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冉站在沙發邊，腦子不停地運轉。
他在想一個完美的理由拒絕留宿。
……想不到。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根本沒有什麼好理由能讓他順理成章地回去。
而且空氣裡的菸草味太舒服了……
洛冉愣愣地坐下，被這味道給包圍著，感受到了沒由來的安全感。
“只剩一點了。”另一頭，盧卡斯脫了上衣，蹙眉開啟了辦公室香爐的蓋子。
洛冉一愣，觸及工作範圍馬上又將那些有的沒的給踢出腦袋，起身上前檢視。
“我記得香精是上週才買和添置的，理應不會那麼快。”
洛冉微微蹙眉，確實是只燒得剩下一點了。
“前天晚上香爐被打翻了。”盧卡斯冷笑道：“就是因為這個，沒辦法以資訊素為線索。”
盧卡斯前晚留宿酒店，所以洛冉讓秘書室把他的專屬香爐給帶去。
也許是太激烈，盧卡斯和一夜情物件那啥的時候就不小心打翻了，隔天早上起來就見滿床的香精殘葉。
盧卡斯擁有強悍資訊素的同時，也有著容易精神崩潰與暴走的危險，精神力越高越危險。
也因此盧卡斯的私人醫生不僅僅給他開了藥，還配置了這個鎮定作用的白茶香精。
只是湊巧的是，香精的味道和洛冉的資訊素是一樣的。
洛冉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巧，明明香精種類多得很，但因為這個香，倒是給了他不少便利。
洛冉一個omega裝beta的，有時候發熱期掩蓋資訊素的噴霧失效了，身上出現白茶味還能說成是香精薰染，直接甩鍋。
畢竟洛冉幾乎天天，且差不多一整天都和盧卡斯在一起，同處一個空間，身上早就沾了不少白茶和菸草味。
不僅僅掩蓋身份便利，前晚……
盧卡斯狠狠道：“前晚我只聞到了滿鼻子的白茶味，那個東西的資訊素都被掩蓋了。”
洛冉：“……”
洛冉乾咳了聲，用無比專業的語氣道：“上將放心，我明天就去添置。”
盧卡斯卻是蹙眉，微微俯首。
洛冉一心想著檢查香爐，沒留意距離，此刻和盧卡斯站得挺近。
盧卡斯一俯首，便湊到了洛冉的頸窩邊。
溫熱的氣息噴在了洛冉的脖子上，洛冉語氣有些抖：“上，上將……怎麼了？”
盧卡斯這個硬邦邦的直男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只是語氣如常道：“你身上菸草味很重。”
畢竟被盧卡斯做了臨時標記，無論洛冉如何用香精和噴霧去隱藏，還是比平時重了點。
洛冉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幾步，笑道：“上將資訊素強勢，我經常和您同處一室，現在還站得那麼近，這是自然的。”
“嗯。”盧卡斯聽聞就不在意了，轉身上了床。
“睡吧。”
盧卡斯頭枕著自己疊著的手，翹著腿平躺。
洛冉頓了頓，也在沙發上睡下。
洛冉背對著盧卡斯，心跳快得就像在打戰鼓。
盧卡斯看了眼躺在沙發裡的洛冉，開口問道：“剛才元帥他們問你覺得什麼樣的聯姻物件合適，你怎麼答？”
“我……”洛冉頓了頓，“我不知道，我胡亂猜測的。上將自己覺得什麼樣的合適呢？”
盧卡斯微微蹙眉。
盧卡斯沉默了好片刻，也許是在思考也許純粹在休息。
之後，盧卡斯才開口道：“下次他們再問你，你就告訴他們我什麼都不喜歡。”
洛冉哭笑不得：“從不喜歡的裡面挑一個相對不那麼討厭的也沒有嗎？”
“沒有。”一個很乾脆的答案。
洛冉默默記下，“哦”了一聲，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原本該是尖銳的菸草味，此刻卻讓洛冉轉動了一天的大腦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躺在軟綿綿的沙發裡只覺得又舒服又放鬆，就像一腳踩在了柔軟的雲朵上。
洛冉沒有接觸過這方面，從來不知道原來ao標記，即便只是臨時的就有這樣的效果了。
