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亂世人心
本來以為這趙天生是個人物。
沒想到心底卻是如此陰險的一個人，卻哪裡是看中了他的能力這僅僅只是道貌岸然的一個幌子罷了。
如果六耳真的信了，那麼迎接六耳的就是不可忍受的屈辱。
自己如果沒有天耳神通，那麼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六耳不動聲色把那人帶著李清雪和毛毛要走的路線默默記下。
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如何從這些人手中逃出昇天了。
雖然只有一百多裡路，卻全部都是山路，正常的隊伍人馬走卻是要走上兩天。
夜晚大雪封山趙天生讓手下原地紮營休息一夜明日白天在走。
夜晚走山路那是十分危險的事，如果迷失在風雪當中在多的人也是死。
六耳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夜深至半夜帳篷外面還有兩個看守的人。
但六耳知曉現在是絕佳的機會外面風雪已經到了最大的程度。
於是他起身藉著方便的名義出了帳篷。
兩個守衛也沒有多疑，畢竟如此大的風雪誰逃跑誰是傻子。
但兩個看守只是一個恍惚六耳直接衝進風雪之中。
“不好，大當家，那個六耳跑了。”
不管後面的吵鬧聲六耳鑽進深山中。
深怕這些趙家莊的有什麼奇人有其他追蹤手段，他還特意繞行了遠路，走過一處他佈置了許多陷阱的地方叫絕龍嶺，而後施展天耳通聽身後的追兵沒有跟上來，他才轉了方向狂奔劉家村。
風雪之中他臉上有焦急之色，近乎是踏雪無痕，轉眼回到了劉家村。
遠處看去安靜祥和的劉家村，但此刻的六耳對這個村子的人已經沒有了半分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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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到李清雪已經讓賊人帶走六耳心中的妖爆發出來。
人與妖本身就是仇人。
妖是睚眥必報的。
人心有的時候可怕的也如同妖。
飛竄回自己家中來到地窖，這裡有許多曾經他提煉的動物油脂。
本來是吸引獵物用的，現在卻是有了別的用處。
把油脂塗滿村中一些人的房屋上。
點燃自己的箭支，嗖嗖嗖連續幾箭射出，一座座房屋就燃燒起了大火。
瞬息火光就照亮了半邊天。
而六耳不管人們的呼喊，則默默的消失在月色中直接來到劉昊家的門前。
多麼熟悉的場景但卻恍若隔世。
本來以為不會發生，但是卻依然逃脫不了宿命。
上次模擬人生的時候，六耳也是如此方法點燃了整個劉家村，殺了幾百人。
最大的仇人更是劉昊，從新來一次兩家卻變成了親家。
六耳更是娶了劉昊的女兒。
本來以為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本來以為不會是仇人。
但卻終究逃脫不了命運的束縛。
他來到門前輕輕一推門，門就開啟了。
院子裡很安靜，可能是劉昊會見重要客人，把僕人都提前打發走了。
饒過前院到了後院，看到房間裡的燈火還在燃燒，腳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聲，屋子裡談話的聲音突然小了下來。
來到門口六耳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
屋子裡傳來劉昊的聲音。
六耳推門而入，讓六耳意外的是劉琴也在房間內，她的肚子已經大到了極限，可能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生了。
劉昊看到是六耳坐在座位上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又給六耳倒上一杯茶水。
“我早就有這種預感你可能會回來。”
六耳坐在他面前依然沒有說話。
“我知曉你要回來，但我卻依然會如此做。”
六耳依然沒有說話，兩人好像沒有仇怨一般。
六耳喝了一口茶，這茶他喝過，劉琴過門的時候，劉昊拿著這個鬱金香茶葉去六耳家親自送上了一包，說是會見貴客用的。
“可是你的茶，給了不該喝的人喝了。”六耳又喝了一口說道。
劉昊瞪大眼睛身體顫了一下，然後苦笑說：“真的是什麼都隱瞞不了你，果然還是讓你知曉了。”
六耳記得這個茶，幾個小時前劉昊拿此茶款待了趙家莊的人。
劉昊喝了一大口茶說：“我罪有應得。”
“但我希望咱們之間的恩怨，你不要傳達給劉琴和我那未出生的外孫身上。”劉昊說。
外面的火光已經透光窗戶照到屋子裡。
但三個人恍若未覺。
仿若發生什麼事，都與他們不相干一般。
六耳有些煩躁，起身到了酒架子面前拿下一壺酒說：“茶水太淡要喝酒。”
拍掉瓶子封口，六耳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抹掉嘴角的酒水說：“為什麼？”
劉昊也不去看六耳只是嘆息一聲說。
“現在天地災害，乃是亂世前兆。”
“不知道你聽過沒聽過，亂世人心如妖。”
“每一個人只是為了自己活著罷了。”
“哪裡有為什麼？”
“在我心裡，在村民心裡，只要能把你交出去，能把你在乎的人交出去，就能活而已。”
“盛世的時候，人們都是感情支配人心的，亂世的時候就是人心支配感情了，跟妖沒有區別。”
“我要保護琴兒，我要保護劉家村的人，我要保護我未出世的外孫，所以我必須這麼做。我必須自私，哪怕這個決定讓我痛苦。”
“而你現在來了，我也知道你要做什麼？我不會怨你的。”
說完劉昊起身拿下牆壁上掛著的一把寶劍，刷的一下寶劍出竅，寒光閃爍。
“這把寶劍本身就是要送給你的就用這把劍吧。”
劉昊說完，直接走到六耳面前，將寶劍遞給了六耳。
劉琴有些緊張，低呼：“不要，相公……”
看了一眼劉琴，寒光一閃，寶劍入鞘，龍吟一般的聲音戛然而止。
劉昊頂上花白頭髮掉落在地上。
六耳背對著父女二人。
“你說的對，亂世人心如妖。”
“但我們的本質終究是人。”
說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風雪當中。
劉昊和劉琴看著六耳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尤其是六耳最後說的話，還縈繞在父女二人的耳畔。
“亂世人心如妖。”
“但我們本質終究是人。”
半響劉昊嘆息一聲說：“也許我真的做錯了，我們是人……不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