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傢伙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拉扯著自己死也不撒手,同時又像年齡更小的孩子一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殷戍突然想從房頂上衝出去,乾脆直接摔死在這廣場上算了!
他竟然被一個討厭的王子纏住了!
“我保證,絕不會傷害你們,我保證!”薩爾貢抹著眼淚賭咒發誓道,“我以一名亞述王子的名義發誓!啊!……我可以對著馬爾都克神靈發誓!我,絕不會傷害莫潤爾.安虎老爺和他的同伴們,我也決不會羞辱他們……甚至讓他們感覺有一丁點不舒服的事情,我都不會幹!……如果我違背了誓言,就讓我的子孫後代全都被異族人砍下頭顱!”
殷戍和圖雅閃電般地撲了上去,一下子便捂住了那家夥的嘴!
“您……您言重了!尊貴的王子!”殷戍唬得臉色慘白,“您言重了!我只是埃及的一名使節……您可是一名王子,您何必發這樣的誓言!我實在是消受不起!”
他的心臟在嘭嘭狂跳著——這位王子也許真的是一語成讖:在歷史上,他的後代,乃至整個亞述王族,真的全都被異族人殺了個精光!
此時此刻,這傢伙可完全不想做什麼“讖緯之事”的見證者!
“那您願意和我一起去嗎?”薩爾貢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安虎老爺?我們去吧……”
“去去去!去去!”殷戍煩躁地掙脫了王子,“去去!煩死了,去去!”
那位寶貝蛋兒王子突然像孩子一樣歡呼起來,把這幾個人弄得又好氣又好笑。
“小崽子們,開心吧?啊?終於如你們所願,可以去piao娼了啊?”殷戍一肚子火沒處發洩,乾脆衝過去挨個踢打著“蓬特十塔”的屁股,“瞧啊,亞述的王子親自帶你們去piao娼!這種好事兒,多少人10輩子也碰不上呢!……”
少年們卻不像剛才那樣雀躍歡呼了,而是彼此間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也許這件事情太過魔幻,也許是廣場上的一幕帶給他們的刺激太大了吧……
……
馬馬什“最大最好的”妓院竟出乎所有人的衣料——它連一個最破爛的窩棚都不如!
殷戍一行人跟在王子身後,在漆**仄的街道內穿行了很久,終於站到一個歪歪扭扭的草棚子前了。
四周一片黑暗。這裡的人似乎都被遠處廣場上的喧囂吸引過去,只剩下幾條狗在爛泥地中覓食,一片寂靜中不時傳來幾聲驢馬的哼叫;這裡的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奇異的味道,聞上去就像最臭的豬糞和最香的香料混合在一起的氣息。
“這就是……最好的妓院?”殷戍指著面前那扇用碎木板拼接而成的破爛木門,疑惑地問道,“您帶我們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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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貢王子並不說話,而是大大咧咧地推開了那扇門。
門內是一個巨大而又低矮的泥磚房子,房頂上覆蓋著厚厚的茅草,而在角落裡則點著幾盞油燈,有氣無力地發著微弱的光。
那家夥在前面溜溜達達地走著,殷戍幾個人只好硬著頭皮跟上,一路都在躲避地上堆積的亂七八糟的雜物——籮筐、罐子和七扭八歪的木箱、木鍁之類的農具。
轉了幾個彎,王子又推開了泥磚房子上的一道門。
幾個彪形大漢突然跳了出來,可把殷戍嚇了一大跳!
藉著微弱的火光,他分明看到那些漢子手中寒光四射的兵刃,心裡猛地抽緊了!
“不要怕!”王子突然斷喝一聲,“不要怕!絕對安全!”
塔蒙和圖雅猛地揪住了殷戍的罩袍!
這傢伙連忙握住了兩個女人的手,使勁捏了幾下,示意她們安心。
開啟的大門就像怪獸的大嘴,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視著人們。
那幾名大漢咕噥了幾句什麼,便一轉身進去了;殷戍定了定神,心一橫正準備跟進去,突然撞上了薩爾貢乾瘦的身體!
那家夥正在笑!
儘管光線極為昏暗,殷戍還是能看清那人亂糟糟的鬍鬚中露出的一口白牙!
“兩位小姐……需不需要留在外面?”王子突然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最好不要進去……”
“這怎麼說?”殷戍的眼珠子一下子瞪了出來,“您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那家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油膩的頭髮,“這裡真的是男人的天下……兩位小姐可不同於裡面那些……啊?”
“我們當然進去!”圖雅堅定地挽住殷戍的胳膊,“老爺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那好,如果一會兒兩位小姐看到了什麼很過分的東西……”王子無所謂地說,“就當沒看見好了。”
正在這時,“蓬特十塔”突然興奮起來了!
