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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一刀(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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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希聲次日從夢境中醒來,一如既往的修煉起了養元功。

幸運的是,這間客棧在上午的時候,還是能夠見到太陽的。

養元功的修煉極度依賴晨光。

修行者沒有陽光的輔助,僅依靠自身的觀想,效果會降低大約兩成。

楚希聲今日沒有多練,草草的完成功課,就洗漱走出了房間。

當楚希聲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這座客棧的大堂,只見這裡面已坐滿了身負刀劍的江湖客。

他們都齊刷刷的朝楚希聲看過來,目光則各不相同。

有人含著好奇,他們上下審視,想要知道楚希聲有什麼資格列席神秀十傑刀;有人則目光兇狠,似恨不得將楚希聲生吞活剝。

楚希聲視如不見,從容自若的踱步走下了樓梯。

計錢錢也坐在客棧大堂裡面,狼吞虎嚥的吃著早餐。

她的早餐就是普通的豆漿,油條與鍋貼。

計錢錢還給楚希聲準備了一份,就擺在八仙桌的對面。

“堂主你趁熱吃,我從外面買回來的,京城裡的油條好吃極了,與我們秀水的不一樣。還有這鍋貼,秀水吃不到的。”

計錢錢一邊含湖的說話,一邊凝神端倪著楚希聲。

昨天她僱船回來見楚希聲的時候,發現楚希聲的一身氣機,不知怎的極度的不協調。

可今天她再見楚希聲,那種氣機不協調的感覺就已經消失無蹤。

楚希聲的一身罡力真元,此時俱都圓融如一。

計錢錢眸中現出了一抹惑然之色,隨後好奇的詢問:“對了,我剛才好像聽到堂主你在呻吟,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你沒事吧?”

“無事!我好著呢。”楚希聲隨手拿起油條,咬了一大口。

他發現這油條的滋味也就那樣,不明白計錢錢為何這麼喜歡?

至於計錢錢提到的呻吟聲。

是他昨夜在夢境裡面練了一夜,花了整整五個時辰,將自身暴增的真元與身體素質完全掌握。

這高強度的練習,在楚希聲夢醒之後就反饋自身,讓他劇痛無比,一時沒能吃住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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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其中的究竟,是沒法與計錢錢道明的。

楚希聲又喝了一口豆漿。

他仔細眨巴了一下嘴,確定豆漿與油條無毒,就兩三口把豆漿一飲而盡,然後叼著一根油條往外走。

“走了!再晚的話就得失約,你看看這些人,都等不及了。”

此時客棧的門外也堵了許多人。

不過當楚希聲往外走,外面的那些江湖客,都自發的往兩旁讓開道路。

楚希聲暗暗感慨,這京城不但武德充沛,還賭風昌盛。

他一看這些人飽含期待,又含著幾分忐忑的神情,就知道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是下了賭注的。

還有人則是準備下注,先來客棧看他楚希聲的‘成色’。

楚希聲一邊吃著油條,一邊說話:“說到京城裡面的吃食,我聽說最出名的,還是‘天上宴’的驢肉火燒與驢肉湯。你我既然入了京,就不能不飽飽口福,錢錢你稍後去買上兩鍋驢肉湯,我們路上吃。”

武修吃飯,當然不能用碗來計算,而是用鍋。

“天上宴?天上宴在城東的東關大石橋,隔著好幾十裡呢,只怕趕不上船。”

計錢錢話一出口,就感覺不對。

自己一個從秀水郡過來的鄉野獵戶,怎麼對京城這麼熟悉?

她連忙補救道:“我昨晚打聽過京城有什麼小吃,天上宴的驢肉湯確實挺出名的,號稱‘天上的龍肉,地下的驢肉’。可那地方委實太遠,我又不認得路。要不堂主在京師多呆上一兩天,我們把望安城有名的小吃都吃個遍?”

計錢錢心裡暗暗自責。

往常她絕不會出這樣的漏子,不過剛才面對楚希聲的時候。

她心裡不知為何,完全沒生出防備,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

幸在楚希聲似沒在意,他點了點頭,就繼續往前走。

此時的楚希聲,看起來沒什麼異樣,眸子裡卻閃過了一抹異澤。

這個計錢錢似乎黑了一點,卻沒有黑透——

楚希聲暗暗心驚。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什麼修為,連十張‘近墨者黑神通卡’都搞不定?

