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妮你是說那個孩子是你跟……”
別說徐華彪了，就連在旁邊的另外一個非當事人李薩聽完了金智妮的這段話，都聽明白了。
看了看臉紅成了猴屁股的金智妮，還有張著嘴像是被打傻了的徐華彪，李薩的臉上，滿滿的荒唐。
“李薩你不記得了嗎？那次樸敏英第一次在朝堂上說起要為我找一個江東夫君的時候我們兩人私下說的話？”金智妮依舊紅著臉，看向李薩，“我問你，應該找一個什麼樣的夫婿好，你說，一定要找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通天徹地的大英雄，才配的上我，我說，按你的說法，那只有我的師父，可他是我的師父啊！如果我跟他……師父的名聲就全毀了。你說，名聲算什麼，能為自己仰慕的男子生下一個孩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你若是沒有覺醒力量之源，一定會半夜偷偷爬到師父的床上去……我就是做了你教我的啊！”
安靜。
“智妮啊！以前我總說你膽子小。我錯了。你膽子……比我大多了！”李薩一臉感慨的對著金智妮豎起了大拇指，“你贏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那個族人……嗯，我會安排人回去厚葬他的。為徐大人扛下這件事……他也算死得其所……”
“那人真的不是我安排人去殺了的！”金智妮連忙繼續說道：“我還沒想他死啊！權志龍大人都說，我跟山越人聯姻，生下的孩子雖然未必能繼承江東基業，可對於平衡各方勢力是很好的……”
“……那他的死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我把這件事都交給了智秀……”金智妮看了一眼金智秀。
“……我去求他，說他擔下這個名聲，對於李薩將軍你有好處，也對主公有好處，他很忠心，也就答應了。主公沒讓我殺他，我幹嘛動手？”金智秀一臉的認真。
“……那是什麼人動的手啊……徐大人你怎麼看？徐……大人？”李薩一臉納悶的看向了徐華彪，然後才發現，徐華彪依舊定在那兒。
沒回過神來。
“徐大人？”金智秀看著徐華彪那個完全傻了的表情，臉一下子變得比徐華彪還紅，“徐大人，你聽我說，那天我……”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現在就回洛陽……啊不！長安！惹不起你們，我躲總行了吧！”徐華彪這下終於回過神了。
一臉的苦笑。
其實現在想想，那天晚上其實自己也多少感覺到了出去了一趟的金智秀好像身上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只是當時荷爾蒙指數太高，根本沒去細想。
現在看來……
不是，自己雖然也有了幾個孩子，可也沒有哪一次是一發入魂的啊！金智妮這個……
“徐大人，之前你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你還忍心把主公就這麼丟下然後自己逃走嗎？”金智秀直愣愣的瞪了徐華彪一眼，“你還說主公自己衝動，要跑去打壽春……”
“智秀！別說了！”
“主公若不是躲到了軍中，這個孩子早就被東永裴將軍和具惠善大人聯手弄死了啊！”金智秀沒有搭理金智妮的阻攔，繼續說道：“我們本來也就是屯軍在合淝以南，就打算等主公的孩子生下來，然後我們就撤軍，可萬萬沒想到宋茜居然主動帶兵出擊，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全軍大亂，主公在亂軍中把孩子生下來的，險些命都沒了……”
“好了！智秀！！”
“……徐大人，你看著辦吧！”金智秀哼了一聲，不看徐華彪。
安靜。
尷尬。
“那什麼……要不然……我還是先走了？”李薩看著這個局面，心慌的不要不要的。
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啊！幹嘛非要來問金智妮到底是不是她殺的那個族人，直接把他安排回部族厚葬不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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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好了吧？這怎麼收場啊！
“你跑？你跑我就直接把你送到荊州去！”金智妮狠狠瞪了一眼李薩。
“……我……”李薩委屈的撅了撅嘴，倒是不敢逃走了。
“去荊州？去荊州幹什麼，樸振英都死了！”
“……什麼？？”金智妮一愣。
震驚。
那個表情雖然比不上剛剛徐華彪聽到孩子是他的那種程度，可是也差不了太多了。
旁邊的金智秀和李薩也不遑多讓。
“之前，東永裴與泰妍在江陵交戰，樸振英帶領小股部隊偷城，被我安排在城內的伏兵冷箭射死了。”徐華彪咬了咬牙，如實說道。
“師父……”
“你還是別喊我師父了，這個稱呼我聽著渾身難受。”徐華彪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
“……我喊習慣了。”金智妮也搖頭，“師父你確定樸振英死了嗎？”
“現在在江陵主事的是全昭彌，是我扶上去的。你說呢？”
“……師父你扶上去的？”金智妮一愣。
臉色一瞬間數次變化。
“徐大人你打算爭霸天下了？”在旁邊的金智秀甚至都反應過來了。
“……難為你現在反應這麼快。”徐華彪沒有反駁，只是看著金智妮。
安靜。
金智妮很明顯，明白了徐華彪看著自己是什麼意思。
好久。
