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十日，三十一日，日軍不顧傷亡的輪番進攻，幾次攻上主陣地。
徐菊人將大營前移，段芝泉、曹仲珊等部隊主官組織著親兵、下馬騎兵、民團等最後的兵力，搶回陣地。
三十一日，前來支援的第六鎮抵達，沒來得及休整就加入戰鬥。
也就是新軍，接受了一些先進思想，為了保家衛國才堅持到現在，換成勇營或者民團練軍，在這種戰鬥強度下早就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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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白痴！”乃木狠狠的一拍桌子。
三十一日的進攻又無功而返，他明明清楚的看見，第十師團已經攻進了敵人堡壘，但是竟然被趕了出來。
“第七師團的援兵已經在路上了，你們只需要堅持十分鐘，再堅持十分鐘，我們就能開啟突破口，立下不世之功。廢物！蠢豬！”乃木對著第十師團長噴吐著唾沫。
說來可笑，乃木手裡還有近十二萬人，但其中有近五萬傷病員，戰鬥過後的軍隊正在休整，能夠立即派出的，也就第七師團。
前面說過，第七師團只剩下三千可戰之兵，第七師團長想著自己怎麼都不會再被派上戰場，為表決心，決定作秀。
他將剩餘的三千來人重新編組，再從輕傷員中拉來一些炮兵，組成了第七師團特別支隊，一個聯隊的標準。
然後，剛剛搞定名號，還沒來得及整備，就被乃木又拉上了戰場，又傷亡一百多人。
至於第十師團，已經攻上了青兵的二號堡壘，如果拿下這座堡壘，一號堡壘就被孤立了，到時候乃木擊中優勢兵力，拿下一號堡壘，便能直接威脅青兵後方。
可惜，這時候青兵的支援也來了。
一萬三千人雖然不多，但是守幾輪堡壘還是夠的，且後面還有一萬三千人，這是青帝國最後的野戰機動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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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紫荊城還有前來勤王的各省陸軍巡防營什麼的近十萬人，但是以滿貴的脾氣，肯定不會放這十萬人出來——他們還指望著這些人幫他們守衛財產呢！
二月一日，乃木擊中七萬多人，在六門280毫米榴彈炮的支援下，圍攻五號和六號碉堡，雙方一度展開白刃戰。
徐菊人將新支援上來的第五鎮填進了白刃戰。
剛剛抵達的第五鎮不像打紅了眼的其他軍隊，無法適應這種殘酷的高強度戰鬥，一觸即潰。
徐菊人直接派人在第五鎮背後架起了機槍，打死了幾個驚慌失措想要逃跑的。
“戰死的，撫卹加倍，我做主在東北賞田百畝，誰敢後退，以逃兵論處！禍及家人！書記官，記下逃跑者的名字！”
鐵血手段震懾住人後，還許諾下重賞。
“此戰過後論功行賞，士兵升二級，賞銀五十兩；軍官升一級，賞銀一百兩！斃敵軍官者，另行賞賜！”
…………
激烈的戰鬥持續到二月一日下午，第五鎮留下了七千多具屍體在山上，參加戰鬥一天一夜，陣亡過半，剩下也個個帶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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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徐菊人一直站在山下，用一挺損壞的機槍維持著一條底線，第五鎮早就開小差了。
戰果也極其豐碩日軍留下來九千餘具屍體，對五號碉堡的攻擊也留下三千多具屍體，七萬人傷亡過半。
算下來，截止二月一日，青帝國總計調動兵力12.6萬人，加上原東北部陣地防守的軍隊，總數超過15萬，目前已經失去了大半（戰死或被俘或失蹤或重傷）。
山海關陣地僅剩五萬多人，其中不少都是傷員，只能在碉堡裡開開槍，或者送一下子彈。
楚湘贛蘇等地新軍幾乎全軍覆沒，北洋第二第三鎮損失皆超過一半，第四鎮還好，不過那在敵後。
日本先後出動九個師團，一個炮兵旅團，約17萬人，在之前的戰鬥中，傷亡不過萬把人——算上進攻各堡壘地區。
在山海關下，僅陣亡就超過三萬，受傷不計其數，肉體上能繼續戰鬥的也不到五萬人，但是教育的高強度戰鬥，對於日本人也是一種折磨，他們急需休整。
日本大本營也被這傷亡驚呆了，同時，南華駐日大使帶著英國大使和法國大使堵上了小村壽太郎的門，一定要一個答覆。
權衡了半天，大本營接觸了乃木的指揮權，讓小川又次帶著日軍退回錦州，構築防線。
“再進攻一次！就一次！一次就好！青國人已經撐不住了！他們已經害怕了！再來一次進攻，他們一定會崩潰的！”乃木不甘心的在指揮室裡大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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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閣下！”小川又次黑著臉沉聲道。
“天皇親兵出身的您，請保持體面！”小川又次轉頭看著山海關方向，那殘破的碉堡好像在嘲笑他，於是他又把頭轉回去。
“大將閣下，我想，我們用錯了思路。”小川又次嘆了口氣。
“北洋陸軍是日青戰爭後，青帝國為了對抗我軍而建立了新式軍隊，他們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就是皇軍。”
“而我們，近些年一直在盯著俄國人，所有戰術戰略都是圍繞著擊敗俄國人而建立，包括對士兵也是這樣說的。”
