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戰爭毀滅了世界,但也創造出了一個新的時代。
N17聚居地作為人類離地表最近的聚居地,曾與巨猩爆發數次戰爭,這幾年巨猩來犯的數量減少,N17聚居地也越發繁榮。
作為前往地表世界的最後一個修整地,N17聚居地擠滿了即將前往地表世界的冒險者,小偷,手工藝人,連帶著酒館、妓院、賭場這些娛樂場所數量也是前所未有的多。
從地表冒險歸來的男人,大部分不是把錢花在了女人胸脯上,就是賭場裡。
“槍與玫瑰”酒館,“砰!”大門被重重推開,冷風倒灌了進來,吹得大堂中的燭火不停搖晃。
門口出現了兩個身穿斗篷的人,看不清面貌,其中一人的雙手纏繞著白色的繃帶。
兩人走到角落坐下。
“兩杯地瓜酒。”其中一人對旁邊的侍者道,好聽的聲音,如銅鈴落地。
地瓜酒,顧名思義就是紅薯釀造的酒,是最低檔的酒了,但原材料也來之不易,需要冒險者去地表世界搜尋得到。
說話的人把兜帽放了下來,露出一頭烏黑的長髮,稚嫩清純的臉龐,似乎為這個汙濁的酒館注入一股清新的活力。
周圍一些人眼都看直了,他們還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小姑娘。
“吶,大叔,我們接下來去哪呀?”少女一邊用勺子攪動剛端上來的地瓜酒,讓其中的沉澱浮起,一邊問道。
“先在這裡修整一個星期,然後就去地表。”
另一個斗篷人也摘下他的兜帽,露出的卻是一張綁滿繃帶的臉,黑色的頭髮下,每一寸皮膚都被仔細的纏滿了繃帶,只有一隻右眼露了出來。
看這人的雙手和臉龐,不由得讓人推測他全身是不是都纏滿了繃帶。
這兩人正是江白和秦可一。
距離那場與王級巨猩的大戰已經過去了三年,在三年的前兩年裡,江白和秦可一都在地表世界遊蕩,數次險死還生,終於找到了回地下世界的路。
回到地下世界後的一年,江白又到處漂泊,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人和事。
現在的江白不知道比三年前成熟多少。
而在多次生死危機中,江白也近乎作弊般提升自己的身體素質,導致他現在身體已經不能看了,如果不是被繃帶纏著,說不定都不能保持“人”的形狀。
而隨著一次次的“作弊”,江白也感覺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越來越小,似乎是被什麼東西阻隔了。
但隨著一次次的戰鬥,江白自身的拳術卻是突飛猛進,到了暗勁巔峰的層次,只要再進一步,就能到達宗師級別的化勁。
對於紫軒和欣怡,江白一直在尋找,卻一直沒有訊息,讓江白懷疑她們是不是真的死在那片廢墟裡了。當初江白也試過挖掘那片廢墟,但那只王級巨猩死後,周圍很快又來了一隻,江白被追得直逃命,等後來再想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
這次來到N17聚居地,江白是想去地表淋一場“雨”。
2021年,人類縮小後的第十個月,在全球範圍內降下了一場七彩光雨,造就了無數能力者。
而在十年後的2031年,2041年,2051年,又分別降下了一場七彩光雨,使能力者數量大增。
這是歷史課本上的真實記載。
本來雖然宏紀元也有一些能力者,但都沒微紀元那麼井噴式的數量和強大。
究其根底,這四場雨是關鍵。
而江白,也想趕上2031年這一場雨的順風車。
念能力者的能力和靈魂有點關係,他的副靈魂發生變異,說不定也會導致主靈魂變化,再不濟長點見識也是好的啊。
“喂,**,怎麼喝這麼劣質的酒,哥哥請你喝點好的?”一個醉醺醺的大漢走到旁邊,俯身下來對可一說道。
“滾。”江白淡淡的說道。
“聽到沒有,我大叔叫你滾呢!”可一在旁邊煽風起火。
一隻毛茸茸的大手突然按在江白面前的酒杯上,將杯子重重碾碎在桌子上。然後,黑毛手炫耀地在半空甩了甩,玻璃渣淅淅簌簌掉了一地,而手掌上一點劃痕都沒有。
大漢得意的聲音響起:“小子,你還要我滾嗎?”