“這裡面,竟然,”薩巴塔興沖沖地叫道,“真的有……娘們?這裡真的是妓院?”
“哎呀,這麼破爛的屋子!”又有一個少年嚷了起來,“還不如我老家養牛的牲口棚子哪!”
“你們懂什麼!最好的娘們都在這種地方!”一個小家夥吧唧著嘴說道,“糞堆里長出的芋頭才是最好吃的!”
薩爾貢王子一愣,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你這個小破孩,懂什麼娘們?……啊哈哈哈,埃及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王子哈哈大笑著拍打著蓬特少年的腦袋,“糞堆裡的芋頭……哈哈哈!”
“我當然懂娘們,我老婆剛給我生了一個女兒!”那少年卻較真了,不服氣地高昂著頭道,“我比他們都懂娘們!”
“哎喲!你才多大呀?”王子頓時吃了一驚,“你還是個孩子嘛!”
“我14歲!”
“那你老婆呢?”
“1歲!”
“喔唷!”薩爾貢再一次爆發出猛烈的笑聲,“喔唷!不簡單呢!14歲就有女兒了!我現在都0多歲了,還沒孩子呢!”
殷戍頓時心中一動——他突然想起了那個人剛剛發過的誓言:那個人的子孫後代都會被敵人砍下頭顱!
“埃及人太有意思了,實在是太有意思了!”王子大笑著轉向了殷戍,“哈哈哈!埃及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埃及人的!”
殷戍只好訕笑著敷衍他。
“你們這些小崽子!”圖雅壓低了聲音恨恨地罵道,“等離開了這裡,我和你們算賬!”
在一片笑罵聲中,籠罩在眾人頭頂的壓抑緊張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大家這才意識到,他們正是來尋快活的!真的,幹嘛搞得和偷襲敵營一樣緊張呢?
除了兩個一臉喪氣的女人,男人們都相互推擠著,嘻嘻哈哈地湧進了那座黑漆漆的門。
進了那座門,迎面而來的卻是一條燈火通明的巷道,而且似乎是傾斜向下,直直鑽到房子下面的泥地裡面去了!
巷道的牆壁由無數泥磚壘成,看上去似乎年月已久——因為磚牆上已經生滿了斑駁的苔蘚。
殷戍跟在王子身後,在狹窄逼仄的通道之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他隱約聽到了一陣沉悶的喧譁聲,似乎就在磚牆的隔壁有無數人在大聲呼喊;而有的時候,那種奇異的混響又好像來自於地上,就在他的頭頂飄忽遊走。
難道他們已經深入到那個正在熱火朝天地“售賣”女奴的廣場地下去了?
殷戍不禁皺緊了眉頭。
經過幾個彎道,巷道突然變得開闊了,而兩側牆壁上的泥磚也消失不見,巨大的花崗岩石塊壘砌而上,撐起了一個半圓形的穹頂;牆壁上的小油燈也變成了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盆,躍動的光影使得這裡更顯得陰森可怖!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緊緊挽住殷戍的胳膊,而身邊的“蓬特十塔”也不由自主地向他靠攏——所有人都緊張萬分,這裡不像是什麼熱熱鬧鬧的“妓院”一類的東西,更像是某個可怕的地下監牢!
正在這時,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又竄出至少十個彪形大漢,衝著薩爾貢王子齊刷刷地一鞠躬,那家夥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大漢們便躬著身子無聲地退下了。
殷戍眼皮豁地一跳——他見識夠了這位王子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一副德行,而現在的他,才逐漸顯露出自己的王族本色!
一行人又在巨石通道中兜兜轉轉,在一個拐角處,薩爾貢王子突然拉開了一道門。
一股巨大的喧譁聲撲面而來,就像有100面大鼓同時在耳邊敲響一般!
薩爾貢王子站在門口,稍稍偏了一下頭,示意他們進去。
殷戍和他的同伴們相互對望一眼,慢慢騰騰地挪到了門口。
……
門內竟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房間!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拳擊擂臺大小的圓形小廣場,數根粗大的石柱頂天立地,撐起了一個用石塊堆疊而成的巨大穹頂;環繞小廣場一週的,則是石塊砌成的三層看臺,數十盞巨大的油燈將這裡照耀得恍如白晝。
廣場中央,竟然是兩個皮膚黝黑的裸身女子在……在格鬥!
是的,確實是兩個女人在全力死鬥!
那兩個女子只在頭上戴著金光閃閃的頭飾,在腰間圍了一條鑲嵌著寶石、垂墜著流蘇的腰帶,她們的身體雖然纖細卻十分健美,每人手中都握持著一把寒光四射的大鐮刀模樣的兵刃,正在動作敏捷地相互砍削和格擋!
殷戍的心臟立即狂跳起來——那正是威名赫赫的“赫梯彎刀”!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實戰中使用這種兵刃!
