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巴士拉多出了兩座臨時戰俘營,當然,對外聲稱是集中看護點。
裡面有二百多個人是來自英屬各地的英國軍隊,一百多來自奧斯曼帝國騎兵部隊的士兵。
袁宮保其實還有一件事特別好奇,這群英國人在前線吃了敗仗,是怎麼在奧斯曼人的追殺下,在奧斯曼帝國境內跑了上千公裡的?
這怎麼看都不符合常理呀。
英國人戰鬥力強的話,不至於前線被打到潰敗吧!英國人戰鬥力弱的話,在追殺下跑了上千公裡,這也不能算弱了。
在敵國境內被追殺不是行軍,不僅沒有充足時間考慮道路條件,也沒後勤補給,四周還都是敵人。
可惜,人被送往了巴士拉,南美索不達米亞的港口,不然袁宮保真的想好好問問,他們怎麼做到的。
…………
時間很快來到四月一日,這天孫載之拿著一大坨紙張,來到了劉一鳴的辦公室。
“陛下。”
“載之來了,座。”劉一鳴放下手中的筆,示意他坐下。
孫載之點了點頭,到一旁沙發上坐了下來,在長安呆了一年多,他已經漸漸習慣了劉一鳴的這種工作方式。
“陛下,這些是鴉片初步整理後出現的問題,我已經整合了一下,但是數量還是不少。”
“這一份是基層政府運作的問題,我們的基層政府嚴重缺乏人才,許多事都因為人力不足而耽誤了。”
“所以我們希望,按一定比例提升基層政府聘用人員的數量,並擴大一下聘用範圍,降低一些門檻。”
孫載之將紙張分為兩堆,一堆是絕大部分,都是禁絕鴉片貿易中遇到的問題,一堆只有一張紙,是孫載之對這個問題的一個補充。
“降低門檻?現在門檻已經夠低了,我們的官員應該要懂得一些國際大環境,擁有獨立的思考能力,這是最低要求。”劉一鳴搖了搖頭。
華夏不缺人,缺人才。
不論是社會企業,還是政府職員,都對人才有著大量的需求,甚至四月份,已經出現了搶人潮。
人才稀缺再次限制了華夏的發展速度,也影響著基層統治的程度,但是不能為了這件事而降低門檻。
“這件事容後再議,說說鴉片的事,怎麼這麼多問題?有人抗議了?”劉一鳴看著一大坨紙張,甚至翻都不想翻。
“確實有人抗議,自禁絕鴉片行動到今天已經兩個月了,目前市場上所有成規模的公開銷售已經被完全查禁。”
“共查獲收繳各品質鴉片四千五百噸,吸菸器材無數,黃金白銀摺合一千四百萬元,還有大量房產地契難以估價。”
“隨著調查的深入,此間種種簡直令人髮指,自煙土的貿易延伸出成規模的人口買賣,青樓,賭場,詐騙等犯罪鏈。”
“在兩個月內,各地共槍斃毒販及其打手一千四百人,當場擊斃毒販及其打手五千二百人,抓獲近六萬人。”
“毒販往往與黑幫會社有所勾結,力量也不弱,我建議,進一步加大力度,對毒販進行更嚴厲的打擊。”
孫載之挑了幾個資料,給劉一鳴念到。
“你的想法是什麼?民眾怎麼樣?哪裡抗議?”劉一鳴直接發出靈魂三問。
“對所有販毒者處以極刑,聽說草原上發現了巨大鐵礦,正要建設軍工補給型城市,正缺曠工,前期開礦很危險,可以讓毒販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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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抗議嘛,不過是一群毒販的抗議,不必去管他。民眾對於您的禁毒政策十分歡喜,到處都在歌頌您的功德。”
孫載之笑嘻嘻的,十分不正常。
“歌功頌德?給我?”劉一鳴聞言,站起身,慢慢走到孫載之身邊。
“出了什麼事?”劉一鳴看著孫載之的眼睛。
“不知道那些癮君子哪裡學的,學起了歐洲那一套,到處都有癮君子成群結隊的抗議咱們的禁毒行動,稱這是不自由的。”
“不過這是小事,並沒有引起多大關注,反而被憤怒的民眾打傷了不少。”
孫載之笑容有些勉強。
民眾自由遊行的權利,是議會制代議制的基礎,如果民眾都不能表達自己的意願,那他們議會中的議員還有意義嗎?
但是這次癮君子上街,著實挑戰了孫載之的道德底線,要不是最後的理性還在維持,他可能就和憤怒的民眾一起衝上去了。
對,他沒撒謊,癮君子的抗議雖然多,但是都沒有引起波浪,原因是走不遠就會被一大群憤怒的人圍起來打。
“這是毒販們的反擊,能阻止這麼大範圍的活動,背後的能量不會小,我會讓姜旺配合這次清查活動。”
“你看出代議制的問題了?”
劉一鳴看著面色有些難看的孫載之,微笑不語。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劉一鳴看的更遠,任何權利在得不到約束的情況下,最終都將發展成邪惡的權利。
例如契卡,初期對於快速穩定毛熊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但是在某些時代後期……
代議制更是如此,後世那些西方精英議員和政客,為了選票能出賣一切,包括國家利益。
著名的鐵娘子,一腳油門拆掉了大英帝國最後一根骨頭,完成了去工業化,以至於威爾士親王號連主軸安裝都能裝歪,還沒有人發現。
直到下水試航,主軸直接報廢,人們才發現問題,歸根結底,英國數百年積累的工業底蘊,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任何制度都是有問題的,所以我希望能製作出一個不平衡機制,和一個制止機制。”
“在這個機制下,政府和議會一直處於動態的狀態,雙方不直接負責,但是議會能直接制約政府,而政府又能質詢議會。”
“這個機制並不完美,但是它不會是一潭死水,這樣就夠了,在事情向不可挽回方向發展時,法院和皇帝將強制制止進一步發展。”
“在人們真正明白權利的意義之前,這個機制將一直執行。”
劉一鳴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制度,他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培養一大批有才能有理想的人。
沒有理想,那只是個戈喬或利欽葉一個野心家、小丑。
沒有才能,那可能是一個好人,例如玉米,蘇維埃人都稱呼他是個好人,唯一的問題是有點傻。
“現在,就到了議會發揮機制的時候了,堅決擁護民眾在不影響他人的情況下自由遊行的權利。”劉一鳴盯著孫載之。
“但是,他們是一群癮君子,他們……”孫載之的良心無法接受,畢竟禁絕鴉片不是簡單的事,毒販都是有武裝的。
短短兩個月,數十人犧牲數百人受傷,犧牲者是誰的孩子?誰的父親?
一群癮君子,在孫載之這裡,是被開除了人籍的,所以他十分憤怒。
“這也是議會的職能,他們是癮君子,他們會吸毒,他們會犯法,立法工作儘快結束,之後,他們的行為就是非法的。”
“罪犯,不享有這些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