仔細看去,這大漢比常人高出一個頭,肌肉虯結的上半身只套了件皮質馬甲,形似鐵塔。
整個酒館都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這邊,這裡面有冒險者,有侍者,有在酒館裡招攬顧客的**,酒館的老闆則抱著手站在牆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嗨,大鐵頭,可不要把我這酒館砸壞了。”酒館的老闆叫道。
面對如此形勢,江白只是平靜道:“你弄髒了我的袖子。”
他的聲音和綁滿繃帶的可怕外表不同,脫去了少年特有的沙啞之後,變得柔和悅耳,富有磁性。
“小子,你說什麼!”大漢感到受了侮辱,脖子上粗大的青筋不停地跳動,身上的肌肉則如同藏滿了蟲子一樣快速蠕動著。
大漢咳了幾聲,一口濃痰已經到了喉嚨口。他準備先將一口濃痰吐在這怪人的臉上,再一拳打折他的脖子。
然而痰到了喉嚨,卻再也沒有可能吐出去了。
江白身體前傾,右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口徑巨大的猙獰手槍,頂在壯漢的喉嚨裡。
壯漢嘴張大,瞪圓了雙眼,死死地盯著深深頂/入自己嘴裡的大口徑手槍,根本不知道這把槍是怎麼出現的。然而那將巨大的槍身時刻提醒著他,這把手槍可以輕易地將他的腦袋轟碎,並不比打碎個杯子更困難。
周圍的議論一下就沒了,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他們從來沒看見過這樣精緻的槍械,而擁有這樣槍械的傢伙,來頭一定遠遠比他們想象得大。
卡的一聲輕響,江白扣開了擊錘。壯漢的臉色立刻變得青白。幾乎沒給壯漢思考的時間,江白已經扣動了扳機!
卡嗒!
擊錘落下的聲音完全被壯漢驚天動地的慘叫聲給蓋了過去,然而本該更加巨
大的槍聲卻是沒有出現。
已經暈死過去的壯漢栽倒在地,撞翻了兩張桌子,並帶倒了幾個酒瓶和無數
杯子。
江白收好手槍,扯開嘴巴部位的繃帶,然後一口氣飲盡了可一面前的地瓜酒:“看來這裡不太歡迎我們呢,我們走吧。”
一旁呆立著的酒館老闆全身已經快被冷汗浸透了,擁有那樣槍械的人,如果對付他……為什麼自己要吼那一嗓子啊!
“你喝了我的酒唉。”在跟著江白出酒館門的時候,可一還不依不饒叫道,“那是我的酒。”
在江白和可一徹底出了酒館之後,老闆的身子才一下子癱軟下來,看著昏倒在地上的大漢,急吼道:“還不快把這廢物給拖出去。”
這傢伙以前看著還算順眼,在他酒館裡敲詐人的時候,也會把拿到的那一份錢分他一半,可這次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踢到了一個鐵板。
漆黑的小巷裡,江白與可一已經重新戴上了兜帽。
“話說起來,我們好像沒有付酒錢哎。”可一小聲的道。
江白:“……”
不遠處的巷子轉角忽然亮起刺眼的火光,瘋狂且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交織在一起,迅速向這邊湧來。
一隻小小的紅熒受驚,張開四片透明翼翅,急振著向高處飛去。
巷子的轉角響起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看上去慌張到了極處的女人衝了進來。
一進小巷,她忽然注意到靠牆站著兩個身穿斗篷的人,都低垂著頭,看不清面孔。
女人一咬牙,幾大步衝了過去,將懷中緊緊抱著的襁褓硬塞到其中一人懷裡,帶著哭音道:“求求你,救救他!”
牆上一支火把照出了女人的面容,雖然光芒黯淡,仍可看出那是一張十分年輕、漂亮的面孔,外表不過二十左右,有著細膩雪白的皮膚。她的脖頸也修長挺直,自下頜處起,一道挺拔曲線劃出近乎完美的弧度,一路延伸向下,然後在白皙的胸上突然挺立,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來。
女人衣衫很薄,前襟釦子只草草系了幾顆,將大半豐腴胸乳都露在外面,襯衣上隱約可以看見兩個誘人凸起,周圍則是一小片水漬,應該是剛剛給嬰兒喂過奶。
僅僅停留了不到一秒鐘的功夫,根本不等那人回答,女人就霍然站起,向巷子深處跑去。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火把便照亮了小巷,十餘個健壯的男子,在一個青年的帶領下,狂亂的向巷子深處追去。
搖曳的火光過去後,黑暗重新統治了這裡。
全身上下都充斥著色情的男人眼中只有那女人白淨的肌膚在晃動,壓根沒有注意牆邊那兩團陰影是個人。
“不救嗎?”可一摘下兜帽,臉龐轉向江白。
三年的時間,可一已經養成了凡事都要遵照江白的指令行動。
江白唯一露出的右眼直直的盯著懷中的孩子,沒有說話。
“你說你是不是天生犯衝。”可一無奈攤手道,“每到一個地方總要惹出幾件事來。”
可一這句倒不是假話,江白就好像染上了天煞孤星的體質,在地表世界每到一個區域,如果那區域有厲害的兇獸,絕對會出來追殺江白;在地下世界每到一個聚居地,也總有幾場戰鬥等著江白。
哪怕江白已經刻意低調了,還是避免不了。
感覺,就好像是……這個世界在排斥江白似的。
“那我們是不是要養這孩子。”可一看著江白懷中的孩子,眼睛裡露出母性的光輝。
距離小巷不遠,男人們的叫喊聲突然高亢起來,夾雜著一聲聲女人淒厲得不似人聲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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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孩子,我要讓她自己養。”江白抱著孩子,往巷子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