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薩爾貢,在你成長的7年時間裡,你必定見過無數像我這樣的人,”殷戍突然說道,“而且我也敢斷定,就現在,就在你的身邊,也一定圍繞著無數像我這樣的人……也許在你看來,我這樣的人大都是些自封的預言家,自認為足智多謀的術士,喜好吹牛皮的妄人,無所不能的神棍……甚至都是一些貪婪的小人,佞臣,無恥的惡棍……這些人,都指望著能夠從你的一飛沖天之中獲得某些個人好處……他們一定每天在你的耳邊聒噪,不停地煽動你,慫恿你,勾引你,矇蔽你……是的薩爾貢你是一名王子,你是個聰明人,這樣的人你見得多了,多我一個並不多……”
王子並不答話,而是一直在斜著眼睛看著他。
“我坦誠地告訴你,我想支援你登上王位,我當然也指望著能夠從你的身上獲得某些利益,某種個人的好處,”他大喇喇地笑道,“我肯定不會白乾的。”
“那麼,埃及人,你又想得到些什麼呢?”薩爾貢戲謔地翻了翻白眼,“你想得到無窮無盡的金子,銀子,寶石,或者其他的什麼財富?高高在上的地位?享用不盡的無數美人兒?還是,廣闊的土地?……”
殷戍的臉突然脹紅了。他用力將手中的銅壺在地毯上猛地一摔,可把薩爾貢嚇了一大跳!
高官,美人,財富,土地什麼的,對那個人來說太缺乏想象力了。
他將要說出來的、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必須遠遠地超出那個王子能夠給予的,這樣才能夠一下子震懾住那個人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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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些小看我了,薩爾貢,”殷戍冷笑道,“你小看我了。”
“我小看你?”王子也冷笑起來,“……你還能指望著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難道要我把亞述王子的位置讓給你嗎?”
“我,埃及的莫潤爾.安虎,埃及帝國大維吉爾的兒子,”他突然莊嚴地捂住了自己的胸膛,“按照帝國的傳統,應該接任帝國大維吉爾的位置……是的薩爾貢,這個延續了000年的傳統你一定很清楚。而我們神聖的國王陛下卻派我到遙遠而又危險的三角洲做一名‘州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薩爾貢一下子被搞糊塗了。
“這意味著,帝國的下一任大維吉爾,將不會再考慮我了,”他死死盯著那家夥,一字一句地、無比誠懇地說道,“我同你一樣,是一個被邊緣化的人,是一個被靜悄悄地放逐了的人。”
薩爾貢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薩爾貢!我同你一樣,委屈、不甘、傷心,心中充滿了怨恨,”殷戍的眼睛突然變紅了,“我同你一樣,每日對著不公的命運長吁短嘆卻又無可奈何;我同你一樣,被一次次地踐踏、侮辱和冷遇,卻只能默默地吞下苦果;我同你一樣,曾經無數次地幻想著把自己的仇人親手置於死地,卻眼睜睜地看著仇人們飛黃騰達、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而自己卻只能在最黑暗的角落裡掙扎求生……”
他越說越激動,已經開始跳著腳怒罵了!
“你,薩爾貢!你好歹還是一名王子!就算神靈把最好的東西給予了你的哥哥而不給你,你依舊可以站在眾人的頭頂作威作福……是的你有資格裝瘋賣傻,你有資格任性胡來!而我,莫潤爾.安虎!”他砰砰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我又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小貴族,任何一個有頭有臉的老爺都能對我呼來喝去!那些朝廷中的人一道輕飄飄的命令,我就得老老實實地收拾包袱,跨越驚濤駭浪來到這個鼻屎一樣的喀林德,來做一個狗屎一樣的‘東方事物全權特使’,來見豬糞一樣的你們這群人渣!”
“鼻屎?……狗屎,豬糞……”薩爾貢捂著嘴乾笑了兩聲,又飛快地閉上了嘴巴。
“是的,豬糞一樣的薩爾貢!你的那些委屈,你的那些痛苦,你的那些所謂的苦難,又算得了什麼?”殷戍跳著腳怒罵道,“你有過在茫茫黑夜之中差點被希克索斯土匪燒死的經歷嗎?你有過在茫茫大海之中遭遇海盜,差一點葬身魚腹的經歷嗎?你有過被最親近的人騙得痛不欲生、卻又無可奈何的經歷嗎?……我操你大爺的!你沒有,你必定沒有!因為你是一名王子,你是一個半神,我們這些凡人所遭遇的苦難,你怎麼可能會經歷呢?你怎麼又能看得上呢?”
“你……埃及人,”薩爾貢一臉震驚地問道,“你,你怎麼又罵上了?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我之所以起勁兒地煽動你,慫恿你,勾引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嗎?這個來自埃及的、同那些環繞在薩爾貢身邊的無數宵小別無二致的、貪婪的莫潤爾.安虎,到底有什麼可恥的私利,需要透過慫恿一名可悲的、失敗的亞述王子來滿足呢?”殷戍大聲叫喊道,“我告訴你吧,薩爾貢,我直截了當地告訴你吧!我,埃及的莫潤爾.安虎,願意盡我的全力來幫助你登上亞述的王位!而你,亞述的丹.薩爾貢,如果你真的如願以償,你將幫我坐上埃及帝國大維吉爾的位置!”
這位亞述王子已經完全驚呆了!
“怎麼樣,合理嗎?”殷戍氣喘吁吁地看著他,“對等嗎?”
