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風暴將至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終於到了會議召開的時間。
在這幾天裡，老趙等人簡直是度日如年——蝴蝶終究不是一個閒得住的人，在安靜了兩三天之後，這剩下的幾天裡，卻是幾乎將香港最繁華的地方都跑了個遍，這可是真真的害苦了跟在他身邊的安保組：既要保證他的安全，防止出現意外，又要儘可能的避免被他發現，雖說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精英，但精英也不是超人啊，好在蝴蝶自己也算是有些社會經驗，倒是沒怎麼惹事，所以苦雖苦，卻也是有驚無險，只是幾天下來，所有人不僅都頂著個大大的黑眼圈，整個人也都瘦了不少。
在這幾天裡，梁潔絮當然也沒有閒著……不得不說，雖然還沒有洗清身上的嫌疑，但她在這幾天裡所展現出來的情報工作領導天賦，卻也著實讓老趙等人為之心驚，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這樣一個兒戲般的秘密組織，在她的手上竟能膨脹到如此地步。
透過計算機與特定的文字檔案，按照一定的公式計算出的識別碼，與建立在這種識別碼之上的層層領導制度，就是構建了整個九頭蛇組織的基礎，這在某種程度上，還真的挺像當年我黨的地下工作的組織結構——像情報收集與行動執行這一些功能不同的部門，在行政上完全分離，不同的部門之間只能單線聯絡，彼此之間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這就使得組織內就算有人叛變或是被俘，也不至於會被人連根拔起，而那種根本不可能被破譯的識別碼，更是保證了當意外出現時，能將損失壓制到最低，因為在這種識別方式下，上下級的聯絡甚至都不需要見面，也不需要認識，反正都是認碼不認人。
這些設計，有些是來自於蝴蝶所提供的技術支持，比如那識別碼的母本程式，但大部分都是出自於梁潔絮的手筆，而在這相處的數日中，老趙他們更是清清楚楚的見證了梁潔絮是如何將一條條命令傳送出去，然後又得到來自於各方的信息反饋的，其組織覆蓋的面積之廣，情報的來源之多，儘管對九頭蛇的組織規模早已經有所瞭解，也依然為之心驚。
體制內，還真是藏龍臥虎，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政府內像她這樣的精英，沒有一萬也有**千，正常情況下，她要想熬到領導的崗位上，就算有天大的運氣和功勞，少說也得二十年，可誰能想到，只要給她提供一個平臺，她就能幹出這樣大的一番事業？兩相對比之下，到現在也只能在國內打滾的神矛局，還真是愧對自己的名號了……這當然是說笑，但這樣的自嘲，卻也說明了老趙他們內心的震憾。
當然，在瞭解了九頭蛇的整個運作模式後，老趙也不是沒有想法：像這種認碼不認人的方式，固然有其安全性方面的優點，但缺點也是很明顯的，就是一旦被人掌握了編碼的母本程式，整個組織就有可能被人輕易的易手，但這個誘人的想法卻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且不說九頭蛇的重要性根本無法與蝴蝶相提並論，他根本不可能為了奪取九頭蛇而與蝴蝶翻臉，就算是蝴蝶不在乎，像九頭蛇這樣‘手腳不乾淨’的組織，政府也是不能與其有太多的牽連的，更不可能把它收入體制內進行招安。瘋狗之所以讓人害怕，就是因為它夠瘋，無所顧忌，可一旦被拴上了鏈子，那跟家犬有什麼區別？
……
“初步的方案，是由我先跟蝴蝶見面接頭，行動組也正好可以跟我一起出現，這樣蝴蝶就不會生疑。九頭蛇那邊，我會讓他們先提前半天到一號會場集合，在那裡等待一段時間後，如果沒有異常，正式的會議地點才會發送給他們，他們會比我們先到會場，到時候，我會先進去進行最後的安全確認——一直以來，我都是組織內的最高指揮者，絕大部分的命令都是由我簽發的，這些幹部大多也都見過我，所以，如果他們之中真的有人叛變，或是情報出現洩漏，那麼我的出現，就一定會觸發對手的行動，那樣的話，你們就立刻安排蝴蝶撤離。”
酒店的臨時指揮部裡，梁潔絮正在向老趙講述著自己制定的行動方案——不得不說，即便是直到現在也沒有打消對她的懷疑，可老趙也不能不承認，單從這份計劃來看，至少梁潔絮對蝴蝶的忠誠是無可質疑的，這個方案幾乎是考慮到了一切可能出現的危機，換成是他，也不可能想出比這更周全的方案了。
