遙遠的尼尼微的大道——“鼴鼠”的信使,每隔三五天便要從這座門出發,半天之內便能踏上那條大道,直接奔赴遙遠的首都;而薩爾貢和他的人在此前一直只能無可奈何地幹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此之外,“鼴鼠”營地的四座小門則主要負責各種物資的進出。眾所周知,亞述戰鬥工兵的看家絕活兒便是打造各種器材、器械——從簡單的羊皮筏子到複雜的攻城錘無一不包;這些手藝靈巧的士兵們往往在不遠處的山林中採伐木頭,並透過四座小門運進;

就這樣,這支“戰鬥工兵”集團用一道籬笆將自己同整個馬裡營地隔絕開來,並透過幾座完全由自己控制的門與外界進行資訊與物資的交換——這真是標準的軍中之軍,國中之國!

而現在,“鼴鼠”營地所有的門都被薩伏裡和普內什徹底堵死了!

那夥人衝擊馬裡軍團、搶走了埃及人之後,在兩位留守長官的命令下,薩爾貢的“烏努凱什”部隊(騎兵)第一時間就切斷了“辛”門之外的大道,並沿著道路向外迅速佈置了三道防線,嚴防“鼴鼠”的信使從這條路逃跑、通風報信;而“切撒凱什”部隊(戰車)則在四個小門外設定了由戰車和輜重車構築的“陣地”,將門堵得嚴嚴實實;兩位留守軍官還命令全部的普通“凱什”(跑了4、500人)士兵將自己的帳篷連根拔起,而沿著“鼴鼠”營地的籬笆牆重新安營紮寨,幾乎密密匝匝圍了一圈,嚴密監視著籬笆牆內的一切動靜……

這樣的佈置,確實可以號稱“連一隻馬裡的蒼蠅都休想飛走”了!

薩爾貢王子一張嚴肅的臉漸漸變得鬆弛下來——薩伏裡和普內什這兩個蠢貨也許是出於好勝心切,或者是由於真蠢,而衝動地捅下了這個天大的簍子;但他們隨後的反應和佈置相當不錯,真切地反應了亞述職業軍人應有的軍事素養,沒有枉費王子殿下的一番栽培!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剋制!他們幸好剋制住了自己的狂怒和進一步的衝動,只是同“鼴鼠”進行了簡單的對峙,而沒有發展成一場血路成河的內亂……

“‘鼴鼠’的營地內有兩口井,那幫崽子的飲水應該不成問題,”薩伏裡諂媚地說道,“但他們的糧食不足,絕對不足!殿下,您還記得嗎,在上個月我們還劃給了他們XXX袋糧食呢!而且,他們嚴重缺乏馬、牛等大牲口……”

“就算他們斷糧了,宰殺牲口也堅持不了幾天!”普內什興致勃勃地叫喊道,“我們已經把他們徹底堵在軍營中,也沒辦法出去打獵!……殿下!諸位老爺!我們估計,最多再對峙五天,他們就要投降了!”

“如果他們徹底撕破臉呢?”“洛基”突然陰森森地說道,“如果他們乾脆就把我們當作敵人,不顧一切地衝殺出來呢?”

“他們不敢!因為他們絕對看不到一絲一毫成功的希望!”薩伏裡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的人可比他們多三倍!就算是他們的人戰鬥力真的那麼強,一個人能頂我們三個,在消耗乾淨之前早就倒下了!”

“是的,我們還有戰車和騎兵呢!”普內什也狠狠地說道,“‘鼴鼠’的本質是什麼,其實就是一群步兵!在我們‘烏努凱什’和‘切撒凱什’的武士面前,不過是一堆待收割的人頭而已……真的,老爺們,那一夥奸詐小人毫無辦法,要麼投降,要麼餓死!”

殷戍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一夥亞述人毫不掩飾地表露出對於另一夥亞述人的切齒痛恨,真真讓他感到脊椎骨發麻。

他對這個人人口中“暴虐、血腥、殘酷”卻又擁有著“堅強、團結”名聲的巨大帝國,有了一些全新的認識。

“我們乾脆打進去吧!”“豬八戒”突然叫了起來,“000個膽小如鼠的懦夫!000只被圍在羊圈中的虛弱的狐狸!那些崽子們沒有糧食,沒有馬,沒有武器,只有一些攻城錘和木頭鏟子!我們還等什麼呢?進攻吧!”

“就是!”人們一下子炸了鍋,七嘴八舌地嚷嚷著,“這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乾脆今晚就徹底解決‘鼴鼠’,一勞永逸地解決吧!”

“叫他們囂張!叫他們跋扈!……這下子,那群混蛋全都跑到地獄裡去跋扈吧!”

“烏什皮亞.梅爾和他的狼羔子們會被永遠地釘在恥辱柱上!”

……

“不能硬攻!我的人還在他們手中呢!”殷戍突然暴跳如雷,瞪著血紅的眼睛尖聲叫喊道,“兩個女人,十個僕人!那都是我的人!我必須讓他們活著!”

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一瞬間,歡快熱鬧的氣氛好像瞬間凝結,一下子變得極度壓抑而沉悶。

人們把目光都投向了一言不發的薩爾貢王子。

而他一直在表情漠然地直視前方,完全遊離於剛才那場熱熱鬧鬧的爭論之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條斯理地問道:“‘鼴鼠’營地內被他們扣下的幾個埃及人,現在情況怎麼樣啊?”

“這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殿下!”薩伏裡有些惶恐地答道,“‘鼴鼠’的人搶走埃及人之後,我們一點都沒有他們的訊息了……”

“他們搶人時你們為什麼不阻攔?啊?”殷戍越說越氣,“為什麼不阻攔?就因為他們是埃及人,不是亞述人嗎?”