“師父，你先下去休息吧。”金智妮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對徐華彪說道。
“嗯，你放心吧，我這次來江東，原本沒打算跟你說這個的。”徐華彪看著自己的徒弟那個糾結的表情，有些於心不忍，“我只是來幫你處理吳郡世家的事情的。只是我也沒想到，你出兵壽春，居然是因為這個……”
“……智秀啊，麻煩你送師父去休息吧。”金智妮看了一眼徐華彪，眼淚唰的一下又下來了，身後擦了一把臉，然後對金智秀說道。
“……好。”金智秀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徐華彪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你休息吧。注意身體。”
徐華彪只能跟著金智秀走了出來。
出了大廳，往右直接進入了側院，是一個有著小花園的院落，倒是很清新雅緻，金智秀一路什麼話都沒有說，帶著徐華彪繞過了花園，到了後面的那排房子前。
徐華彪看到了在那兒正在打理著房間的孫娜恩和宮良，知道這兒是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給自己的住所。
“徐大人你先休息吧。”金智秀對著徐華彪作揖，然後說道，“有什麼需要的，你讓人來找我就是了。”
說完，甚至都沒有看徐華彪的眼睛一眼，就逃走了。
“湊崎紗夏”湊到了徐華彪身邊來。
“主公，怎麼，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我聽小南說，她隔著金智秀，看到了金智妮在給孩子餵奶，然後……她說那個孩子乍一看跟公主生的二兒子幾乎一模一樣……”
林娜璉的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笑容。
“嬰兒長得都差不多。”
“所以，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李薩手下的一個族人的。”
“……山越人的？”林娜璉一愣，然後點頭：“真看不出，這位金智妮還有這種魄力！為了穩定山越，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厲害！……嗯，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吳郡人要把李薩送去江陵了！原來有這種事啊！唉！我看錦衣衛的江東分部，真的要好好整理一下了……”
“這跟李薩要被送去江陵有什麼關係？”徐華彪一臉的不耐煩。
“……主公，你是腦子被糊死了？”林娜璉一臉的荒唐，“那是山越人的孩子！若是被李薩在金智妮身邊這麼待下去，以金智妮對她的信任程度，再加上她自己的能力，遲早有一天會成為江東的大都督，到時候，就會是山越人的後代成為江東之主，你覺得那些世家人能容忍這種事發生？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不過這孩子是怎麼生下來的？具惠善和東永裴應該都不會允許這個孩子出生吧？”
“……在合淝港外，軍中。”
“啊！所以金智妮打壽春，是因為這個？？我就說……”林娜璉似乎終於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只是。
“主公，到了現在這步田地，你還打算管江東的事情嗎？”
“……已經不可能不管了。對了，今天，那個山越族人被發現在自己房間裡上吊了……”
“啊？？那個山越人才剛死？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主公，金智妮是江東之主，那個山越人是什麼人？他活著，會讓多少人覺得擔心害怕？”林娜璉搖頭，“不是，那個人居然能活到今天……嗯，看來應該是東永裴下的手。”
“……為什麼？難道不能是智妮？”
“金智妮要下手，早在懷了孩子之後就下手了。”林娜璉笑了，“吳郡人要下手，也肯定是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之後就下手了。只有東永裴這面，應該在確定了金智妮生下來的孩子健康之後才會下手。畢竟……他們需要一個金智妮的繼承人。哪怕這個人不是他們嫡系一脈，也可以透過教養，變成這一脈。只要不是吳郡士族的血脈，對於他們來說，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可也不是完全無法接受。只要孩子健康，父親就沒有用了，可以下手除掉。嗯……這麼看來，東永裴沒有攔著金智妮出兵去壽春，應該就已經是明白了金智妮無論如何想要保下這個孩子的決心做的讓步啊！”
“……”
“不是，主公，這些事你平時自己都能想明白啊！為什麼今天……難道是因為你徒兒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心裡不平衡了？”
“你給我閉嘴！！”
“主公啊！金智妮的繼承人是山越族人的孩子對於你將來平定天下是加分項，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我知道，嗯，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了。”
“……這事兒你去跟小南說，我只是謀士。”
“那你就趕緊讓開！”徐華彪瞪了一眼假冒偽劣的湊崎紗夏，自己走進了房間。
從柴桑一路趕來，他基本就沒怎麼休息，本來就已經很睏乏了，現在……
他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