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應悔抱膝蹲在桌子下，急急的噓了一聲，小聲道：“蕭權，不要出聲，看門口，幫我掩護。”
應著她的話，蕭權往門口望去，只見樓奶奶正走進咖啡吧，一絲不苟的穿著倒是顯得很精神很氣派。
“奶奶，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蕭權站起身來，樓奶奶已走到他面前來。
樓奶奶張望了一下，遲疑道：“我還擔心是我看錯了，蕭先生，你對面剛剛是不是坐了一個人？”
“嗯，是店裡的侍者，她在幫我講解咖啡知識。”蕭權指著不遠處的另一個侍者，指鹿為馬。
應悔做兼職的事情，並沒有告訴奶奶。
樓奶奶順著蕭權的視線看過去，半信半疑的點點頭。
“是這樣的，蕭先生，你現在有時間嗎，能耽誤你幾分鐘聊聊嗎？”
樓奶奶都這樣說了，蕭權作為一個晚輩，哪有不從的道理，禮貌道：“當然，奶奶，請坐。”
蕭權坐下來，樓奶奶坐在了蕭權的對面。
桌下的樓應悔心頭一驚，真是要命。
為了不碰到奶奶的腳，樓應悔往蕭權的方向移了移，身子快要貼到他的大腿上了。
“奶奶，你是想要和我說什麼？”蕭權的手臂不動聲色的垂下，伸進桌子下。
樓應悔立即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輕輕往下扯了一下，希望他保住她。
奶奶向來將她看的比什麼都重，覺得她應該像個千金大小姐一樣，生活精緻優雅，不為錢財奔波煩惱。
“還是關於玲瓏心，”樓奶奶輕嘆一口氣，又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要怎麼說，“蕭先生，我知道為了打贏官司，你已經幫了我和應悔很多，我和應悔很感謝你。但現在鍾希夷不願意還玉，我和應悔也沒有其他辦法，你能不能再幫幫我們？”
“奶奶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要幫應悔的。”蕭權承諾道，與此同時，他在桌下的手輕揉了一下應悔的頭頂。
樓奶奶看著蕭權，黃色渾濁的眼底帶著難得的信任。
“其實，應悔那性格我一直很擔心，怕她吃虧，後來也真的吃虧了，但我想著，人吃了虧後會成熟很多，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蕭先生，玉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應悔，如果遇見損害應悔的事情，那我寧願不要玉，也要保住應悔的。”
桌下的應悔聞言，胸口發熱。
這就是她的奶奶，她相依為命的奶奶。
“奶奶你放心，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將應悔放在首位。”蕭權沉聲承諾。
“蕭先生，你一直以來的辦事都讓人信賴，有你這句話，我也放心了。”樓奶奶輕輕一嘆，欣慰道，“還好她遇見你，什麼都為她想著，要不然我還不知要頭疼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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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應悔也沒什麼地方讓人擔心的。”蕭權略一沉吟，隨即道，“奶奶，有件事情，不知可否請教你一下？”
“你說。”樓奶奶頷首。
“也是關於玲瓏心，請問你知道裡面有什麼隱情嗎？”
桌下的樓應悔捂住嘴巴，不敢喘氣，因為玲瓏心一直沒拿回來，她沒臉問，所以一直拖著呢。
樓奶奶低嘆一聲，“知道一點，應悔的外祖殷家代代留著玲瓏心，自然是有用的，但那緣故只能讓應悔知道，蕭先生，不是不信任你，而是……”
蕭權淡然微笑，體貼的點到為止，“當然，我明白的。”
樓奶奶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奶奶起身離開後五分鐘，樓應悔輕輕扯了一下蕭權的褲管，小小聲問道：“奶奶走出咖啡吧了沒有？”
“走了，你可以出來了。”蕭權失笑，撩起方巾，讓桌下的小老鼠鑽出來。
哪知方巾才剛剛撩起，他的眸色就一暗，深沉至不可思議。
因為樓應悔此刻的蹲姿，她的窄裙有大半往後走，幾乎是到大腿根部了，好在她穿了加厚的黑色絨絲打底褲，和褲子沒什麼兩樣，要不然就是半走光狀況。
樓應悔長吁一口氣，從桌子下鑽了出來，整理稍顯凌亂的發。
“差點就被奶奶發現了。”
“她一向很疼你，就算知道你在咖啡吧兼職，也捨不得罵你。”蕭權幫她將肩膀處的灰塵拍去。
樓應悔搖頭，無奈道：“她就是太疼我了。還記得我第一次和她說我要出去兼職的場景，那簡直是一場災難，她說寧願她出去做事，也不讓我去。實際上，我只是想去外面發傳單而已。”
“她將你保護的太嚴實了。”
樓應悔深有所感的點頭，“確實，有時候有種窒息感，但想想，她所做事情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我好，她年紀又這麼大了，我不該與她對著幹。”
這時，顧客開始多了起來，樓應悔朝蕭權揮揮手，去接待客人，“等會再和你聊，我先去忙了。”
蕭權看著樓應悔像只勤勞的小蜜蜂穿梭，嘴角蘊著淡淡的笑。
……
下班後，樓應悔換掉制服，蕭權開車送她去華中大學。
她下午四點還有兩節課。
樓應悔推開車門，彎腰下車時，蕭權一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偏著頭，眼眸帶著笑，“幾點下課，我過來接你。”
這一個星期，有他爸代他去公司，他處於休假狀態。
休假，自然是和她在一起才算休假。
略一思索，樓應悔很快就想到一個好辦法，“我只要兩個小時就下課了，這樣吧，我把圖書卡給你，你去我們圖書館等我，等上完課後，我們再一起去吃晚飯。”
兩個人並肩走進校園，男才女貌，賞心悅目。
好在今日蕭權穿的休閒，走在小道上，銀鈴笑言從耳邊掠過，他都覺得自己心態年輕了幾分。
樓應悔翻找錢包，將圖書卡翻出來，遞給蕭權。
圖書卡上的女孩，是一年前照的相，看上去比現在要青澀許多。
樓應悔見他一直盯著圖書卡上的照片，不由伸手捂住那張相，惱道：“不要看了，一年前照的相，醜死了。”
蕭權淺笑，反駁道：“不會啊，很可愛。”
可愛到他會想，他怎麼還沒將她吞進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