十萬武道點,都快夠他買一張鐵狂人模板卡了。

楚希聲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

此時街道兩側的江湖客已越來越多,他們的聲音噪雜,有人在議論,有人在大聲喝罵。

“給我聽好了!東州來的雜碎,這京師腳下可不是你能猖狂的地方。”

“什麼東西,居然也配列席神秀十傑刀?”

“瘋刀王命與神燕刀李秀長是何等人物,豈是你能贏得了的?我勸你早點滾回家喝奶!”

“哈哈!你不是橫掃我們鼎州,很得意是麼?入了京師,你什麼都不是!”

不過也有人在給他壯威鼓氣。

“小子我看好你!誰說東州就不能出一個超天驕?”

“加把勁!老子可是在你身上押了二百兩,天機閣認定的堂堂神秀十傑,豈會輸給京城的那三把刀?”

“我頂你,早就看京城這些本地武修不順眼了,小瞧天下英雄。”

楚希聲都聽如不聞,視如不見,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此時他的兩側,都站著二十幾個修為高深的江湖客。

他們穿著各異,卻都神色戒備的關注著周圍的人群。

昨夜吳媚娘與胡侃胡來兄弟,曾提及楚希聲進入河州的時候,京城裡的各大賭館與西碼頭的幾位擂主,就已各自派出高手,護衛他的安全,確保這場數萬武修參與的賭盤可以順利進行。

所以楚希聲昨夜睡得額外踏實。

至少在今日的約戰結束前,他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

當楚希聲來到西碼頭的擂市街,就望見前方道口站著一位五官清秀的白衣少年。

那正是瘋刀王命,他揚著唇角,笑容輕挑:“我寅時四刻就在這裡等了,楚兄讓我好期待。剛才差點就忍耐不住,想要衝進你住的客棧,早點見到楚兄的刀道全貌。”

卯時四刻,也就是凌晨四點鍾的樣子。

楚希聲忖道對面這傢伙,竟在這街口等了他三個小時。

他唇角微抽:“閣下不愧瘋刀之稱,楚某佩服!”

這個瘋刀王命,確是帶著幾分瘋勁。

此時他視角餘光,注意到鐵修羅司黃泉,就立在旁邊的一座酒樓的頂層,居高臨下的俯望著他們。

不遠處還有胡侃胡來兩兄弟,正在朝他招手。

楚希聲朝著三人微一頷首示意,又把目光往其它方向掃望過去。

“王兄既然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如何?你我速戰速決,免得大家久等。”

楚希聲的視線最終鎖住了不遠處,一座掛著‘東’字旗幟的高大石臺。

他朝著上方立著的一位青袍中年道:“晚輩楚希聲!能否借你們‘東天會’的擂臺一用,讓我與這位瘋刀切磋一場?”

東天會是河洛一帶,勢力極端強大的江湖勢力之一。

其會主王天東號稱‘東天王’,身列天榜,是天下有數的黑道巨擘。

這位能夠在天子腳下號稱天王,且能屹立數十年不倒,就可知其人是什麼樣的角色。

不過楚希聲想要借用這座石臺,只是看重這座石臺足夠高,周圍有諸多樓宇環繞,佈局就彷佛是西方的角鬥場。

他們在此處交手,可以讓更多的人看見。

臺上那位揹負著手的青袍中年有些意外。

他隨後眉梢一揚,灑然一笑:“有何不可?二位請上臺吧。魏某今日就破例給你們主持裁判,做個見證。”

換在往日,這位青袍中年對七八品武修之間的爭鬥提不起絲毫興趣。

不過臺下的這兩人,都是超天驕層次的天資,未來只要不死,至少都是地榜的前程。

且近日楚希聲一路進京,橫掃四州所有少年英傑,在京城掀起了諾大聲勢。

即便他這樣平時高高在上的人物,也有聽說過因‘神秀十傑刀’榜單而掀起的這場紛爭。

青袍中年難得的起了幾分興致,想要看看這個東州過來的小輩,是否真有能耐壓制京師這三個最年輕,最出色的少年刀客。

王命聞言一笑:“那敢情好!沒想到我們還有這運氣,能得東天會魏樓主親自監戰。”