“就是這樣，皇軍在遇到這只新生而勇武的軍隊時，才沒有勢如破竹，敵人藏在工事中，能以劣勢兵力抵擋皇軍瘋狂進攻。”
“我們太膨脹了，在贏下和俄國人的戰爭後，我們逐漸自大起來，這是我們這次失敗的原因。”
小川又次低著頭，有些悲傷，有這次失敗存在，在汙點洗刷之前，元帥他不用想了，但是他還有機會帶兵出征嗎？
“我會向大本營建議，用曾經對付李大人的方式對付現在的北洋，腐化他們的軍官、愚化他們的士兵、挑撥他們內鬥，讓這只軍隊從內部腐朽，我們只需要在適合的時候，輕輕一推……”
“撤退吧，大將閣下，新的任命已經到了，您被調到朝鮮，任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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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又次有些羨慕，天皇信任乃木，為乃木背書了，那他們這些下屬就倒黴了。
…………
二月二日，日本大本營宣告願意接受調停，青帝國政府也趕緊表態，感謝英法兩國對世界和平的貢獻，對南華視而不見。
“袁大人，唐大人，走吧？”林平之臭著臉，來到袁府，他還在為青帝國的宣告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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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就來就來。”袁宮保熱情的跑上來，後面跟著唐少川，還有幾十個小廝僕人，帶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包袱。
林平之瞥了一眼，勉強點了點頭。
三人和一眾小廝先坐火車，一路行駛至威海衛，再換乘英國商船，南下此次會談的地點——琉球。
至於為什麼要繞幾天遠路走威海衛都不走天津？海峽上到處都是水雷，猶豫飄雷的存在，北洋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地方安全，正在排雷，不能通行。
袁宮保為了修復同南華的關係，得到更多支援，狠狠的大出血了一次。當然，這種事不能他一個人出血，除了慶王，青帝國其他人都得表示表示。
袁宮保給林平之準備了一個白玉觀音像，收了禮，林平之臉色也好了一點，畢竟袁宮保說了，南華許多人都有——包括劉一鳴。
到了威海衛，袁宮保送唐少川和林平之上了船。
“袁大人不去？”林平之詫異道，他還以為袁宮保會親自參與，畢竟茲事體大，唐少川說了不一定作數。
“我們自己委任唐少川為全權談判特使，我這兒還有一攤子事丟不開，不然我也想去見識見識南華的風光。”袁宮保只是微笑。
開玩笑，他能走？北洋六鎮已經殘了，他得趕緊將人員填充好，撫卹死者傷者，有功者賞之，這些事都不能讓別人來。
不然，北洋六鎮，還聽他的嗎？失去了六鎮，就失去了軍權，他又被架到中樞……
林平之點點頭，多少也猜到一些，心裡對這個落後的政府不抱希望了。
…………
“日本人為何這麼愚蠢？如此巨大的傷亡，當沙皇不存在嗎？”西里爾氣憤的把南華共享的情報拍在桌子上。
“日本人的防禦暫時出現了真空，沙皇陛下很可能忍受不住這個誘惑，聽國內說，聖·彼得堡的城堡內最近夜夜笙歌。”畢勝臉色也不大好看。
英國人擔心沙皇嚐到甜頭，法國人更擔心，畢竟法國在沙皇俄國兩百多億法郎的投資，不是為了支援沙皇東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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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沙皇遠東軍團的動作，英國有提醒日本人嗎？”畢勝問道。
“當然，不然日本人不會如此瘋狂，也不會同意和談。但是，損失已經出現了，現在的局勢很危險，
還有個不甘寂寞的美國，加上自詡為地區主導者的南華，我想，我們需要合作了。”西里爾不甘心的說道。
“好吧，雖然有些遺憾，但我也是這麼想的。”畢勝彆扭的說道。
想到要和英國人合作，他就彆扭的不行。
“首先，讓南華冷靜下來，明天我們去見一下南華皇帝，一起去。”西里爾說道。
“讓駐美大使也一起去見見塔夫脫總統先生？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畢勝點點頭笑著說。
目前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抵擋英法聯合的壓力，他們相信，能身居高位的都不是傻子，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這次日本損失太大了，原有的條約要修改一下，讓日本補充一下，以便讓沙皇冷靜下來。”西里爾說道。
“對！我認為為了顧及南華的感受，同時也為了不過分刺激俄國，我認為，在領土問題上，應該嚴格限制日本，不能讓俄國人認為領土很容易獲得。”畢勝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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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還有……”
二人默契的根本不像一天到晚互相看不上的人，不知道二人身份的，一定會以為二人是兄弟。
怪不得英法世仇呢……