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大人！我敬……敬……敬你一杯！我金孝靜從……從來也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能跟懿……國公大人這樣的大……大豪傑共飲，真是……三……三……三生有幸。”
“……金孝靜大人不用客氣，來！喝！”
徐華彪的眼皮跳了跳，舉起手中的酒杯。
又一次，兩人一同一飲而盡。
手中酒杯放下，徐華彪掃視了一下廳中。
還坐著的人沒幾個了。
這場酒宴，已經進行了兩個時辰。
從最開始徐華彪連著五杯酒下去，然後開始大家一圈一圈的喝，徐華彪眼看著在大廳的角落裡的空酒壇子都堆成了山了。
這還不算受徐華彪的“委託”負責陪好樸初瓏和樸景麗兩個新人的林允兒，現在周圍還放著五六個酒壇子。
可想而知他們喝了多少酒。
就連徐華彪一直聽裴珠泫說酒量很不錯的韓孝珠和宮良兩個都摟著鄭恩地和孫娜恩她們睡在了一起，那場面……
嘖嘖。
這位金孝靜現在居然還能說出一句完整有邏輯的話來，可以說相當不容易了。
“孝靜大人對主公這麼開誠佈公，主公自然就對孝靜大人也以禮相待了啊！”在旁邊的林娜璉笑呵呵的接話。
嗯，這位謀士今天全程以水代酒，自然還是保持清醒的。
“可是我……我也沒想到，徐大人居然……居然能這樣對我，親自向我……敬……酒，我……真是沒有看錯人！”金孝靜一臉的感恩戴德。
聽到這話，林娜璉看了一眼徐華彪。
剛好，徐華彪也看了一眼她。
“孝靜大人，你是怎麼想到來長安見主公的啊？”林娜璉笑著壓低聲音問道。
像是閨蜜在說閒話一般的口吻。
“在許昌，就……就沒人把我當個人！”說起這個，金孝靜的臉騰的一下，變得黑紅黑紅的，“我想求見陛下，那鄭……鄭秀妍根本就不給我機會！我只能……只能去找那個安俊英，那人倒是看……看起來熱情，接待我，還給我指路，說什麼要……要見陛下，必須要得到魏……魏公大人的賞識，而要魏公大人賞識，就必須……比他的見識要高，還給了我一本魏公寫的兵法，讓我看……”
“這安俊英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在旁邊的徐華彪眉頭皺了皺。
“可……可不是嘛！魏公班師回……回朝，我見到了他，按著那安俊英的說法，我貶低……低了一通他寫的兵法，結果……差點直接被亂棍打出。”
“……唉！！”林娜璉嘆了口氣，一臉的心有戚戚焉，舉起了酒杯，向金孝靜敬酒……啊不，她喝的是水。
在旁邊的徐華彪則是直接掩面。
倒不是什麼掩面而泣或者掩面長嘆，是遮住自己忍不住的笑臉。
“然後呢？你怎麼想起來見主公？”林娜璉放下喝完的酒杯繼續問道。
“我被魏公趕……趕出來，又不敢回益州，只能……只能在許昌盤桓，結果有一日，路過了懿國公府……心裡想……想著，懿國公與魏公都是國公，若是懿……懿國公能幫忙引薦，我也或許能見到陛下，然後我就直接登……登門，結果徐……徐大人不在，只見到了那位管家……金……金韶情大人。”
“……是金韶情推薦你來長安找我的？”徐華彪眉頭一挑。
“是……是啊！金韶情大……大人就說，徐大人你疼……疼惜百姓，若是能不用打仗就……就收服益州，你肯定會努力促成，所以……我……我就跟著那位使者來了。”
“這樣啊！”徐華彪點了點頭，輕輕的松了口氣，看了一眼林娜璉。
林娜璉點了點頭。
既然她說是金韶情建議的，而金韶情是自己人，這事兒就可以查，如果查實無誤，那至少可以不用擔心她是被一些人派來刺探徐華彪底細的。
“可……可是我萬……萬萬沒想到，今日一見到徐大人，大人就對我如此的推……推心置腹。”金孝靜繼續說道：“而且……我還在徐大人身上看到了李……李秀滿大人都沒有的東西。”
“……什麼東西？”林娜璉繼續捧哏。
“真……真龍之氣。”
“……”林娜璉忽然覺得自己這哏有點難捧。
這話怎麼接！
“什麼真龍之氣啊！！”徐華彪笑了，“你還會看這個？”
“是啊！我年幼……幼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位高人。”說起這個，金孝靜似乎更興奮了，“那位高人教……教了我不少觀相之術這其中有一門望……望氣術。大人身後有……有紫氣，貴不可言！”
“……行了，我看你是喝多了。”林娜璉連忙插話進來，打斷了金孝靜的話。