東天會麾下有七十二位樓主,都是修為四五品的高人。

而臺上這位,正是東天會第七樓的樓主魏飛龍。

在東天會,樓主的排位越高,其勢力就越強越大。

王命語落之刻,身形就已輕飄飄的飛空而起,落在了擂臺上。

楚希聲幾乎同一時間躍空而起,飛身到這座高達三丈,地約五畝的寬大石臺。

二人的身法,一個虛幻飄渺,給人以虛無不實之感;一個追雲趕月,輕靈迅捷。

不過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落在了石臺上,普通人的肉眼看不到任何區別。

王命的唇角卻微微一揚。

對面這傢伙的身法,似乎有點進步。

他越來越期待,兩人拔刀的時刻了。

此時石臺之下,又是一片噪雜的轟鳴聲。幾乎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神色興奮專注的看著臺上。

還有許多人湧入了附近的酒樓,想要搶佔高處,以最佳的角度觀摩此戰。

胡侃胡來二人的位置,正好可將東天會的那座石臺一覽無遺,無需轉換方位。

胡來心情忐忑,緊張的抓住了身前的欄杆。

“兄長,你說楚師兄他能有幾分勝算?”

“這我怎麼說得清?楚師兄的實力,現在就是個謎團。王命也差不多,我們天機樓最出色的幾個神眼,目前也看不透他身擁的血脈天賦。他們間的勝負,即便我們東坊坊主,也很難判斷。”

胡侃搖著頭:“不過聽楚師兄昨日的言辭,應該是有幾分把握的。”

此時胡侃神色微動,看向了對面一間酒樓的頂層,一群穿著官袍的文士。

這群文士,似將這座酒樓的頂層都包了下來。這一層只有二三十個文官憑欄而立,不似其它二十幾家酒樓頂層那麼擁擠。

“是論武樓的人。”胡侃眉眼一揚:“來的人挺多的,神機學士都來了三位。”

似神機學士這等官階四品的大人物,一般不會關注低品武修之間的爭鬥。

胡來灑然一笑:“他們不能不來,這次楚師兄輸了還好,可如果他贏了,論武樓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此時就在距離他們兩丈之地的一間包廂,鐵修羅司黃泉蹙了蹙眉,回頭看向身後一位少年。

此人穿著一身錦袍,腰佩著一把直刀,身材頎長,唇紅齒白,五官俊逸。

這正是神燕刀李秀長。

“李兄?”司黃泉回過了身:“請問李兄有何貴幹?”

李秀長的目光則略過了司黃泉,看著窗外的那座大石臺:“我收到訊息,楚希聲已定下返回東州的船隻,就在今日辰時末啟程。”

司黃泉的童孔微張,本能的握住了自己的鴛鴦刀。

他對楚希聲感恩歸感恩。

不過這一瞬,司黃泉還是不自禁的生出了強烈的戰意。

在楚希聲的眼裡,自己的刀法,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楚希聲認為在一個時辰之內,就可將他們三人解決?

“所以我想請司兄將第二戰讓給我。如果王命輸了,先讓我來。”

李秀長眯著眼,目裡面現出諷刺之意:“李某平生從未被人如此小視,我很想知道,他憑什麼敢如此自信?”

※※※※

此時在擂臺上,楚希聲與瘋刀王命已經相隔一丈站定。

東天會魏飛龍從袖中拿出了一枚銅錢。

他的語聲平澹,卻含著不容違逆的威嚴:“按理是該讓你們籤個生死契的,不過你二人都是急性子,這生死契不籤也罷。不過擂臺的規矩你們都懂,誰敢違規,東天會將對你們追殺到底。你們會知道這天下雖大,卻絕無你等的容身之地。”

魏飛龍隨後又拋了拋手中的銅錢:“注意了!銅錢落地,即可出手!”

當!

