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交鋒
屠夫的外號從梁潔絮嘴裡說出來，巴卡洛夫的瞳孔瞬間微微收縮了一下——不得不說，這確實讓他有些意外。雖然作為一名常年活躍在一線的戰鬥特攻，他的身份在各大情報組織之中並不算是秘密，但這並不意味著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一見面就把他認出來，若是那樣，那他早該退役了。
不要以為辨認一個人很容易，對於他們這些外勤特工而言，偽裝打扮根本就是一項必須的技能，任何一個能在這個圈子裡生存下來的人，都是這方面的高手，不需要刻意的化妝，僅憑對髮型，眉眼的一些細微修飾，加上氣質的改變和衣著飾品的搭配，就能完全改變成另一個形象，雖不像小說裡的易容術那般神奇，但也足以誤導絕大多數，包括一些專業人士的眼睛。
更別說，作為克格勃的頭號殺手，巴卡洛夫雖然在圈內有著不小的名氣，但他的照片卻是很少有流失的，也只有幾個大國的情報機構才能蒐集到一兩張，甚至都不能完全確認其身份的照片，可是，這個梁潔絮，卻能一眼就認出他來，而他卻根本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個女人，這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這個女人，一定是見過他本人很清晰的照片，而在克格勃中，他的一切資料都是絕密，級別不夠的人，是根本接觸不到的。
所以，儘管只是一個名號，可是這背後所透露出的資訊，卻讓巴卡洛夫有一種完全被壓制的感覺，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也不禁一弱，但很快又被他掩示過去，心中對於目標的重視，卻又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從一開始，就懷疑這九頭蛇組織有問題，現在看來，這條魚還真是比想像中的要大得多，至少從已經常握的這個組織的情況來看，對方是完全沒理由能認出他的身份來的——這些年，他的活動範圍一直是在歐洲和中東那邊，即便是中國的情報機關，都未必有他的資料，區區一個民間的地下勢力，憑什麼能接觸到克格勃的內部機密？
身份被揭穿，巴卡洛夫也就懶得再兜圈子了——這種勾心鬥角耍嘴皮子的把戲，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通常而言，他更喜歡採用那些更為直接的方法來達到目的。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事情也就好辦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來香港的目的是什麼，但現在全香港的警察和英國人都在找你們，哦，好像還有ＣＩＡ，而我卻知道了你們的藏身地點，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們賣個好價錢？”
面對這毫不掩示的威脅，梁潔絮卻是絲毫不顯慌亂，淡淡應道：“克格勃什麼時候也跟資本主義的走狗打得這麼火熱了？你這算是通敵？”
冷冷一笑，巴卡洛夫說道：“就算是吧，幹我們這行的，只要有利益，就算是敵人也是可以做交易的，當然，這得看你們怎麼選擇，如果你們能開出讓我滿意的價錢來，這件事，也不是沒得商量。”
“你想要什麼？”
“這得看你們有什麼了，首先，為了證明你們的誠意，我要見你背後的人：九頭蛇真正的主人！”
聽到這句話，梁潔絮並沒有什麼反應，倒是站在她身後的那兩名警衛神情一緊，而這細微的變化卻是沒有逃過巴卡洛克的眼睛。
梁潔絮淡淡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九頭蛇真正的主人？”
巴卡洛夫笑了笑，目光掃了她身後那兩名警衛一眼：“之前還不敢確定，但現在，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這兩個人，從頭到尾，他們的注意力至少有一半都是放在你身上的，與其說是在保護你，還不如說是在監視你，這可不像是一個組織首領該有的待遇，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只是一個傀儡，九頭蛇真正的決策者，是藏在你身後的那個人，或者說勢力才對。”
完全沒料到問題竟會是出在自己身上，兩名行動隊員臉色不由得一紅，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也只能以沉默相對。
梁潔絮眼中透出一絲無奈，卻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說道：“家裡的一點事，讓你見笑了，可惜你沒猜對，九頭蛇沒有什麼幕後老闆，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作主，想談的話，還是說出你的條件吧。”
身子往後一靠，巴卡洛夫的眼神變得危險：“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我是在跟你商量嗎？提醒你，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好。”