“千真萬確！！”金孝靜一臉的認真，“今日徐……徐大人問我到底是金時代大人不願意來還……還是不能來，我就是確定了徐大人身後之氣，才……才說的。”
“那也是因為我的夫人是當今公主啊！”徐華彪笑呵呵的接話，“也許是我夫人送我的？”
“怎……怎麼可能！這又不是一片磚瓦，說送就送……”
“孝靜大人！來！喝酒！！”林娜璉再次打斷了金孝靜的話。
……
“主公，你覺得她剛剛說的話可信嗎？”
當金孝靜也倒下之後，這場持續了數個時辰的宴會，終於結束了。
徐華彪安排自己的兩個侍女聯絡各位將軍的親兵，護送著他們都已經睡著了的將領回到了她們自己的住所，而徐華彪則是帶著喝了一肚子水，跑了一趟洗手間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的林娜璉，來到了書房。
林娜璉的表情看上去，也比下午的時候放鬆多了。
“為什麼不信？她都腦子一團漿糊說什麼我有真龍之氣了……”徐華彪笑呵呵的搖頭，“就衝這個話，我都能直接把她推出去砍了。”
“這個……確實。”林娜璉笑了起來，“不過，主公，望氣之術是玄學，你可不要因為有人這麼說你就信以為真，覺得自己有天命護佑，凡事還要謹慎為宜。”
“我懂！我又不信這個！不然我早就開始膨脹了。”
“早？之前曾經有人這麼說過？”林娜璉臉上的笑容一僵。
“智恩啊！”
“……李智恩大人？弘農李家……”
“是啊！當初我在洛陽剛開張，只有多熙願意跟著我。”徐華彪忽然哼起了一段樣板戲的曲子，“智恩押送李家借給我的東西來洛陽，看到了我之後就非要拜我為主公，我還懷疑她是來碰瓷我的，結果她就跟我說了一堆什麼我有真龍之氣之類的話……你看我什麼時候當真過！”
“……所以智恩大人是覺得主公你一定能……所以才跟著你的？”
“你不也是觀星看到了樸振英身上有帝星才下定決心輔佐他的嗎？有錯？”
“這個……”
“這才叫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徐華彪一臉的恬不知恥，“我不信，我要允許她信啊，這是尊重。”
“……主公你真是……你就沒想過，這金孝靜與智恩大人又不認識，卻異口同聲這麼說……”
“就算我有真龍之氣又如何？”徐華彪哼了一聲，“樸振英身上就沒有帝星拱衛？然後呢？”
安靜。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自己的未來要靠自己。”徐華彪一臉的淡定，“我不想扛起這天下，誰也逼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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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珉……”
“你閉嘴！”
徐華彪瞪了一眼林娜璉。
牛吹不下去了。
不是，有你這麼給人當下屬的？你還想不想升官了？
看著徐華彪被自己給憋住了，林娜璉笑了起來。
“不管如何，至少今晚證明了這金孝靜不是別人派來刺探我的。至於什麼真龍之氣之類的話……”林娜璉想了想，“要不然明日我再去試探他一下？”
“你打算怎麼試探？”
“就說她今天喝多了，大放厥詞，主公你擔心這個話傳到天子和魏公的耳朵裡，想要把她殺了了事……看她反應如何。”林娜璉笑呵呵的說。
“……再逼她一步？也好。”徐華彪點了點頭，“嗯，然後……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主公你是說……進佔益州？是不是還早了一點？怎麼也要等她回益州去得到益州士人的支援之後再說啊！”林娜璉想了想說道，“不然就她一個區區別駕說的話。還是不可信。”
“這個好說。”徐華彪點頭，“這樣吧，明天你先去嚇唬她一下……對了，你通知一下初瓏和恩靜，涼州攻略的策略稍微調整一下。”
“……什麼？”
“放緩。”徐華彪一臉的認真，“之前不是急著儘快處理恩靜好回洛陽嗎？現在完全反過來。”
“主公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林娜璉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