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藥理
在魔都著名大學的廢墟中，所有人見到那株草葉飄在空中，紫色的葉脈中亮起微弱的光點，像一朵小小的星雲。
“你可以無視‘神權’，也可以無視我作為君王的意志。”炎帝的聲線仍然平淡輕盈，“但你準備如何看待我的‘王權’呢？那也隨你……不過，你不是曾經追求過不死的仙藥麼？既然神農氏站在你的面前，為什麼不向她討教一些藥方呢……”
“呵。”祖龍皇帝不屑地笑了一聲，知道那株草葉必然是炎帝的“王權”顯現形式，而非什麼靈藥、仙藥。她也知道自己停下腳步這件事，本身就會被“非想非非想空間”內的眾王解讀出許多含義。因此，無論那是什麼，她都必須作出面對——就在這裡，立刻面對。
於是，祖龍伸手，迎向那片平凡紫葉。
“好，很好，就這樣，去接那片草藥吧……去吧……”
在一旁觀看兩位王權攜帶者對峙的晉太祖司馬昭，緊張地吞嚥了一口口水。她知道炎帝的藥草中必然存有玄機，而秦始皇也必然知道藥草中存有玄機。她原本應該靜等始皇帝為了王權的尊嚴主動迎擊炎帝，但她性格中糟糕的一部分再次支配了她，令她不由自主地說出了真實的想法……
“那種東西，怎麼想都絕對不能碰吧！”
同一剎那。
“帝業祖龍”以自信而穩定的手指，觸及了草葉的葉面。
——準確地說，還未觸及葉面，只是祖龍皇帝指尖的第一個細胞，剛一觸及葉面最外層角質之上的，極其微小的絨毛中的第一個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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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
“帝業祖龍”的神色，突然變化——
然後，她在所有君王與軍隊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向後微退了半步。
“轟——”
突然出現的巨大轟鳴，並非源於什麼爆炸，或者坍塌，而是來源於全“非想非非想空間”的注視者們。無窮無盡的議論與疑惑淹沒了一切，所有人心中都在問著同一個問題——
“炎帝神農氏的‘王權’顯現形式，究竟是怎樣一種事物呢？”
“嗯？”
炎帝神農氏的臉上掛起若有若無的微妙笑容，絲毫不理會周圍君王對秦始皇的態度變化，只是繼續望向那位華夏第一的少女皇帝，彷彿不知道她為何會向後略退半步一般。
而在所有人都在思考，秦皇降臨以來的初次後退，究竟代表何種含義之時——
那片脆弱的草葉，在空中飄飄蕩蕩，終於落在了地面之上。
然後，戰場……消失了。
原本的“戰場”這一概念，指的是紫禁城一方向市中心進發的先鋒部隊，與始皇帝一人之間交戰的區域。但在炎帝出現、從唐明皇、查士丁尼大帝的消亡中接手了戰鬥以後，“戰場”這一概念，就僅限於兩人所處的數米距離。
而現在，這數米距離如溶化般崩解，所有固態、液態、氣態之物都失去了各自的形狀與界限。其中一部分化作了四散的透明顆粒，另一部分則收縮成了一個黑點。而後所有這些短暫存在的事物全都逐漸沒入虛無，不知所蹤。
——就像是，這數米之間的魔都街區一角從未存在過一樣……就像是，魔都這個城市裡，從來都缺少了這幾米範圍的區域一樣。
但這又無關於“魔法”或“咒術”的作用。因為那些掌控超自然力的君王全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附近的魔網、道法、靈氣、信仰……那些被現代人稱之為“法力值”的事物，全都沒有產生一絲波動。
——也就是說，這是一種……
【物理現象】。
“這下……稍微暴露了一些東西，也損失了一株好藥。”炎帝俯身，重新在附近的廢墟中找出一朵白色小花摘下，放在掌心，“不過，對我來說，百草之中的任何一種，都是可以物盡其用的珍寶……”
“這是什麼？”秦皇突然發問。
“這是花。”炎帝回答，“植物的繁殖器官，一般由花托、花萼、花冠、雌蕊群和雄蕊群組成，有各種形狀和顏色，凋謝後結成果實。”
“感謝你的科普。”秦皇說，“但你知道我想要問的是什麼。”
“當然，當然……”炎帝扯下一片花瓣，但這一次卻沒有任何異狀發生，“你要問我的是……我的‘王權’顯現形式是什麼。”
“那麼，你會回答嗎？”
…………
……
“是藥理。”
沒等祖龍皇帝繼續追問，炎帝神農忽而給出答案。
“藥理？”秦皇失笑，“2056年的世界讓你神志不清了嗎，炎帝？藥物影響人體、對人體產生作用的過程……那才叫做藥理。若你用百草之毒來對付我，我或許還會多聽你談論幾句所謂的‘藥理’。”
“藥，分寒、熱、溫、涼四氣。”
沒有理睬少女嬴政的嘲笑，炎帝神農只是重複了一遍她上次說過的內容，“寒、熱、溫、涼——這是屬於我那個時代的理論，是華夏之初的藥理——而現代醫學並不認可。”
“如果你想得到認可，那就來吧。”秦皇再次失笑，“用它來殺死我……那樣的話，別說什麼現代醫學了！就算是這‘非想非非想空間’中的君王，也都會立刻全都信仰中醫的。到那時你就算告訴她們核子可樂可以養生……她們都會照喝不誤呀。”
“核子可樂，確實可以養生。”
炎帝點頭，面色毫無戲謔之意，彷彿此事天經地義。
“只是要看……由誰來開，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