“是的,安虎老爺!”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叫嚷著,“埃及人不是我們的人!我們……我們沒有必要為了外國人去拼命!”

“住口!”薩爾貢厲聲喝道!他也許覺得這樣的話極其不妥,情急之下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外人!

殷戍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他殫精竭慮地為薩爾貢,為他的軍團付出如此之多,他同他們朝夕相處無話不談,而那些人,骨子裡還在把自己看作是一個外人!肯定不止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只是那些人沒有說出口罷了!

他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他滿以為尊貴的王子殿下即便沒有完全把自己看作是一名心腹,至少也把自己當作是一個推心置腹的朋友了;事實證明,這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幻覺罷了。

真的,他有些自作多情了。

在亞述人的心目中,他,不過是一個有點新奇想法和機靈勁兒的,無足輕重的外國小貴族而已。

“安虎老爺,”薩爾貢似乎有些心虛,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有什麼想法?”

“我……我建議暫時不要強攻,”殷戍啞著嗓子回答道,“至少雙方目前只是對峙,還沒有徹底撕破臉,還沒有大打出手嘛……不要流血。我們還有機會,還有談判的餘地。”

“和他們談判嗎?”薩爾貢突然眉毛一挑,“怎麼談判?”

“怎麼談判?……唔……”這傢伙突然一下子亂了方寸,“比如說,雙方都同時放人?……”

“同時放人?”“薩魯曼”有些不滿地嚷嚷道,“我們可是扣了他們四個信使,兩個‘副軍團長’,而他們只是扣了幾個埃及的下人!我們手中‘人質’的分量可比他們重100倍!怎麼可能雙方對等放人呢?”

“安虎老爺!我們之所以把他們圍起來而不強行動手,”薩伏裡突然衝著殷戍大聲說道,“正是考慮到了他們的身份,考慮到了他們是您的人!否則……”

“不過是幾個侍女、幾名僕從罷了!”人群中突然有人陰陽怪氣地嚷嚷道,“又不是什麼高貴的人!‘鼴鼠’就算弄死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埃及帝國會在乎這幾個下人的死活嗎?”又有人叫了起來,“再愚蠢的人,也不可能因為幾個微不足道的傢伙而影響兩個國家之間的關係吧?”

“‘鼴鼠’的人其實是打錯了算盤!……”

人們又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瞥向這位“埃及帝國東方事務全權代表”老爺。

殷戍的臉已經完全脹紅了,五臟六腑全都緊緊地絞在一起,使得他渾身上下難受無比——那些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為了大局,為了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一個埃及來的外人損失幾個人算什麼?你必須做出犧牲!

他極端討厭這種完全被迫的感覺,極端討厭——雖然他不得不經常為形勢所迫做出許多違心的事情。

巨大的精神壓力使得這傢伙在內心最深的角落裡突然躥出了一股火花。

他蹲在地上默不作聲地想了一會兒,突然甩開眾人徑直走向薩爾貢騎的那匹馬,雙手用力一抬!

牽馬的士兵被這位“埃及帝國東方事務全權特使”老爺猙獰的面孔嚇壞了,哆哆嗦嗦地將手裡的韁繩遞給了他!

這傢伙在數百人的注視下飛快地翻身上馬。

而所有人都在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竟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你要做什麼,埃及人?”薩爾貢王子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喊叫著撲過來,“你要做什麼?”

“我要救我的人!”殷戍噙著淚水高聲吼叫著,“我必須救我的人!你們不用管我!你們去做你們想做的事情吧!”

他大喝一聲“閃開!”雙腿用力一夾馬肚子,猛地衝了出去!

“快,攔住他!”“薩魯曼”用一種變了調的聲音叫喊道,“快攔住他!”

薩伏裡和普內什,以及他們帶過來的十幾名騎兵趕忙連滾帶爬地衝向自己的馬,拼命追了過去!

……

上萬名百姓本已經在附近的草地上匆匆安營紮寨了,等待著王子殿下和他的幕僚們商量好“最後進軍”的方案。

萬萬沒有想到,在極短的時間內竟發生了突然的變故!

有人發現,王子殿下和他的老爺們舉行的“前敵會議”突然不歡而散!

還有人發現,有幾匹馬突然衝著小樹林之外的“辛”門飛奔而去!

很快地,人群中開始出現了騷動,所有人都從剛剛搭好的小帳篷內走出,拼命朝著神聖王子殿下所在的位置擠去;所有人都心神不寧、惶恐不安;所有人都在大聲詢問著同樣的問題:

出什麼事了?

薩爾貢王子在哪裡?

我們該怎麼辦?

眼見騷動越來越大,再發展下去,這群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人群將再一次瀕臨崩潰的危險!

筋疲力盡的薩爾貢不得不再度騎上一匹馬,同他的幕僚們在人群中不停地擠來擠去、穿梭往來,好讓馬裡的人民能夠看見他的身影,看清他的臉!

“我在這裡!”他親自高舉著火把,聲嘶力竭地大聲吼叫著,“我一直在這裡!我永遠同你們在一起!”

在火光的照耀下,人民群眾看到自己的王子還好端端地在這裡,他身上的鎧甲依舊金光閃閃,他臉上的笑容永遠是那樣仁慈而高貴!

人民群眾安心了——能夠同自己的王子始終站在一起,是多麼的幸福!於是,王子每到一處,便都在那裡掀起了沸騰的喧囂,“薩爾貢萬歲”的歡呼聲一次又一次響徹雲霄!

“再過半個時辰,我們出發!”薩爾貢用盡全身力氣吼叫著,“我們將徹底解決‘鼴鼠’,我們將恢復馬裡的和平與安寧!”

嗷——!

所有人——包括他的‘禁衛軍”們——再度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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