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究極稀有，成就獲得
魔都地標倒塌之際，無名氏恰好向它望去，因而目睹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他見到那道從爆炸與煙霧中誕生的彩虹，也見到彩虹頂端行走的少女，以及此後發生的那場君王遭遇之戰中，籠罩街區一端的黑暗。
無名氏不知道交戰的雙方是誰，但那九條巨大長尾的剪影十分醒目，令他立刻想到了某位遠古的君王。而小光對非想非非想空間內的王權攜帶者更加瞭解，已經知曉斬下灰色機甲的那位少女的身份。
“畢竟也是我的崇拜者之一。”她想，“可不能置之不理。”
“小光，你知道那兩個人是誰嗎？”無名氏問。以他的非現實感官來看，南京○路另一端的黑暗氣息，除了“王權”之外，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被吞噬的那邊是我的後輩，漢昭烈帝，劉備。但操控那種黑暗的人，我還不太能夠確定……”
“但既然這裡是非想非非想空間，君王所轄之地。”無名氏晃了晃金色的呆毛，“那麼，至少對方是王權攜帶者這一點，還是可以確定的吧？”
“理應如此。”小光點頭，“但你也應該已經發現了吧？那片黑暗裡不僅存在著某種紛亂暴烈的‘王權’，也溶化著不屬於任何君王所有的非人‘咒術’。”
“咒術？破壞？九尾的影子？”同時想到這幾個關鍵詞時，無名氏的腦海中有連線閃過，“呃……雖然好像是有很符合的人選，但她怎麼也不可能成為王權攜帶者吧？既然如此，我們似乎不該在2056年見到那只……妖狐？”
“我明白你在說哪只妖狐。”小光微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是妲己。‘非現實’再怎麼不遵循現實邏輯，也還是會有一些不可能實現的事。‘蘇妲己成為王權攜帶者’這種設想，直接從備選項裡排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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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無名氏撓撓下巴，“因為至少還有一份‘王權’顯現，所以不可能是妲己，對吧？那麼，剩下的備選項可也不太多了……所以說，是紂王嗎？”
“我不確定，但很有可能。”小光說。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無名氏說，“唐太宗李世民是神話邊緣的君王，但我們才剛剛證實，她在神話裡做過的那些事都是真的，連‘生死簿’都曾經真正存在於現世……至於商代的那位紂王，她已經完全是神話的主角之一了。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那位正面擊敗黃飛虎、獨戰三十五路諸侯、在楊戩、哪吒面前斬將二十六員的封神時代君王……她的那些事蹟，也全都沒有一點虛假？”
“幹掉黃飛虎有什麼好吹的，我上我也行。”小光說。
“喂，重點不在那裡。”
…………
……
“為什麼紂王能夠使用‘咒術’？”對於神話人物紛紛出場的衝擊，無名氏稍微適應了一下，隨即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我所知道的紂王再怎麼善戰，似乎也還在武將的範疇。從沒聽說妲己還教了紂王幾手，把她變成了一個法師呀……”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王權感染者’中，或許有一個人會瞭解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小光沉思著說，“但那個人現在……唔，現在不在。所以我們沒法向他求證。”
“誰啊？”無名氏問。
“大周帝國的則天皇帝，武瞾。”
“哦？武則天也是王權感染者啊？”無名氏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顯得有些好奇。
小光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無名氏，欲言又止：“是啊，以後也許會有機會見面吧。”
“話說回來，為什麼武則天會知道有關紂王和妲己的事呢？”
“武氏之‘周’，上承封神之‘周’，武則天的先祖就是紂王之敵：周文王姬昌與周武王姬發。因為這層關係，他的家族裡流傳著一些有關先秦時代的秘話，或許其中就有關於妲己‘咒術’的資訊，也未可知……”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突如其來的一陣巨響，打斷了小光與無名氏的談話。
“在那邊的，是光武大帝嗎？請，請救救我……”
南京○路的建築群間，一個人影正朝無名氏與小光的方向奔來。
那是一個年紀看起來稍小的女孩，戴著與劉備類似的冠冕，穿著與劉備類似的袍服，只是手中並未握持名為“顧應”的雙劍。而在她身後的天空，灰色人俑機甲飛行著追逐她的背影，不時射出威力遠超光炮的弩箭，將商業街上的諸多建築毀壞，留下一道筆直的火路。
“哇啊！”
女孩穿過崩塌的水泥與鋼柱，來到了淡紅石塊鋪設的步行街上，卻不知為何敗給了這種平坦到極點的路面，一腳踩空，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雙手胡亂揮舞，重重地倒在了無名氏的面前，濺起了不大不小的一團灰塵。
“哇啊！”無名氏也嚇了一跳，隨即伸手扶起了奇怪的女孩，“平……平地摔？！”
南京○路的步行街道開始崩毀，巨大的灰色機甲一腳踩扁了路邊的售貨亭。巨大的蘋○標誌搖搖欲墜，不知還能在牆面上多待幾秒。磚色大理石製成的長椅被震動的餘波轟成碎片，而現實世界的行人仍在街上來來去去，絲毫不受他們未知的事物的任何影響。
“我……我原本與先主同行，卻在半路上遇到了這種超大機器人的追殺……”形象與劉備頗為相似的女孩抬起頭來，開口說話，“結果我們中途失散，我就一直被它們追著逃到了這裡……剛才我感應到先主的氣息，所以就想著過來看看，結，結果……”
“不要害怕。雖然情況非常糟糕，但那還不是死亡。”小光摸了摸女孩的頭，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女孩口中的“先主”想必是指蜀漢先主劉備，而女孩見到的景象，應該就是劉備被那團巨大黑暗吞噬的一幕。
“嗯……‘先主’？”
對於這個學生時代耳熟能詳的稱謂，無名氏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把劉備叫做“先主”的人當然不少，白帝託孤之後的諸葛丞相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把劉備叫做“先主”的君王……又會是什麼人呢？
突然之間，無名氏又回憶起了幾秒之前，自己扶起女孩的那一剎那。
“難，難道說……”
這可真是，獲得了一個不得了的、究極稀有的、悖論般的成就啊……無名氏如此想道。
“難道說我……扶起了扶不起的劉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