房內安安靜靜的，辦公室處於高樓，落地窗外能俯瞰萬家燈火。
普通人家的住家燈光照不進來，但是高空的星光和月光透過玻璃窗溫柔地灑落在床上和沙發上。
和往常不一樣，洛冉躺了片刻就睡著了。
隨後，盧卡斯聲音不大地補充道：“如果硬要說，就你這樣的吧。”
盧卡斯沒想太多，他只是覺得洛冉是唯一不討厭的，也能和他好好處，但洛冉這樣是怎麼樣的，他也不知道。
辦公室內一片沉默，無人回應，洛冉已經睡著了。
盧卡斯不甚在意，轉身也閉上眼睛。
……
隔天，洛冉早早就起了，比盧卡斯早了很多。
洛冉快速地洗漱和整理自己，隨後就把盧卡斯的衣服和早餐都準備好。
接著，洛冉開啟終端看行程，除了零零碎碎的公務，他今天要抽出時間去診所複診，之後下午就能收到研究所的dna化驗報告了。
啊……
dna化驗報告……
洛冉頓了頓，默默祈禱樣本能順利被調包，不然他的職業生涯和人生就要在今天畫上美麗的句號了。
“洛秘書，早上好！”
容朵一來就看見洛冉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發呆，主動打了招呼。
“早上好。”洛冉笑笑地點頭。
結果容朵一靠近洛冉表情就有些變化，還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其實這些動作並不明顯，但洛冉心細，五感比常人敏銳，還是發現了。
“怎麼了？”
“沒事。”容朵笑眯眯地坐下，表面鎮定，內心演奏了好幾段交響曲。
她上了嗑cp群，這周她可是在群裡有特殊頭銜的女人——前線情報官。
——嗚哇洛秘書的身上依舊是上將的味道，今天的更加濃烈了！我覺得我被攻擊了，真的差點站不住腳，上將資訊素好強勢。盲猜是早上谷欠求不滿了！
——啊這是什麼絕美愛情！
底下一大群人馬上回覆，並保持隊形。
——啊這是什麼絕美愛情！
容朵再次捂嘴哭。
洛冉去廚房拿了杯咖啡再回來，看見的就是對著終端螢幕啪啪打字的容朵。
洛冉為了不打擾盧卡斯，走路一向習慣地沒聲，容朵也沒留意到洛冉，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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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冉看著群聊名字，愣住了。
他並非故意要探究別人隱私，只是眼角不小心瞥見。
——上將秘書szd
洛冉：？？
是在說他嗎？
容朵這才看見洛冉站在自己身後。
“洛秘書……！”
洛冉愣愣地站在原地。
氣氛有些尷尬。
過了片刻，洛冉小心翼翼問道：“szd……是什麼意思？”
容朵：“……”
啊。
“這，這個……szd就是……水煮蛋……”容朵聲音越來越小。
洛冉：“……？”
“啊……不是！”容朵急中生智，福至心靈，大聲道：“szd，是最大！上將和秘書是最大的！”
容朵鎮定了下來，一頓瘋狂輸出，“上將和秘書作為兩位優秀的領導，帶領公司、帶領我們走向成功與勝利的彼岸，是最高最大的存在！你們的智慧是如此龐大，遠見是如此深遠！上將英明，秘書聰明，等待我們的是一片光明！”
容朵心想，我不愧是成功進入帝國秘書室的實習生。
洛冉哭笑不得。
“你們在說什麼？”盧卡斯走了出來，看了眼洛冉道：“要去開會了。”
“嗯。”洛冉趕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檔案起身。
容朵解釋道：“我們在說上將和秘書是最大的！”
盧卡斯是在前線軍營裡長大的，裡面全員空虛寂寞的alpha和男beta，於是盧卡斯微微蹙眉，下意識道：“哪裡大？”
下屬居然公然在這裡討論這些麼。
“……”
世界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