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聖靈寄宿之槍
“蛤？”見到段正淳抬手之後，無名氏對那位少女的輕蔑態度表示非常不解，“我的確不懂你說的那些玄學，但黑衣人的業績是靠毆打小怪獸打出來的，不是聊廢話聊出來的好嗎？朋友，你究竟是來打仗還是來做情感諮詢的，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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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瞬之間，星光已至。
少女皇帝的指尖同時寄宿著“王權”與“武術”，微芒流動時發出極輕微的聲響，刺入了音節正中的空隙。
以無名氏此時此刻的身體素質，想要閃躲GLOCK-ULTRA48發射的奧利哈康子彈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雖然他藉助科學與聖槍之力突破了人體機能的極限，但王權攜帶者畢竟是王權攜帶者。當黑衣少年直面終極武術“六脈神劍”時，這種程度的進化仍然有所不足。
對現在的無名氏來說，金屬槍彈突破音障後的速度已經慢如《黑客帝國》裡著名的“子彈時間”，可段正淳指尖的無色星光卻還是快到難以應對。極度增強後的目力勉強能夠辨識出一些雨水沖刷般的線條，像是刻在空中的劍痕。
耀眼的衝擊一閃而過，明銳的氣息足以穿透那件覆蓋著聖槍能量的西服型動力裝甲。巨大的力量旋轉收攏，壓迫著無名氏全身上下的所有感官。
作為一位身經百戰的【有關部門】特工，無名氏的軀體比思維更迅速地採取了對策。他抬起聖槍的虛影擋在額前，同時壓低了自己的身形。
不對，不是壓低身形——第一眼見到無名氏的行為時，未經現代格鬥訓練的人往往會使用“壓低”這個詞去形容它——但這其實是錯誤的，因為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技術。
如同自由落體一般，黑衣特工在空氣中迅速地下潛著。
整個人像融化一樣，少年做出了不可思議的閃避動作。
這與同樣被稱作“下潛”的傳統拳擊技巧不同，本質上代表了2056年國際格鬥界的最新理念，並且經歷了【有關部門】的特殊改良，變得更適合對抗來自“非現實”的生物——
然後，下一瞬間。
“叮。”
清脆的撞擊聲響起，既非金屬也非晶石，隨後是一陣令人耳膜不適的嗡鳴。無名氏在爆炸的濃煙中向後飛去，撞翻了一整套印有特朗普二世頭像的靛藍茶具。仍未完全消去的劍氣從動力裝甲表面滑入了骨瓷內部，立刻將那些飽受總統喜愛的杯子與茶壺徹底碾成細碎的粉末。
閃避失敗。自保成功。
被轟飛的無名氏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拍了拍西服上的灰塵，毫髮無傷。
在這位年少成名的黑衣特工看來，無論躲避技巧多麼高效、技戰術理念多麼先進，若是從身處真正戰場的角度來看，都不如一處可靠的掩體。或者換句話說，能夠配合掩體使用的體術才是好的體術。而唯一的問題只是，在王權攜帶者級的戰鬥中，似乎沒有物品能夠擔當“掩體”這個概念……
但事實上，掩體依然存在，只是形式不同。
何謂掩體？它需要足夠龐大的體積嗎？它必須有令人安心的厚度嗎？只有完全將人遮蔽的設施才能叫做掩體嗎？——並不一定。在“王權”對目力與手感的強化支援之下，無名氏略微改變了“掩體”的定義。
如果掩體具備足夠的強度，就能無視厚度。如果使用者足夠靈敏，就能無視掩體的體積。這樣一來，無論多麼微細、多麼輕盈的物體，都能用來當做掩體了吧？
就比如……聖槍，朗基努斯之槍。
要想成為無名氏這樣的黑衣人，不僅需要足以對抗“非現實”的能力，還需要一點點突破“現實”的想象力。
槍劍相交，星光撕裂了虛影，虛影又吞噬了星光。
亮如水晶的天命之槍抵擋住了氣流般的六脈神劍，使它偏轉了不大不小的角度，射向“空軍一號”底部。靛藍地毯的表面多出了一個冒著白煙的孔洞，孔洞中迴盪著沉悶而不祥的聲音。
頭戴琉璃寶冠的段正淳微笑著放下右手，指尖閃爍的微芒一如既往地純淨明亮，無比危險的氣息中蘊含著令凡人心神激盪的美麗。
六脈神劍的劍氣帶著足以擊毀百架“空軍一號”的力量透入地毯下方，但總統專機的機身卻奇跡般地沒有破裂。無名氏知道那是因為段正淳控制了星光與微芒的流向，不願將戰場本身直接抹去。能做到這一點的不是名為“王權”的絕對力量，而是名為“武學”的精巧藝術。
“至少不用賠飛機給特朗普了，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少年呆毛低垂，一臉無奈，“但段正淳居然能做到這種事，看來我面臨的現狀變得更糟糕了呀……”
使用“王權”與“武術”擊潰一支黑衣人軍隊是一回事，以“武術”精密地駕馭“王權”又是另一回事。無名氏原以為小光那句“加特林與木棍”的比喻已經足以說明王權攜帶者與人類之間壓倒性的差距，但現在看來，這個比喻居然是對段正淳真實戰力的極大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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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整個【有關部門】的誤判，無名氏反而鎮定了下來。最高級別特工的職責就是應付各種各樣的極端狀況，束手待斃永遠不會成為任何一位黑衣人的選擇。
事實上，為了報答段正淳為他帶來的驚喜，無名氏也準備了一份小小的禮物。
五秒之前，聖槍與神劍相交的那一瞬間。
無色的星光與水晶般的虛影劇烈撞擊，互相湮滅。在這番混亂景象的掩蓋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以電光一閃的速度從中逃逸而出——
“嗯？”簡短地梳理了戰況之後，段正淳向無名氏優雅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不起眼的細節。
“人類雖然無知，卻比我想象得更頑強一些。”少女皇帝隨手拖曳著空氣中的微芒，被眼前的敵手重新挑起了一絲興趣，“剛才你做了什麼？”
“這就不好說了。”無名氏舔了舔嘴唇，呆毛的色澤在天藍與灰綠之間來回遊移，“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