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中看到它的實戰!
“當”的一聲,兩把彎刀突然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濺!
兩個女人又飛快地相互跳開了!
看臺上頓時爆發出強烈的笑罵聲!
殷戍看見,三層看臺上都坐滿了男人——似乎都是些有頭有臉的男人,面龐白淨、鬍鬚整潔,身上披著繡著金線的五顏六色的罩袍;他們每個人都摟著一個妖媚的女人,有的人甚至還摟抱著三四個;
每個人面前都堆積著大量的美酒與食物,那些人就摟著女人們毫無顧忌地大吃大嚼,調笑嬉鬧,有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做著不可描述之事!****的聲浪一陣陣傳來,使得殷戍一行人都羞紅了臉!
“男人的天地!”圖雅啐了一口,“男人的天地!”
殷戍一下子便想起了在自己親愛的父親泰菲比大人家中那場浮浪****的大趴體,想起了在“伊涅特”莊園中肥胖的胡尼老爺舉行的更加不可描述的奢華宴會,某種不可遏制的慾望之火在體內瞬間便升騰起來了!
不得不說,400年前的古人,可真特麼會玩啊!
他偷偷瞥了一眼左右。
他看見薩爾貢王子雙手扶住石欄,正一眼不眨地看著場中兩位“女角鬥士”的戰鬥;他看見“蓬特十塔”個個都大張著嘴,似乎被這震撼性的場景完全嚇傻了!
本能的慾火在體內越燒越旺,殷戍覺得自己都快要爆炸了!他見人們都在專注於場內的兩位**,似乎沒人注意到自己,便一把拽過塔蒙,一雙手開始在她柔軟的身體上來迴游走。
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發洩了……得抓緊時間和塔蒙那啥!
殷戍眯著眼睛,開始享受著雙手傳來的美妙感覺;而可憐的姑娘被自己的主子肆意捏弄,想叫又不敢,想跑又掙不脫,又羞又急,一張臉蛋已經完全紅透了!
“老爺……您瘋了!”塔蒙低聲叫道,“這裡可全都是人呢……”
這傢伙正身處妙境,哪裡捨得放手!他得意洋洋地搖頭晃腦,雙手正準備朝兩座高聳的山峰挺進,突然被幾聲尖利的喊叫打斷了!
小廣場上,兩個女人的激鬥正進入高峰!
一名女子體型似乎嬌小一些,騰挪閃避極為靈活,只見她嘴中一邊呼喝著,一邊一次次地向對手發起凌厲的進攻;手中的一把“赫梯彎刀”被她揮舞得虎虎生風,刀刀盡往對手的要害部位招呼過去;
而另一名女子體大力沉,動作雖不甚靈活,卻能準確地判斷出對手進攻的路數,並透過格擋一次次化險為夷,有時甚至還能實施有力卻又陰狠的反擊!
一時間,兩個女子纏鬥在一起難解難分,兩把彎刀上下翻飛,相互碰撞發出一下下響亮的“叮噹”之聲;而看臺上的男女們則被這精彩的打鬥帶入一個又一個高潮,歡呼聲、喝彩聲與****下流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簡直就像海濤一般喧鬧強烈,猛烈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
正在這時,塊頭大的女子突然暴喝一聲,低頭往前一探,來了個極其漂亮的反擊;而嬌小的女人躲閃不及,竟被一下子砍中了!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女人握持彎刀的右手,竟被齊胳膊砍下,斷肢噴濺著鮮血飛到了五步之外,彎刀撞擊到石柱上發出了清脆的“叮”的一聲巨響!
全場熱烈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啊!——
那可憐的女人頓時一骨碌滾倒在地,發出了殷戍聽過的最可怕、最瘮人的慘叫聲!
啊!——
塔蒙也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殷戍忙不迭地捂住了她的嘴!
臺上另一名女人“咣噹”一聲扔掉了手中的彎刀,一下子便撲了過去,抱著那女人叫了幾聲,突然她又翻過身從角落裡扯過幾把破布,發狂一般地給她的對手裹緊,同時嘴裡發出了最悽慘的哭叫聲!
此時此刻,看臺上的人們爆發出了最猛烈的笑罵與喝彩聲!
正在大吃大喝的男女們全都站起身來,各個滿面紅光、喜氣洋洋,指著臺上驚慌失措的兩個女人大聲地談笑!
很快,幾名黑衣武士衝進了小廣場,將那兩個哭叫不已的女人拉扯走了,留下了石柱下的一隻斷臂和滿地的噴濺血跡!
“那兩個女人,其實是一對母女,”圖雅轉過頭,定定地盯著殷戍,“母親砍下了女兒的一隻手臂!”
殷戍一愣,旋即變得臉色一片慘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