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便這麼俗套的相遇了。
一同出遊,交換了彼此的名帖,就像是所有童話故事裡的公主與王子。
王子擁有高貴的身份,帥氣的外表,強大的才華,公主亦是無比可愛,深深吸引著王子,雖然總是毫無表情。
太陽底下從來就沒有什麼新鮮事兒,俗套的故事之所以俗套,大抵只是因為太過常見。
常見,便意味著普通,普通即是最大的可能性。
於是公主在與王子相處的日常中,漸漸有了改變,有了一些不一樣的心緒,她開始隱藏某個秘密。
王子隱約覺得有些不妥,但出於對公主的愛情,亦是沒有深究。
兩人又在巴黎,度過了大約四年的時光,相互熟悉,相互了解,相互接納。
期間亦發生了許多故事,有因公主的謊言,促狹間隱瞞的危機,還有嫉妒王子的那些貴族,對於兩人的藉機打壓。
就像是所有故事中的主角,他們克服了萬難,攜手度過了所有難關,收穫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回憶。
這些回憶間,有快樂的,痛苦的,欣喜的,悲哀的……
林林總總,他們攜手又走了很遠的路,直至婚姻的殿堂。
……
……
故事的開始,往往需要一起契機,但當故事真正開始之時,不知不覺便就會結束,彷彿冥冥中有所定數。
公主與王子的相遇,結合便是註定。
或許是在計劃之中,卻又彷彿在情理之外。
這時的約瑟芬,已然擁有了與年少時截然不同的情緒,或許是因為歷世太久,或許是因為接觸到了全所未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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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曠野中的稻草人首次學會了微笑,那只殘破的木偶也終於學會了喜悅。
新婚的夜晚,少女幽幽的被青年抱在懷中,見到對方喝的半醉的模樣,不禁有些擔心。
擔心的自然不是之後他行不行,而是他還會不會記得曾經的承諾?
“請、請對我溫柔點兒。”
少女罕見的有些害羞,但笑容中卻滿是甜蜜,她依偎在青年的懷中,被放在了床上,羞澀的閉上了眼睛。
房間內的燈火搖曳,漸漸熄滅。
就像是所有的故事一般,迎來了最美好的展開。
……
……
房間之內,隨著約瑟芬的哭泣,才將將從重傷中甦醒的拿破崙錯愕難言。
“當年那個孩子……”
拿破崙這才隱約猜到一種可能,一種他本就最先應該考慮的可能。
如果約瑟芬真的愛上了他呢?
如果她欺騙的是從來就不是自己,而是尼德霍格呢?
如果當年的事情,是被某人刻意誤導的呢?
可惜世間從來便滅有如果,天地也從不許人後悔重來。
拿破崙握在床鋪之上,眼瞳間泛著悔色,想要安慰約瑟芬,卻才發現,原來他竟是沒有說一個字的資格。
若是當年,他肯多給予對方一些信任的話,這些慘劇或許就不會發生。
剎那,房間內變得有些安靜,那位向來以端莊沉穩著稱的第一皇后,也在垂淚哀痛著,較之拿破崙的悔意更重。
拿破崙只是辜負了她,但她卻從未愧對過他。
但自己的那位義妹呢?
約瑟芬想起那位義妹,心中便覺得無比的悔恨。也許當年的事情怪不得她,就像是自己一般,她亦是不知情卻被利用的人。
但自己卻對她狠心打壓,讓她失去了光輝璀璨的一生,最終只得落寞且痛苦的死在了阿爾薩斯的貧民街。
正如同拿破崙的懊悔,約瑟芬的懊悔更盛,心中如垂淚滴血。
……
……
恰在此時,戰亂再起
滑鐵盧小鎮上的聯軍,再度對這所山莊發起了進攻,讓己方的老禁衛軍難以抵抗。
饒是如今拿破崙醒來,給了己方軍力極大的士氣提升,但長久戰鬥以來的損耗與軍備資源的差距,依舊是難以填平的溝壑。
何況如今的拿破崙重傷未愈,只是勉強能夠醒來,根本無法親自上前線,指揮老禁衛軍戰鬥,他那天才般的謀略與實力,也完全無法發揮。
隨著侍從告急的稟報,屋內的沉默也被打破。
約瑟芬沒有在暗自自責,咬著牙起身,眼眸間泛著些自嘲與堅定的色彩。
“抽出三十個魔道精銳,護送陛下離開,暫時遠遁南方,剩下的人隨我死守,攔住他們。”
這無疑是最正確的決定。
無論如何,以如今老禁衛軍的殘存戰力,幾乎不可能反攻戰勝那些聯軍的敵襲,甚至就連安然撤退都不太可能。
既然如此,用來拖延對方的腳步,讓拿破崙率先撤離,準備東山再起,無疑便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亦是最為實際正確的辦法。
無論是作為一名統帥,還是作為一名皇后,約瑟芬的決定都無比的正確。
但只有拿破崙知道,約瑟芬已經對他沒有太多留戀,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名統帥,一名皇后來護衛一個國家的首腦與皇帝。
但她作為妻子,卻已經對丈夫失望透頂,連同生共死的念頭也沒有了,甚至覺得就算死亡,也未必會比留在他身邊一同存活更差。
作為統帥與皇后,她會讓他活下去,但作為妻子,她卻放棄了與他一同活下去。
“約瑟芬,我……”
拿破崙的嗓音罕見的發啞,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懊悔情緒。
即便是滑鐵盧戰役的失敗,即便是前半生最大的挫折,也不如此刻那種堆積在心中的難言情緒酸楚。
約瑟芬沒有聽他在多說一句,便雷厲風行的下達了安排。
如今聯軍的攻勢已經蔓延到了山莊外圍,情況已經危及的刻不容緩,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留給她思考與猶豫。
“騎兵隊暫時蟄伏,率先讓魔道者施展術法,延緩且打亂對方的進攻節奏……”
“火槍隊跟上,採取輪歇制,強行火力壓制,不要讓對方的騎兵隊突圍……”
“護衛隊注意守護陣型,不要讓對方的魔道刺客趁虛而入……”
在房間之中,約瑟芬急切且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命令,沒有看向正準備被三十名魔道精英護送走的拿破崙。
然而,還未待拿破崙離開,便有幾道不和諧的聲音降臨這座山莊內院。
“客人還沒到,怎麼就準備開溜,傳說中的軍神陛下不過如此。”
那是來自神聖王保羅的聲音,原來他不知何時,已經憑藉數人強大的魔道實力,將約瑟芬安排的護衛隊殲滅,突入到了內院。
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聯軍中那幾位真正強大的魔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