那家夥並不說話,而是沉吟著找了一把椅子,慢慢騰騰地坐下了。
“我幫你坐上亞述的王位,你幫我坐上埃及帝國大維吉爾的位置,”他緊緊追問道,“你願意不願意?啊?”
“……”
薩爾貢看了看他,眼神中寫滿了震驚、不解與困惑。那個人的嘴巴張了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現在一定很好奇,薩爾貢!”殷戍唾沫橫飛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個來自埃及的異鄉人到底何德何能,可以幫助薩爾貢登上王位呢?這位安虎,難道有神靈協助,或者真的蒙受了神靈的恩寵,能夠無時無刻地擁有數不盡的好運氣嗎?這位安虎,難道有著令人歎為觀止的神奇智慧,能夠對薩爾貢的一切敵人進行智力上的徹底碾壓嗎?這位安虎,難道擁有了超出常人的勇氣,擁有了一往無前的英雄氣概,能夠將薩爾貢的一切敵人完全壓倒嗎?……”
薩爾貢眨巴著眼睛,一直在傻乎乎地盯著殷戍——這貨已經把他想問的話全都搶著說了,他自己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所經歷的那些人,你所見識過的那些人,那些直到今天還環繞在你身邊的人,”他熱烈地喊叫著,“一定將你的前途命運吹得繁花似錦,一定將你的未來描繪得無比壯麗!啊,我都能想像得到,小人的嘴中能夠說出怎樣的甜言蜜語,能夠發下多麼動聽的宏願!薩爾貢,你必定見得多了,你聽得多了……”
“這樣吧,給我一年的時間,最多一年,”他突然莊嚴地說道,“一年,我就能讓你看到成功登頂的希望,甚至能夠直接登頂。如果我做不到,你可以隨便處置我,將我殺死,剁成肉醬,然後盡情抹黑我的名譽,把我說成同那些圍繞在你身邊的無數佞臣一樣,是無恥貪婪的小人,眼高手低、胸無點墨的吹牛者,都行……”
“一年……”薩爾貢沉吟著眯起了眼睛,“一年?”
“就算沒有我,你也不會在一年的時間迅速完蛋,”殷戍又使了一把力,“我不相信,你的哥哥會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就開始全力對付你;我不相信,在一年的時間裡,整個亞述的王室和長老會就會無情地拋棄你;我不相信,在一年的時間裡,尼尼微的政治形勢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是的,薩爾貢,我們還有時間!請你給我一年的時間,就這一年!”
薩爾貢迷茫地看著殷戍誠懇的眼神,想說點什麼卻又咽回去了。
“我可以立即展示給你一些東西,”殷戍突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立即!這些東西,可以對你的軍隊有著巨大的幫助!”
“是什麼?”薩爾貢也站了起來。
“我能直接把天雷引到地面上來!”他用盡全身力氣高喊著,“是的薩爾貢!我能用可怕的天雷直接打擊你的敵人!”
“天雷!”王子的臉一下子變白了,“……埃及人,你……你還是一名魔術師?”
“薩爾貢!”殷戍暴跳如雷,“不!這絕不是魔術,這是真正的天雷!”
薩爾貢一臉懵逼地看著他,一時還沒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的軍隊在哪裡,薩爾貢?”殷戍並不想在此時和那個人糾纏一些技術細節問題,而是大聲問道,“你不是有10萬大軍嗎?他們現在都在哪裡?”
“……在‘馬裡’……”王子想了一想,輕輕回答道,“在‘馬裡’附近。距離這裡大概有四天的路程。”
殷戍頓時心中一緊——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個地名!
是的,“馬裡”,那不正是喀林德精銳的騎兵部隊“野馬軍團”的駐紮地嗎?它在喀林德的東南方,距離南方的“薩什”要塞很近很近……是的,那裡確實能夠支撐一支大軍駐紮,因為那裡有最好的草場,還有清冽的山泉水……而伊南娜所說的“火之水”,也產自那裡!
這傢伙一下子興奮起來了!
“我聽說,喀林德的騎兵就駐紮在馬裡……”他突然有些困惑地問道,“你的大軍和喀林德的騎兵駐紮在一起?”
“喀林德的騎兵?”薩爾貢不屑地撇了撇嘴,“都是些不中用的花架子!我只用了5個塔蘭的銀子,他們就乖乖撤走了!”
殷戍差點一下子趴在地上——那貨,竟然又用錢,為自己的軍隊“買”來了駐紮地!
那貨,到底是多有錢哪!
“那麼,薩爾貢,”他鎮定地說道,“明天,你能否直接帶著我,以及我的人直接去馬裡?我需要給你展示真正的天雷……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明天去馬裡?”薩爾貢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去馬裡?”
“是的!”
“你要把你的天雷引到馬裡?”
“是的!”
“你……你要殺死我的軍人?”薩爾貢一下子跳了起來,“用天雷把我的10萬人都殺死?”
“展示,笨蛋,展示!”殷戍也氣得跳了起來,“啊,亞述人都是些沒有腦子的蠢驢!”
王子突然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是的,還有,薩爾貢,”殷戍斬釘截鐵地喝道,“我請求你,或者說,要求你,從現在開始起,將那位吉吉.馬涅什老爺以及他的全部同伴,以及他所留在馬馬什城的全部貨物統統扣留,是的,全部都控制在你的手中!同他接觸過的所有人,你必須全部抓起來!”
薩爾貢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