隨著魏飛龍用大拇指一挑,那銅錢瞬時高高飛起,到二十丈處緩緩下落。

王命渾身微微顫慄,雙眼因極度興奮之故,透出了一抹精芒,面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他握著腰間的刀,全神感知著楚希聲,還有那銅錢下墜的軌跡。

“你的白馬非馬,真的很厲害!在船上的時候,你多半還沒出全力?所以即便是我,也不敢言十二招勝你。不過你也僅有十二招,讓我看看吧,你這十二刀的鋒芒。”

他判斷楚希聲,只能斬出十二刀的‘白馬非馬’。

這十二招內的楚希聲,是最凌厲,最強大,最可怕,也最讓人驚豔的。

在王命眼前,楚希聲就像是一朵即將綻放的鮮花,正要將它最美麗的姿態,展現於他的眼前。

快點開始啊——

為什麼這銅錢還沒落地?

楚希聲也手按著刀,神色平靜無波。

他在想著天上宴的驢肉火燒與驢肉湯,心裡滋生饞欲。

原主似乎蠻喜歡這兩樣吃食的,讓他一想到記憶中的驢肉湯就流口水。

這個世界的驢肉,滋味與另一個世界的驢肉也不一樣。

是不是該推遲個半日?去那邊解解饞?

不過當銅錢墜落到離地面不到一丈,楚希聲還是收起了雜念,全神灌注於對手。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個道理用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錯的。

此時整個石臺周圍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定定的看著臺上的二人。

瘋刀王命出道以來進步神速。

同年齡的對手,很少能在他刀下撐過三招。

大約半年前,此人與目前身列神秀十傑刀第九席的那位一戰,支撐百招而不敗,從此名動京城河洛。

楚希聲也非弱者。

此人號稱楚一刀,橫掃四州的少年刀客時,從來都是一刀解決。

而此時坊間的公論,也認為兩人的勝負,會在十招之內。

要麼楚希聲在十招內,將瘋刀王命擊敗。

要麼是王命撐過十招,撐到楚希聲真元耗盡,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之拉下神秀十傑!

就不知今日會是什麼情況,誰勝誰負?

叮!鏘!

隨著那銅錢落地,發出了叮噹聲響。

二人同時拔刀,使得石臺上寒光閃動,罡力激盪。

瘋刀王命的身形如影似幻的閃動,來到了楚希聲的左手側。

從他對楚希聲一百七十七次交手來看,這是楚希聲力量與刀速最薄弱的位置,也是最容易防禦‘白馬非馬’的方位。

就在這一瞬,王命的童孔微張,眼現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一道白色弧光,正在他的眼裡越放越大。

那是楚希聲的‘巽風震雷刀’,刀速卻已達到王命的視覺極限。

當王命反應過來的時候,楚希聲的巽風震雷刀,已經頂住了王命的咽喉。

刀鋒破開了王命的衣領,在咽喉處斬開了一絲血線。

王命不得不停住身影,以無法置信的目光,看著楚希聲。

這個傢伙的刀速,怎麼能這麼快?

此時整個擂臺之下,也傳出了一陣轟然震響。

所有人都是同樣的表情。

堂堂的‘瘋刀’王命,京師範圍內最年輕最出色的三個少年刀客,竟在交手的瞬間,就被楚希聲一刀指住了咽喉?

這是開什麼玩笑?又或是他們在做夢?

“我艹!”

站在酒樓頂層窗欄前的胡侃不禁爆了一聲粗口,他的眼神無比驚豔:“楚師兄的刀法,竟然到了這個層次了?擊敗王命,僅用了一刀?”

胡來的童孔也微微收縮。

他狠狠地一拍窗欄,宣洩著自己心裡的激盪情緒:“怪不得楚師兄要約司黃泉與李秀長,時間也定在辰時。”

胡來更欣喜的是,他們兄弟押了一萬二千兩在楚希聲身上。

九千兩是之前剩下的,三千兩則是楚希聲昨日與他們分別的時候,塞到他們袖子裡的。

兩人孤注一擲,全押在楚希聲的身上了,且押了一賠三的速勝!

“這是真正的神秀十傑!楚師兄可是低了王命一階!他如不能列席神秀十傑,這世間還有何人配得上神秀十傑刀十席之名?”

胡侃已興奮到語無倫次,八字眉眉飛色舞。

他隨後語音一頓,看向了對面:“你看論武樓那些人。”

胡來不用胡侃的提醒,就已注意到論武樓眾人的表情。

那三位神機學士的面上,臉色都很沉重。

胡來不由笑了起來:“這幾位想必很頭疼,這聲譽一旦折損了,就得花十倍功夫將之挽回。”

不過擂臺上的王命,卻沒有任何的沮喪之色。

他愣了愣神,眼裡就湧起了驚奇之意,還有一抹喜色。

“你現在的刀,比在船上快了許多,我還以為,我已經看透了你。”

楚希聲面無表情:“你都從未看見過我最強的刀,最快的刀,又何談看透?”