但是，一旁的李悅新卻是有些遲疑：“如果是這樣，那你豈不是很危險？萬一真的出現意外，你怎麼撤離？”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梁潔絮坦然說道：“會場裡已經安排好了撤退的通道，這點你們也知道，而且真要出現意外，蝴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等他離開，如果情況允許，你們還可以來接應我。”
沉默了少許，老趙抬頭看著她，沉聲說道：“你應該知道，你是不能落在敵人手上的。”
眾人聞言，面色都不禁微微一變，但老趙這話說得雖然誅心，卻也是道出了事實，要知道梁潔絮作為蝴蝶身邊的女人，蝴蝶絕大部分的秘密她都是知情的，不管她有沒有叛變，會不會叛變，站在國家安全和利益的角度，組織上都絕不會允許她落入別人之手——這句話換個說法，就是她必須要保證自己能在被俘前，會果斷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只有死人才是不會吐露那些秘密的。
這一點，其實對他們這一行的人而言，並不算太過份的要求，甚至可以說，只要是幹這一行的，或多或少都會有所覺悟，但老趙在這裡特別的指出這一點來，卻顯然不是為了提醒梁潔絮。
果然，沒等她表態，老趙便指著兩名部下說道：“從現在起，他們會一直跟著你，該怎麼做，你應該有數。”
梁潔絮點了點頭，對這樣的安排卻是毫不意外——事實上老趙如果不這麼做，她才會奇怪：別說是她這樣重要的人證了，正常情況下，組織裡押送重要的機密文件時，那同樣也是會有貼身的警衛員跟隨的，這些警衛隸屬於保密部門，他們的職責可不單單只是保護領導和檔案的安全，在必要時候，同樣也會果斷的行使組織賦予他們的臨機處決權，以保證組織的秘密不會洩漏，這在組織內部，向來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如果是一般人，或許會對這樣的安排感到反感，因為這擺明就是不信任她，但梁潔絮不僅是一名特工，更是掌握著一個龐大的地下組織，她當然清楚：對於組織而言，從來就沒有什麼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地下工作的複雜性與殘酷性遠遠超出人們想像，別說是外人，就連她自己，也不敢保證自己一旦真的落入敵人手中，是否還能保住秘密——現代刑訊的技術發展，是建立在兩次世界大戰和長達數十年的冷戰基礎上的，再結合了現代的醫學，心理學，藥物化學等諸多的現代科技後，所擁有的威力根本就不是單憑人類的意志就可以對抗的，真要遭受那樣的對待，還真不如一開始就果斷的自我了結，所以對這樣的安排，她不僅沒有反感，相反還十分的贊同。
雖然她的確是有足夠的覺悟，但真要出現意外，很多情況卻未必是能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比如，萬一她在遭受襲擊時，第一時間就失去了意識或是行動能力，導致自己無法自殺，那該怎麼辦？歷史上那麼多被俘的烈士，他們又何嘗沒有自盡的覺悟？只是並不是所有人在被捕時，都能有足夠的機會自殺的，而且，自殺也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就算出現這樣的機會，稍有猶豫，也有可能導致敵人趁虛而入，若非如此，組織又怎麼會制定出那樣不近人情的制度？
氣氛有些壓抑，梁潔絮不能被俘，而老趙他們這些人，又何嘗可以被俘？不聲不響的，所有人都被分發了一枚手雷，雖然沒有言明，但醒目的紅漆標記卻已經表明了這枚手雷的功效——這是一種特製的，沒有任何延時的瞬發手雷，只要拉響引信，手雷瞬間就會爆炸，可以保證五米範圍內不會有任何人活下來，這樣的設計，顯然不是用來殺敵的，在組織的內部，它被稱為‘光榮雷’，其作用不言自喻。
“現在對錶。”
老趙下令，所有人開始了最後的準備工作，先是對好時間，連秒錶都被精心的調整一致，接著，在再次檢查了一遍各項準備工作，並確定周邊的安全後，梁潔絮在老趙的目送下，與兩名貼身的警衛一起走出了房間。
“如果真的出現意外，你會下令救她嗎？”
站在他的身邊，李悅新輕聲問道。
老趙沒有回答。
嘆了口氣，李悅新又輕聲勸道：“如果真的出現意外，情況允許的話，還是儘可能的把她救回來吧……蝴蝶太年輕，也太衝動，做事情又沒什麼耐性，沒了梁潔絮，他是控制不了這麼大個組織的，我們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眼角微微抽動，沉默了少許，老趙終於輕輕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