輕輕冷笑，梁潔絮毫不示弱的回視著對方的目光，冷笑道：“所以呢？我現在應該跪下乞求你的憐憫？我想是你沒有搞清楚狀況才對，巴卡洛夫先生，你真的知道自己是在威脅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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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巴卡洛夫不怒反笑，玩味的打量著梁潔絮：“是嗎？看來你們手中的牌倒是比我預計的多，不過，我倒真的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底氣才讓你有勇氣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很顯然，在巴卡洛夫看來，梁潔絮的威脅根本就是個笑話：先不說她此時已是自身難保，是死是活全在其一念之間，就算她有辦法脫身，區區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勢力，憑什麼來威脅克格勃乃致其身後的蘇聯？就算背後真有什麼超凡勢力撐腰，面對蘇聯龐大的國力軍力，面對克格勃遍佈全球的情報網絡，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梁潔絮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他瞬間變了臉色，卻是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布侖街七十三號，這是你們在英國的據點吧？嗯，讓我想想，你們克格勃在英國的負責人是誰……布穀鳥，對嗎？他的真名是什麼來著？波爾，這發音沒錯吧？還是應該叫博爾？報歉，我的俄語並不是很好。”
“夠了！”巴卡洛夫咬牙怒喝，打斷了梁潔絮的話語，目露兇光的盯著她，數秒後，卻是冷笑道：“如果你的目的是想激怒我，那麼恭喜你，你做到了，不過，希望你不會後悔。”
感受到他散發出的威脅，兩名行動隊員瞬間就掏出了手槍，不過，卻被梁潔絮揮手阻止。
“何必這麼衝動呢？一個據點算得了什麼，何況那布穀鳥也未必是什麼好東西，你應該還不知道吧？他已經暗中跟一個ＣＩＡ的女情報員來往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倆人好像連孩子都生了，比起這個來，我倒是覺得，你更應該關心一下你們那款最新的戰機ＳＵ－２７洩密的事件，美國人，現在對這款戰機可是很感興趣呢。”
如果說，梁潔絮之前的話，還只是讓巴卡洛夫感到震驚和憤怒的話，那麼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怕了——是的，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但是，聽著這些如同天方夜譚般的話語，儘管他的理智很難相信對方會真的有能力接觸到這種級別的絕密，但是，直覺卻告訴他，面前的這個女人並沒有說謊。
九頭蛇，究竟是怎樣一個組織啊？這真的只是一個才成立不久的地下勢力嗎？如果是，他們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自己的觸角延伸到這種地步；可如果他們不是一個新成立的組織，那麼這麼多年來，又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存在？
知道克格勃在英國的據點，這雖然令人震驚，但還可以用巧合或是其他的什麼理由來解釋，可是，能同時知道這個據點的詳細信息，知道克格勃地區負責人的真實身份的同時，還能清楚的知道他已經暗中投敵，甚至連蘇聯還處於絕密中的戰機的情報已經洩密的情報都能掌握……他們對蘇聯，對美國的滲透究竟是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啊？
要知道，這種級別的情報，就算是他本人，都是無法接觸的！比如蘇聯最新的戰機，他雖然隱約聽說過這方面的資訊，但戰機具體的代號和效能資料，卻根本不是他這個級別的人能接觸的……別說是他，恐怕連他的上級都未必能有權接觸。
原本只是將九頭蛇當成一條肥羊，沒想到這釣上來的，卻根本就是顆炸彈，若不是心中還有理智，他甚至都有了滅口的心……只不過，對方既然敢在這裡跟他攤牌，顯然不會沒有準備，而且，比起滅口，他現在反倒更迫切的想要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尤其是那個ＳＵ－２７的洩密，一款甚至連他都沒有聽說過的戰機，估計是才剛剛研發定型，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大規模的列裝，這本該是絕密的資訊，怎麼可能出現洩密？若這個情報屬實，那也就意味著在蘇聯的內部，甚至是高層，必然是出現了叛徒，那這個問題可就嚴重了！
深吸了一口氣，巴卡洛夫冷靜下來，看著梁潔絮的眼神卻是再沒有了之前的輕慢。
“你怎麼證明你所說的這一切？”
梁潔絮沒有解釋，開啟隨身的提包，拿出紙筆，隨手便在紙上畫出了一架戰機的草圖，而巴卡洛夫，也是越看越心驚——就算他沒見過這款戰機，也同樣能從這簡略的草圖上看出，這的確是蘇聯戰機設計的風格，並且，看起來還應該是一款相當先進的重型戰機，而這樣一款戰機的草圖，如果不是事先早有腹案，就算是專業的工程師，也是不可能在這片刻間就能隨手畫出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