就在楚希聲說話的時候,他刀前指住的王命,卻整個人化成一股煙氣,消散於空。

楚希聲見狀毫不在意,他持刀定立原地,一聲哂笑。

“我不知你的虛無之力,到底是什麼功法,是什麼血脈天賦。不過你那一百七十七次偷襲,卻讓我記住了你的氣機,你的真元特徵。”

極招*風之痕!

楚希聲的刀光揮動,如影似幻。

他的刀就如清風拂過,所過之處無痕無跡,唯獨在身後處斬出了一條血痕,留下了風之遺痕。

此時楚希聲的刀也再次定住,指著後方瘋刀王命的咽喉,一動不動。

王命就站在楚希聲後方七尺處,他手中的刀才揮出了一半,就不得不止住。

他低頭看著眼前的這把‘巽風震雷刀’,面上再次現出驚異之色。

“你這傢伙——”

王命的身影,再次化為煙氣。

不過他再次現身,就見那熟悉的青藍色刀光再次斬來。

這次卻沒有頂住他的咽喉,而是一刀削去了他的頭髮。

瞬時無數的青絲,迎風飄灑。

而隨後又有一道凌厲之至,迅如閃電的刀鋒橫掃而至。

楚希聲竟已將手裡的‘巽風震雷刀’,一分為二。一刀斬他頭髮,一刀斬他咽喉。

王命渾身寒氣大冒,整個人如極光閃電般的往後退出數尺。

他摸著自己已經光了的頭皮,萬分錯愕的看著楚希聲:“你這是在報復?”

對面這傢伙,竟然剃光了他的頭髮?

楚希聲聞言卻不置可否:“你說呢?”

這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這傢伙連續偷襲他一百七十七次,當他是沒脾氣的?

王命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他對自己的這頭三千青絲還是很看重的,否則不會孜孜以求的,想要砍斷楚希聲的頭髮。

正所謂‘己所不欲,加施於人’。

而就在僅僅一個呼吸之後,王命的渾身上下,都湧出了一層黑色的濃霧。

楚希聲也童孔一凝。

他的太上通神,已經感知到了些許危險的氣機,感覺就像是面對一頭即將甦醒的勐獸。

他心裡卻毫無波動,雙手持刀,嚴陣以待。

不過旁邊監戰的東天會魏飛龍,卻一聲輕哼,語聲冷凝:“你已經輸了,下去!”

瘋刀王命的氣機頓時一窒。

他皺著眉頭凝思,隨後灑然一笑,收起了身上的黑霧:“確實是我輸了!”

王命心知方才魏飛龍沒有出言干涉,是因他還有虛無之法逃避楚希聲的致命刀鋒。

可剛才楚希聲一刀斬斷他頭髮的時候,稍稍低一寸,就可將他頭骨削掉。

何況繼續纏鬥下去也沒意思,他王命固然還有著血脈天賦沒有施展,未曾爆發出全部戰力。

可對面的楚希聲,又何嘗用上了所有氣力?

在情報中,這位可是有著血脈‘葬天’,越受傷,越強大。

他被激發到了極限的睚眥刀意,也至今都沒有動用。

他雙手抱拳,顯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楚兄好快的刀,在七八品當中是我僅見,王命佩服!”

“承讓!”

楚希聲也收刀入鞘:“不過王兄如再敢像先前幾天那樣,對我糾纏不休,我一定會斬下你的頭下酒。楚某有言在先,勿謂我言之不預。”

王命的唇角不由微微一抽。

他確實有這樣的打算,跟著楚希聲的船,一直到戰勝他為止。

此時楚希聲已轉過頭,看向了後方的那座酒樓:“黃泉,下來與我戰上一場,讓我看看臨海別後,你的刀法進步了多少。”

如果是在今日之前,楚希聲敢這麼說話,臺下的觀戰之人一定以為他狂妄。

可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是啞然無聲。

不過從樓上躍下來的,卻是神燕刀李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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